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终的归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终的归处
在伊路米眼里，艾比一向很好懂，是个把表情都挂在脸上，不论开心还是愤怒都很情绪鲜明的人。所以他一直很放心对艾比的安排，也很享受看到艾比因为自己的安排而快乐。 每一次因为愉悦而绷紧的脚背是真的。 每一次因为疯狂而涣散的眼神是真的。 可刚刚哭着说每一次和别的男人拥抱内心都在痛苦也是真的。 在这张绮丽的脸下，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欣喜下，还隐藏着多少翻涌不休的暗念？表里如一的伊路米有些无法理解艾比这么复杂的生物，因为这不是简单的阴奉阳违，她的感情都是那么的真挚，否则不 会骗过从事杀手行当多年的伊路米。 可伊路米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发现这一切后，变得更加痴迷于艾比身上这又脆弱又病态的风情。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痛苦以后都再也不会有了，自己的饲养的猛禽已经找到了遨游天际的方法，锋利的羽翅强劲有力，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她心甘情愿地每一次都能认清回家的路。 伊路米现在无法形容清楚自己的感受，不知是直面艾比面纱下隐藏已久的痛苦后的心疼，还是正视艾比潜力巨大的实力后的心悸，伊路米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乱七八糟，只有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才可以找回呼吸的节拍。 ****** 虽然伊路米的激动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但他的拥抱真的紧得肋骨都在颤抖，胸腔无法外扩，我已经在窒息的边缘了！实在忍不下去了，正想要伸手把他推开，我的手机传来震动。 “摩西摩西？” “是艾比吗？” “库洛洛？你还在友客鑫吗？我还以为你们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呢。” “呵，这么想我走啊，之前说的有时间再见，原来都是为了拿走伊迪丝的爱逢场作戏的假话吗？” 所以说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伊迪丝的爱才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乎就翻脸不认账饶是我也有些拉不下这个脸皮，只好陪笑：“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担心你们被通缉令给误伤嘛。” “通缉令已经取消，所以已经没有人会追我们，但我现在无法联系我的团员，并且我被封念了。” 库洛洛的声音淡定得好像只是出门买了个菜，完全听不出他现在身处何等危险的境地。以库洛洛的结仇能力，走在路上都能撞上三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仇人才是。 “什么？！” 我明知故问地惊讶着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那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过来保护吗？” 伊路米一直安静地听着我和库洛洛的对话，脸上浮现只有我能品尝出来的幸灾乐祸，直到我说要去保护库洛洛才不满地皱起眉头，冲我摇了摇头。嘛，这也不能怪别人落井下石，实在是库洛洛他这个人作恶多端，能有今天纯属报应来了。 “噗哧。” “大哥……有什么可笑的啊？”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笑，库洛洛总是这样，在我说了什么之后忍不住为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东西笑出声，但现在你再笑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库洛洛仿佛能看得到我的想法，在我心生不虞想要挂断电话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就当你真的有这个心了，跟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说一声我已经离开友客鑫，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帮我联系一下团员。至于除念的事，唔，我会拜托西索去做。” “没问题，我还有侠客的电话，不过西索？你不是一直很烦他吗？他能靠得住？” 说着我就翻出信息，西索之前总是给我发一堆消息，不堪其扰愈是取消了对他消息提醒，现在翻来看看，果然昨天跟我发了一条消息。 「蹲了这么久想和库洛洛打一场，结果又失败了呢，艾比酱不来安慰一下我吗？?～」 匆匆给他回了一个「？」 “西索他一直想要找我挑战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会比任何人都想要解除我身上念的封印。”库洛洛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些风声，“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好奇我是为什么封念的，这不是很像你啊，艾比。” 心中咯噔一下，库洛洛实在太敏锐了，我只是表现得比平时的好奇心差了那么一点点都被他抓了出来，只能连忙找补：“我不是一开始就问你怎么回事了吗？” 手机接连传来几条消息，西索一看我终于理他了，又继续了信息轰炸。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想要知道的话就去问你的那几个小朋友吧。手机电量不多了，想我的话可以来东边找我，不知道命运的指示会不会让我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 ，那你加油？” 小心地挂了电话，一头雾水地看着伊路米，我们都被库洛洛的这一波展开整得有些懵。我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库洛洛封了念以后还要给我打个电话告别，搞得很依依不舍的样子，显得我和他有多少余情未了似的。伊路米是惊讶可以在爸爸和爷爷手下过好几个来回的库洛洛，居然会被人封住念，这是哪里横空出世的高手，一下子对危险的警惕雷达就开始高速运转。 “小朋友？库洛洛难道说的是奇犽他们？”伊路米疑惑地双手在后的撑在床上，开始分析起来，“奇犽和小杰都还没有开发出念能力，而那个带墨镜的雷欧力甚至里基础的四大行都没有修行好，莫非是那个窟卢塔族的遗孤？” 猜对了！ “唔，越想越有可能，但以他刚刚修行念不久的状态，就可以封住库洛洛的念，是也用了誓约吗？” 说着说着，伊路米探究地看向我：“你不会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想到要用誓约的吧？” “我怎么知道他会用制约哟！