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人鱼的僭越（中）
睡眠对黑暗公爵大人不是一件必需品，黑夜使他越发清醒。 因此，当他接收到一阵狂轰乱炸的讯号时，很快就来到了讯号的发源地。 月光下的情景映在鲜红眼眸中，闪过愤怒的微光。 “我们怎么办？”欧文低声问。 红眸巫师并未回答，而是径自化身黑雾飞到了湖边。 欧文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震撼：“……酷。” 达米亚诺斯最后一个悠长的高音结尾，嘴角扬起难以自抑的笑容。 湖中心，长袍之下，靴子再不匹配主人的需求，沉沉落入湖底。 “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协议。” 达米亚诺斯朝岸边看去，有恃无恐地回答：“曾经是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人鱼的未来不需要巫师参与。” “很遗憾，看来人鱼的认知水平不足以成为我的附属。”黑巫师冷冷地说，“奴隶的身份更为妥当。” “呵。”达米亚诺斯冷笑，随即一声尖啸破空，平静的湖面无风起浪。 有备而来的人鱼们一齐吟唱。 欧文知道黑暗公爵很强大，然而模糊概念只有亲眼见证才化为具体印象。 黑湖平静的湖面汹涌起前所未有的浪潮，一阵一阵，不知源泉、没有尽头的净水累积起几乎与霍格沃茨齐高的水墙。 一袭黑袍如此渺小。 铺天盖地的巨浪咆哮着俯下身，巫师手中绿色光芒辉映成激流相迎，两股力量碰撞之时，黑湖水体激荡不已，脚下的土地也微微颤动。 “噢，我的好先生。”欧文喃喃自语，可是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 斯莱特林的宿舍在黑湖底下。 学生们！欧文猛地转身，向城堡冲去。 “斯莱特林都出来！出来！快！礼堂集合！”扩音咒下，欧文的声音穿透墙壁和地板。 他不是唯一的保护者。 斯拉格霍恩顶着庞大的肚子和额头的细汗，指挥惶惶不安的孩子们快速通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狭窄通道。 “小心点儿！”斯拉格霍恩一挥魔杖将一个差点摔倒的哭鼻子一年级生拉起来，转头看见欧文，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质问，“梅林的胡子！到底是什么见鬼的破事？” “我去检查里面。”欧文逆着人流走进公共休息室，给出个没头没尾的废话答案，“人鱼。” 公共休息室里已经空空荡荡，天花板垂下的吊灯仍然如往日幽暗地亮着，一阵阵魔力冲击着落地窗，细微裂纹在玻璃上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还有人吗？快出来！”欧文走向男生寝室走廊，正想挥动魔杖时，一扇扇门却早已被打开。 “我是六年级级长，托雷斯·格罗特。”一个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男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欧文的视线里，急切地说，“男生寝室检查完毕，已经全部清空，快走！” “托雷斯！”另一道女声高声喊道，“女生都走完了！我保证没有小毛毛头剩下！我们快走！” “诺拉！”男生眼睛一亮，对欧文说一句“走了”，就飞快地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欧文目光在他们远去的交叠掌心停留片刻，心里“啧”了一声。 他转身向男生走廊尽头走去。 带上他的老祖宗，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