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 1-2】达达利亚 - 野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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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在璃月吃饭时碰到愚人众的执行官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我拿筷子戳着碗里的油花,它们总在合为一体的前一刻分裂开来,我感觉自己像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一样。 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油光发亮的木桌上,只短促的发出来一声闷响。 毕竟我们最近都呆在璃月港,这儿并不是个很大的地方,我想。 又或许我和那位执行官的口味出奇的一致,感到饥饿的时间也都巧妙的合上。如果璃月港再大一些,那我在这里闲逛一整年怕是都遇不到这位执行官… 他妈的,我暗骂了一声。 这一个月,无论我何时去何地吃饭,总能在斜对面看到一个橘黄色的脑袋,风雨无阻的比敲钟的都准时。起初我并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观察一个战力强大的不稳定因素也许是执行官的工作——可我并不认为执行官会刻意跑到这样一个偏远且味道不怎么样的小餐馆来;而且他肆无忌惮的坐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有时甚至还会跟我笑着打招呼——或许这家伙安着别的坏心眼。 饭馆嘈杂的环境加剧了我的怒火。胖墩墩的店小二腆着肚子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他的鞋踩在油腻腻的地上,留下一串反光的脚印,我想或许有一天在这家饭馆倒闭后我可以在杂技团看到他。 “客官,炖蛋。”他把菜放在桌上,堆着笑道,还偷偷摸了两把桌角擦手。那炖蛋水嫩金黄平整,香油直冲我鼻腔。可我看到小二搭在肩头的黑黄毛巾也泛着油光,我甚至闻到了些汗味和腥臭气。 我立刻没了胃口。 “帮我送给那边的客人,他那桌我请了。” 我拍出一袋摩拉,指着达达利亚道——这家伙看起来正努力的在跟筷子打架,“多的你自己留着,然后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小二一愣,随即快速把钱袋塞进自己胸口,做作地向我抛个媚眼,喜道,“好嘞,这就帮您送过去。” 我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小二跟达达利亚说话,有些恶趣味地幻想着对方的反应。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于是我在他看过来时好整以暇地向他举了举茶杯。这位执行官立刻像被冻住了一样,发愣地看着我,好在他在我感到不耐烦之前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他甚至撞在了小二刚刚擦手的桌角上,漂亮的灰色制服黑了一块——灰色的衣服也许并不耐脏。 “真巧啊,嘎嘎…”达达利亚讪笑两声,听起来像只尴尬的鸭子。 他垂下头又很快抬起,挂上了他一贯的那副笑脸,“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不仅能偶遇你,还能有机会跟你说上两句话。” 我抱着手臂,不咸不淡地也笑了两声。真不愧是愚人众的执行官,状态恢复的还真快,这小话一套套的。 “巧合多了,便是缘分了。”我站起身来,“要出来一起散个步吗?” 人在狠狠吃过亏之后就会长些教训,就像流浪狗被打多了也知道了分辨坏人——虽然我并不是只流浪狗,但我的记忆和本能像烈火上被炙烤的吱哇乱叫的青蛙一样,它们尖叫着提醒我,达达利亚是个坏家伙。 我们一路沉默地走着,心怀鬼胎的用余光窥视着彼此。执行官好像暂时失去了他那自如的笑脸,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夕阳像即将夏末的鸣蝉一样,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什么,却被黑暗寸寸侵蚀。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耳旁的蛐蛐叫声却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我们原来已经来到了野外。 “我想公子大人并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我清了清嗓,开口道。 “你可以叫我阿贾克斯,或者达达利亚,但其实我更喜欢阿贾克斯。” “好的达达利亚,”我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跟着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愚人众跟前的头号红人?” 达达利亚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挠了挠头并没有说话。 