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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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深思,覆雪舟的情绪很快便被在人群中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舒音拉扯,心疼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他开始后悔,不应该因为一时吃醋让时宿年受伤,不然此时还有人能在她身边安慰她。 安静的舒音同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徐永钧的追捧者对她嘲讽道:“还以为多有能耐,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引起了旁边几人的附和,徐永钧成为了魁首,地位便不一般了,几人争先恐后地踩着舒音赞赏徐永钧的剑术高超。 舒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反应,良久,她脱离沉思的情绪,无视周围几人转身隐入人群离开。 覆雪舟在高楼听不到那几人的话语,但单看表情也知他们在对舒音出言不逊,他眸中杀气四溢,开口吩咐道:“把那几个人抓上来。” 站在他身后的水淼头脑一片混乱地按覆雪舟的吩咐行事,明明自己最开始是被城主安插在覆雪舟身边监视他的,怎么此刻倒真当起了他的侍卫。 满月楼中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几个人。 等到时宿年醒来后,得到的不止是舒音与魁首失之交臂的消失,还有自己脸上的伤情加重的噩耗。 “看少主这情况,不像自然的伤情恶化,倒更像被有心之人下毒所致。”医修观察着时宿年脸上的伤口说道。 时宿年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脸颊,随后被脸上细微的疼痛刺激得缩回了手,“艹到底是谁竟然敢暗算本少城主。” 一旁的贴身侍卫上前一步恭敬地询问道:“少城主,可有与您有过过节之人?” 时宿年摇摇头,他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这么随和的人与谁有过过节,非说有的话,也就覆雪舟沾点边,但覆雪舟此时在沧洲城,且他一个原著认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傻白甜,怎么可能有能力让他受伤。 “先不说这个了,找找舒音在哪。”他来四方城并没有和舒音同行,是以并不知道她在哪落脚。 侍卫俯身领命。 不多时,舒音落脚的客栈便有了消息,这是自己刷好感的绝佳时机,就算顶着满脸伤口他也要上。 客栈中,舒音打开了窗户看着四方城街道上往来的行人,脑子里回荡着的一直是那股奇怪的异动,未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见房门被敲响。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戴着黑纱斗笠的时宿年。 看到时宿年,舒音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他说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人,说不定他会对这股异动有所了解。 客栈内,舒音开门见山说道:“你可有感受过一股奇怪的异动?” “什么异动?” 舒音将她遇到过的两次异象娓娓道来,时宿年听完后若有所思,“你说的情况要是属实的话,倒是很像小说剧情自动纠正。” “纠正?” “就像你试图给覆雪舟接脉和试图成为论武大会的魁首,这都是不符合原著的事,所以即使你快要成功了,也会被强行纠正,让剧情回到正轨。” 舒音沉默了片刻,若是按时宿年的说法,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她所处的世界是一部小说她尚且能接受,时宿年的这番话虽有道理她却独独无法接受,若真是如此,结局岂不是早已注定。 “小说里,覆雪舟的结局是什么?” “当然是经过虐身虐心后,和他的主角攻性福生活一辈子了。”时宿年接着不问自答,“你就惨了,因为残害覆雪舟还屡屡和主角攻秦执作对,最后被自己的功法反噬而死,死相怎一个惨字了得。” 时宿年刚想挂出欠揍的笑容,扬起的嘴角却忽然凝固,若是剧情不可更改,舒音岂不是必死无疑。 屋子里突然间寂静下来。 时宿年受不了这氛围开口找补道:“我都是胡说,你别相信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不着边际的。” “无碍。”就算时宿年歪打正着说中了事实,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天机阁势力遍布各座城池,四方城也不例外,既然生脉草已落入徐永钧手中,那她便用其他东西争取与他交换。 隔天,舒音通过天机阁的消息得知徐永钧早在论武大会开始前就已经在四方城购置了一座宅邸,宅邸远离闹市,在城中一处清幽僻静的地段。 她独自行至宅邸门前,此处位置本就清净,徐永钧作为徐家堡大公子地位也算不一般,门口竟没有看门传话的小厮,空荡荡的门前只有零星几片树叶随风挪动,周围并无其他人家,安静得像刚被土匪洗劫一空般。 舒音上前叩门,半天也无人开门,无奈之下,她只能剑走偏锋翻墙而入。 