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犹似深宫梦里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他沉默了,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兽军,想要胜利的可能,几乎是零,如此绝境,他亦有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月儿,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绝不算大,但仍旧飘进了她的耳中。

她突然住了手,竹笛离唇,冷冷瞅着他的脸道:“我要你一无所有,我要你亲自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其实很想说,没有她,他早已一无所有,但他却只是拧起眉头,淡淡而问:“这就是你要的?”

“是。”

“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你什么,只是,真的够了,你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要勉强自己那样做?百姓是无辜的,你恨的是我,冲我来便是。”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刻骨,她的表情越激烈,她的心便越痛。

他懂得这一切,是以也懂得自己有多悔恨,假如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他一定不会再鲁莽行事。

可是,再多的悔恨,已不足以道出,只因,她的眸间,已再看不到人间的温情。

“你若有担当,又何需我来成全?”

她冷冷而语,神情肃然。

“单打独斗如何?只要你能赢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不要再造杀孽。”

正兴的十六万人,已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残忍,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的不堪。

但,当她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的心,却痛得钻心,即便是要他死,也不愿看到她变成像自己那样残暴无情之人。

她笑了,讥讽道:“哈哈哈哈,笑话,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又如何赢你?”

高举起自己带伤有右手,他清雅而言:“这只手早已废掉了,我其实也占不着你什么便宜,不是吗?”

他的手……

在宸宫之时,他已为他试过无数回,但他无力的右手,始终不能恢复如初。

她曾问他,他的手为何会伤得那般重,他却总是摇头不语,当一切记忆回归,那断崖情绝,那宁死不爱的执着,都化做眼前手影,挥之不去。

紧握竹笛的手,越来越紧,她的脸,亦越来越冷。

回首,她定定望向萧湛:“放心!我不会输的,承诺过的你的江山,一定会给你。”

闻声,萧湛怔愣在原地,她说承诺过的他的江山,到底指的是现在,还是当初?

正文第151章王的男人

十年情痴,他一直有负于她,可最终却还是得仰仗的她的能力,萧湛知道自己有愧于心,但他早已无路可退。

“晚晚,你小心一点。”

千言万语,均只化做这云淡风轻的一句,兽军再厉害,死伤的也是他大周的子民,正兴那一场屠杀,他已亲眼所历,若要再来一次,他也会看不下去。

是以,这样的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已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他又怎么会反对。

既已做出决定,她便再无顾忌,飞身下马,倾刻间自袖内射出两条雪白飘带,从下而上朝萧翊击去。

“蓬”!“蓬”!

萧翊亦飞身而起,单手拳出,分别击中左右而来的两段飘带,竟是用蛮力,震得云晚歌不得不往后滑去。

云晚歌收回飘带,拨地而地,一对纤美的玉手化作万千掌影,朝萧翊正面袭击而去,直有排山倒海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萧翊身形一矮,迅速滑将开去,避开她的攻击后,左手瞬时立掌为刀,以最为诡异之式,朝她直袭而来。

云晚歌早已见识过他杀人于无形的绝情手刀,是以早有防备,脚下瞬时变幻,将她的轻功发挥到极致,身法如舞,竟是堪堪避开他劈面而来的致命手刀。

热风拂过,肩上热辣辣的疼,触手所及之处,已是血红一片,虽已巧妙避开他致命的手刀,但仍旧被其掌风所扫中,重伤肩头。

紫发飞扬,云晚歌的眸间,风云急涌,她虽未手下留情,但他已触怒红颜,口口声声说爱她,下手竟又是这般心狠,她想笑,却只是冷冷而对,早该知道不应期待,只是,总忍不住还会黯然神伤。

对我无情,便休怪我无义了。

只手翻转,袖中飘带又出,竟是直直卷来萧湛腰间佩剑,长剑在手,云晚歌气势如虹,水晶般的紫眸,已是暗光浮影,杀机毕现。

一个旋身,云晚歌脱手掷出长剑,袖中飘带疾射而出,缠住剑柄,挥舞间,只觉雪带迷离,漫天剑影。

萧翊沉眸以对,单掌合十,看似未动,实则已出手如闪电,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掌剑交击,电光火石间,云晚歌押向他刺了十剑,他亦回了十掌。

二人乍合倏分,萧翊一声力啸,借力横栘,往一旁的平地飞去,云晚歌则是落回马上,白衣飘飘,长剑遥指。

呼呼的寒风,不期而至,如同被激怒的狂蛇猛兽,肆意狂鼓,大力的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云晚歌的一头紫发,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形态飞舞着,妖艳如魅。她唇角的笑意如冷,一如她剑尖的森寒绝冰。

‘铮’的一声剑鸣,云晚歌再度旋身而起,人剑合一,箭一般朝他俯冲而去。

萧翊眸光微闪,笑意凝结,单手为刀,竟也是飞迎而去。

狂舞的杀气,冲得人睁不开眼,萧翊原本蓄势待发的手刀,在半空中,忽而软软的垂向一边,凄然的笑意,爬上嘴角,他深邃的眸间,浓得化不开的,是一往无前的温柔。

想要收住剑势,但她已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如虹般透体而出,生生穿过他钢铁般的胸膛。

血,滴滴如火,顺着剑身而落,刺痛着她的眼,更灼烫着她的心。

她看着他坚守,也看着他放弃,却始终不明所以!

心,如同被撕裂,双手,已抖如筛糠,在他软软倒地之时,她如遭电击,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已紧紧的抱住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停手?为什么?”

嘶吼着,她泪如雨下,原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泛滥着迷蒙了她的眼,心好痛,仿佛被洞穿胸膛的那个,是自己。

“无论你是宸宫的贺佳期,还是白竹的云晚歌,都不重要,你是我的月儿,永远都是,假若我的死可以结束你的一切痛苦,那么,我心甘情愿,只是月儿,不要再错下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