山间的风吹过来,带起他肩上的飘带,一阵阵摇曳着。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月亮才将将爬上来,层叠的云底还坠着一抹夕阳的残虹,于是那远处翻涌着的海浪也泛着暮暮的深红。 达达利亚停下了脚步。这里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树,一旁的路灯还未到亮起的时刻,于是暗沉沉地蛰伏在草丛中。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璃月港的全貌和漂泊着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倒是稀稀拉拉地已经亮起了灯,像碎星一样飘飘荡荡的浮在虚空中。 “不是愚人众的原因…”他扯了扯衣襟下摆,有些艰涩地开口,“…只是出于一些…我个人的…” “你想找我打架?” “不…不,我确实想找你切磋,但我跟着你不是这个原因…” 他讪笑了两声,紧接着又沉默了下来。 风不知何时停了,淡淡的月光洒在树顶上,从叶缝间漏下些斑驳地打在我们身上。 达达利亚微微垂下头,躲在那树影里,叫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有时候,不,应该说总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出来,“我总是会想起你。” “也许我是个有些迟钝的人,在某些方面甚至有人说过我冷酷无情。但我确实不在乎很多事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就像花园里最娇艳的花,山巅上最清冽的泉水——我确实认为它们很美,但是那不关我的事。我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是女皇手里最锋利的刀。就算那花被踏成污泥,那水被染成地狱——也许我会有些惋惜,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他再次沉默了。 树叶沙沙的摇曳起来,那矮小的灯突然亮了。借着那微弱的光,我看到达达利亚微皱着眉,死死地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霓裳花,放在他汗湿的手心。 “是这样的花吗?”我问。 达达利亚却并未回答我。他捏着那支花,垂着眼看我。 “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在乎家人,变强,和任务。”他低低的说,“但有时候——也许是散步时,也许是任务途中,又也许是发呆的时候——总之,若我见到美丽的花,我便想看它挂着露珠插在你发间;若我见到清冽的水,我便想看它亲吻你的掌心;若我见到瑰丽的斜阳,我便想看它披在你肩头。这些想法就像人那些最基本的生存欲望一样,把我的意识涂抹的一团糟。” “于是我不自觉的跟着你——原谅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早在我察觉到之前,一些东西就自发的cao控着我的身体出现在你身边,自然的像是喝水睡觉吃饭一样。” 他将那朵霓裳花别在自己的胸前,摸索着来寻我的手。 “我喜欢你,就像太阳东升,潮汐涨落一样。” 现在轮到我沉默了。 我的本能和记忆停下了叫嚣,它们像孱弱的虫一样缩在记忆的缝隙中。达达利亚的眼睛仍然注视着我,靛蓝色的深海的浪一样一阵阵冲刷着我的大脑。我好像被埋在了海底,但我并不喜欢这种浓稠的窒息感,于是我压着那海浪的肩膀,强迫他半跪下去。 树叶沙沙的震动着,听起来像一阵阵的海浪声,仿佛我真的置身于深海。达达利亚微抬起头,唇瓣微微张开,胸腔一阵阵起伏着,眸色暗沉的让人溺死在那温柔中。 我的理智让我直接离去,可那深海传来海妖的歌声,引诱着人们沉溺其中。 一些灯火倒映在达达利亚的眼底。温暖的橘黄色光晕映在那深海里,一圈一圈的晕开,突然让我想起了开在桔梗花海里的黄玫瑰——我被海妖捉住了。 “我也挺喜欢你的——我是说,你的身体。”我故作轻佻地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以一个难受的姿势仰视着我。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脱给我看看。” 达达利亚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像某种忠诚的大型犬。他似乎脸红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月光洒在他的脸颊上,衬得他极白的肤色看起来像大理石一样。我突然有些好奇这大理石是否也像我记忆中的那般光洁冷硬,洁白无瑕的壳子下面掩藏着石头般的心。于是我丢掉了剑,蹲下身来捏住达达利亚的下巴。 达达利亚丝毫没有挣扎,顺从的出人意料。这大理石确是坚硬的,但我摸到了他柔软的皮rou和炽热的温度。这家伙还真在脸红,我心想,拇指调情似的在他玫瑰色的唇瓣上摩挲着,他便张开嘴轻轻咬住了我的指尖。 “先生,”我抽回手,“你没听见吗?那我再说一遍。” 我从他的嘴角一路轻吻下去直到喉结,他身体紧绷地像庙里的塑像。 “亲爱的阿贾克斯,”我暧昧地叫他,“我想要你脱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