宅邸是一座三进院,并不算小,然而舒音直到进了内院才看到两三个丫鬟小厮的踪影,徐永钧此次带来的人并不多,足以说明他并不打算停留很久,但他却在四方城买下了这样一座不小的院子,若是临时改变了注意,大可在四方城重新聘用一些下人,除非......有一些事是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的。 舒音脚尖轻点越过几个丫鬟小厮跳到后院一间上房的屋顶,这几个丫鬟小厮几乎是围绕这间屋子活动的,徐永钧大概就在这里面。 她小心揭开瓦片在屋顶开出一个小口,而后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坐在床沿边上的徐永钧,床榻上也显然躺着一个人。 想到徐永钧有一个夫人,难道床榻上躺着的是他的夫人? 还未等舒音思考出个定论,便见屋子里走进一个身着素色丝绸长裙,头上簪着整齐发髻的女人。 女人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汤药正往上不停窜着热气,女人徒手端着guntang的汤药,双手被烫得通红。 “夫君......”女人端着汤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小心翼翼地唤着。 舒音想的问题,下一秒便得到了女人的解答。 “我来喂弟弟服药吧。”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半晌,女人端起汤药用汤匙舀起一点碗中的褐色汤药,待汤药被吹凉后才送往床榻上的人嘴边。 女人显然并不会伺候一个昏迷着的人服药,汤药顺着那人的嘴角滴落到床榻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徐永钧瞬间暴起将女人推倒在地,guntang的汤药部分洒落一地,部分洒落到女人身上。 “够了,不需要你假惺惺,长缨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女人的衣裳被guntang的药水烫得牢牢贴在她的肌肤上,良久,她起身沉默着收拾起地上的瓷碗碎片,碎片已然划破她的手,落下点滴血迹。 徐永钧看到这一幕面带嘲讽道:“你现在惺惺作态又有何用?” 女人仍然沉默,只是手上抓着瓷片的手微微收紧,“我去唤丫鬟来。” 舒音在房顶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据她在客栈所听,徐永钧的配剑来自于他夫人,想来他夫人也是一位剑修,剑修愿意把自己的配剑拱手相让,对方必定是关系匪浅之人,可看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女人走出房间,随口叫住了一个丫鬟,“江儿,你去把屋里打扫一下。” 丫鬟撇了女人一眼,开口道:“少爷并未唤奴婢,奴婢不好自作主张。” 明晃晃的拒绝。连一个丫鬟都能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可见这个女人在家中的地位有多低。舒音跟着女人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下了结论。 女人显然习以为常,并没有多大反应,她没有生气,只是转身离开,平静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舒音本意是来换取生脉草,当务之急应该先去确认生脉草是否还在,眼下却鬼使神差地跟着女人。 女人身上的气质太过矛盾,她身上的神态和气质有着细微的凌厉从容,表面看起来却是一个过分温柔的女子。 舒音一路跟着女人走到另一侧的房屋,这间府邸除了刚才的主屋外,其他地方并无甚人烟,她走到一间屋前突然停下,开口道:“阁下何人?” 舒音有些诧异,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功力在徐永钧之上,所以才会做出明目张胆地在屋顶偷窥之举,不料自己的存在好似早已被女人察觉。 “在下舒音,来此有事相求,并无恶意。”既然已经被发现,舒音也不再躲藏,干脆地在女人面前现了身。 “你是为生脉草而来?” “正是。” “你大可死了这条心,不必再白费功夫了。”站在女人面前,舒音这才发觉自己对她的判断有误,她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温柔,反而淡漠至极,眼底仿佛蒙着一层纱的。 “多谢提醒。” 看出舒音面上并无打算放弃的神情,女子抬起眼眸道,“随你,但愿你别再跟着我,你也看到了,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说完,女子转身打开房门。 舒音上前一步问道:“敢问生脉草可还在?” “在。”女子的脚步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在他身上,你还有十日的时间,十日后待万事俱备,生脉草便要入药了......还有,建议你不问自取,他是不会让出生脉草的。” 舒音朝女子拱手道谢,没有再跟上去。 看女子的态度,她并没有要去向徐永钧告状的意思,反而是在提醒她。 若按女子的说法,她便只能息了当面去找徐永钧的想法,弯弯绕绕之事她又确实不擅长,眼下一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而让她更为好奇的是,那女子为何要帮她,而不选择向徐永钧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