我连他的能力是什么我都知道诶！” 伊路米清秀的眉毛一直微微拧起，大概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说不上来就对咯，我对剧情的掌握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部分基本就是小杰和奇犽的两个人单独行动，当初就跳着看，现在更是在脑子里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以后和你能力有关的事情都要和我商量，不要在这么莽撞了，念能力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敢打包票说自己完全弄懂了它的运转规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伊路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就要被关在枯枯戮山一辈子了！打了个冷颤，这样的生活我绝对不要！像基裘mama那样不管是为了爱也好，为了家庭也好，一辈子都被困在那座黑漆漆的山上，这样的生活想一想都无法忍受。 但说起枯枯戮山，我又翻起手机查看：“对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艾尼亚马上就要过周岁了，mama发消息来说家里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催我们赶紧回去呢。” 一边说着一边跟西索发了个消息。 「我才不管你和库洛洛的爱恨纠葛了，伊路米和我要回枯枯戮山准备艾尼亚的周岁宴，你要想参加的可以到时候来，欢迎你哟～」 “嘛，对哦，小家伙马上就要满一岁了呐。” “我们可真是差劲的父母，连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过生日都差点忘记了。” …… 说着就赶快收拾东西往回赶，这个过程其实也很快，毕竟有米尔在，多余的东西只要往回一传送就好。也和奇犽说了一下这个事情，毕竟艾尼亚也算是他的小侄女儿，一岁生日作为三叔一点表示也没有的话确实也不好看。 但奇犽说要参加完9月6号的拍卖会才行，我耸耸肩，这个孩子把小杰看得比谁都重，有这个反应也不是很意外。果然还是柯特小可爱最乖，一直还记着艾尼亚的生日，趁我和伊路米不在的时候，还偷偷溜出去给艾尼亚买了个精致昂贵的手工玩偶当作生日礼物。 真是没白疼他。 回到枯枯戮山时，正好是在艾尼亚生日的前一天。主宅里已经搬进来了各种鲜花，在基裘mama的指挥下把阴暗的屋子都装点得像个室内花园。推开试炼之门我就直奔艾尼亚所在的房间，一把抱住她亲个没完。 “mama的宝贝哟，有没有想mama？” “艾比艾比！” 艾尼亚倒是牢牢记着我的气味，被我倏地一下抱起来举高高也没有害怕，咯咯笑个不停。在我出门期间一直陪着艾尼亚的夏野见我总算回来了，也兴奋不已，小跑着过来抱住我，把头埋在我发间不停嗅闻。 “夏野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艾比！艾尼亚！” 诶？夏野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一直只会用各种语调说我的名字来表达他的情绪，但现在他居然，会说艾尼亚的名字了？ 是不是代表他也开始有所好转了？！我惊喜地看向站在旁边的伊路米，他也有些疑惑的样子，伸出手 探向夏野的后脑。夏野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敢躲开，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唔，好像是在恢复，要加固一下吗？” 伊路米毫不避讳地当着夏野的面就这么问我，完全把这个要长时间亲昵和我的孩子呆在一起的男人当作一个家养的宠物，一个物件，一个好用的摆设。夏野不解地看着我，艾尼亚也仰起头看着我，两个人眼睛是相似的黑漆漆，圆溜溜，看得我心下一软。 “不用了，让他慢慢恢复吧，艾尼亚需要一个可以更好照顾她的哥哥。” 伊路米不置可否地甩了下长发，把艾尼亚从我的怀里接了过去。夏野的眼睛一直跟着艾尼亚走，他对伊路米的惧怕延伸到了害怕伊路米会伤害艾尼亚上，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家伙。 “夏野真是个乖孩子，这样我就放心了。” “艾比！” 因为是下一代的第一个新生儿，大概率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毕竟上一次的怀孕过程已经把揍敌客闹了个人仰马翻，艾尼亚的这个生日即使只是一个家宴也过得十分隆重。 穿着浅蓝色的蓬蓬裙，头上还带着顶精致的纱帽，艾尼亚像个小天使一样坐在我的怀里，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不停拍手唱歌的家人们，粉嫩的小脸蛋上一直笑个不停。而只要看到她纯真无邪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会离我而去。 什么未来，什么剧情，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通通都比不上窝在我怀里的心肝rou重要。现在想来真的很奇怪，我在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时，求生的本能竟然可以战胜伟大的母爱，抛下自己的孩子出去寻找自我。可当一切解决困难后，舔犊情深的本能又会席卷回来，让我对之前的忽视愧疚不已。 “生日快乐呀，小家伙～” “妈、妈！” “诶，诶？艾尼亚会叫mama了？！” “妈、妈！” 怀里的rou团子不仅仅是血脉相连的生命延续，更感受到了来自艾尼亚的一根精神触角向我伸出来的依恋之情。布满伤痕的一颗心在女儿一声声稚嫩的呼唤下融化成了一滩水，满腔柔情一时间溢得无处安放。 “艾尼亚总算会叫人了，这孩子说话晚，以后肯定聪明。” 基裘mama的电子眼也开始密集闪烁，激动得不得了。姑且先不提说话晚和聪明之间有什么关联，艾尼亚现在就是我心中最好的崽。 “艾尼亚，叫爸爸。” “叫爸爸，爸——爸——” 旁边的伊路米也凑上来，感觉艾尼亚只会叫mama有些失落，努力地想要让小家伙学会叫爸爸，但艾尼亚一心只想和我贴贴，对着凑过来的伊路米一巴掌拍在脸上，想要他离自己远一点。 “哈哈哈哈哈，别急呀伊路米，以后会学会的。”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仿佛所有的梦想都成了真。 除了那个已经逐渐淡忘的回家梦，一切都苦尽甘来般让甜蜜落到了实处。 我的命运终究兜兜转转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即使身上一直缠绕着畸形的爱恋，我也欣然拥抱。 伊路米那庞大到无法掩饰的控制欲背后，是深切到无以言表的爱护与期望。掌控我，教我飞，然后期望我飞得更高，只要我最终能回到他身边。 而除了他身边，我没有别的归处。 “伊路米。” “嗯？” “谢谢你带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