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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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本想着早饭就算了，还是跟着玛恩纳半推半就的坐到了一家面摊。烟火气都打不破的朦胧睡意被一阵阵呛咳声冲散。 博士用筷子扒拉着汤里的面条，让它们不至于团成一块。在冬日寒风中散发着灼热蒸汽的面汤让本来就没多少的胃口消失的一干二净。博士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玛恩纳，他倒是吃得很麻利。 博士不情不愿地挑了一筷子面条，把它们晾起来，吹出一口气想要将周围的热量吹散。没想到这口气横穿了一张桌面，将玛恩纳面碗上方腾起的热气扑到了对方脸上。 玛恩纳不悦地直起上身离桌沿远了一些，撇了一眼博士。 博士被他拧着眉毛的样子逗笑了，气流再次混杂着雾气扑到了几乎要后仰过去的玛恩纳面前。 “博士——” 博士连忙朝侧边低下了头，带着笑意的声音伴着热气一起升空“抱歉，你继续吃，再不吃要凉了。” “......” 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受到头顶如有实质的视线，玛恩纳抖抖耳朵抬起了头，不出所料地对上博士的眼睛。 ......正要低头时，博士的声音刺破蒸汽，“这样隔着雾气看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嗯？”桌上蒸腾的热随着两个人的吐息来回飘荡着，模模糊糊看不清对方的眉眼。 博士往前探了探身子，放轻了声音，“下次要不要一起洗澡？” “咳咳咳——咳——” “诶诶诶，给你水，给你水，别着急啊——” 博士慢条斯理地把面条们一簇簇拎起来吃掉，玛恩纳在桌子的另一端一口口喝着水。博士迅速地切换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玛恩纳聊着，咳了一通的嗓子回话时还能听出几分沙哑。碗里的面所剩无几，博士终于把埋在碗里的头抬出来“噫”了一声，“我可不想罗德岛一员大将在和我吃饭时被呛死”。玛恩纳抽了一张纸递给博士，皱着眉头示意他吃饱了就少废话赶紧走。 说是要出门，但其实除了回罗德岛之前买点东西之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行程安排。索性刚吃饱的博士就拉着消化了一会的玛恩纳在街头巷尾间乱窜。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很忙，偶尔会遇到还算悠闲的结伴而行的两三年轻人与聚在一起的上了年纪的人。没有人会在意并肩而行的这两个人。虽然有些冷，但阳光正好。寒风吹过了路边的草丛，发光的店铺招牌，空中缓慢行驶的云，他再也不是看不到风景的那个人。 只要博士不说话他们之间似乎就只有沉默。但似乎单单是如此默不作声地于城市中漫无目的流浪，也会觉得胸腔中某些地方被填满了。 “中午吃什么？” “你早饭吃完有过五分钟吗？” “要不要吃甜品...算了。你喜欢栗子味的奶油吗？”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呃...栗子不算讨厌，栗子味的奶油应该也不错吧。” “我还以为你要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怎么半路改口了，真是谢谢你。” “......” “旁边过去的那只菲林的毛看起来很好摸。快看快看，哎呀她走过去了，回头回头。” 玛恩纳在催促声中回了头，怎么，什么菲林的皮毛会比金色的库兰塔漂亮？视线还没找到什么引人注目的菲林，就感觉尾巴被人攥在掌心，一路从根部撸到了尾尖。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弹了出去，酥麻的感觉沿着脊椎往上窜，浑身上下的肌rou都在电信号的余韵下微微发着抖。“博士！”玛恩纳的眉毛又拧了起来，“你上次没在医疗部待够吗？” 就算眉毛都翘起来了，眼尾和耳根的些微红色还是让他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这只是看起来。上次因为手欠被误伤去医务室用的什么借口来着？“别了吧，再找借口糊弄就要被医疗部彻查了。”博士往玛恩纳弹开的方向走进一步。 “博士，你知道这...这种动作是什么含义吧。” “我知道啊，可是在外面不合适吧，不如今晚吧。今晚回去我可以好好cao——唔唔唔” “博士——求你闭嘴吧。”玛恩纳捂上了博士的嘴。感受到掌心被什么濡湿，玛恩纳烫手一般抽回了手。 “好吧好吧，今天...今天就勉为其难地放过你。”博士拽着玛恩纳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先是找了一家咖啡厅发呆晒太阳，被博士追着问“喝咖啡和热巧克力会不会掉毛”。 暖洋洋的阳光镀上皮肤很衬他。 然后挤进了一家人很多的小店吃饭，靠着一副还算结实的身体帮博士撑了一小片空间让他安安稳稳地在柜台点菜。尾巴小心翼翼地贴在身侧，去取筷子时还被上面放碟子的柜子撞到了头。 他满脸写着再也不要来了。 绕了半天找到一家很火爆的饮品店，队伍要排很久，也算名正言顺地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空气中飘着隔壁面包店的新出炉面包香味，店铺里吹着阵阵暖风，榨汁机的嗡鸣隐没在嘈杂人声中。玛恩纳与博士坐在一张小圆桌的两侧，博士把胳膊抵在桌子上撑着头，桌面就已经没了空余位置。博士偏头去看阳光照进店内，被错落的人影切割成色块，有些昏昏欲睡。玛恩纳静静看着他。 “这算是约会吗？” “你想让它不算吗？” “呵...” 博士随手把空了的果汁杯扔到垃圾箱，“买菜是去楼下的商场还是那边的市场？” “市场。”玛恩纳丝毫没有犹豫地给出答案。 “嗯？怎么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你会叫我选。”博士转过身来面对着玛恩纳，倒着向后走。 “便宜，新鲜。” 后面有一根路障，博士计算着距离正打算转身时，被玛恩纳牵着胳膊往身侧跨了一步，轻巧避开。“我累了，下次骑摩托车带我去海边兜风吧。哈，管好你的尾巴不要糊我一脸。” “......” “你也不想——” 玛恩纳拽着博士的胳膊直直走进吵闹的市场，打断了他的话，“累了你就少说话。” 博士坐在市场一旁的台阶上，屁股下面压着从玛恩纳身上搜出来的报纸。不远处玛恩纳正一手挑着菜一手拎着袋子和人讲价。博士忽然笑出了声，不远处的库兰塔往这边偏了偏头又扭了回去。哇，这一米九的人往那里一站开始砍价，想想都很有压迫感，同情一秒卖菜的摊主吧。 回过神来玛恩纳已经走到了面前，博士站了起来，卷了卷可怜的报纸塞回玛恩纳斜挎的包里，拎着自己手里的袋子与玛恩纳一并回家。 “很好笑吗？” “要说实话吗？” “说。” “哈...是有一点。没想到堂堂临光家家主还会和菜市场小贩砍价，哈，好有意思。” 他已经不是临光家家主，砍价也只是那几年留下的习惯，他相信他们两个都知道，他也懒得再点明。“我在你看来就是那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临光。” ...... “你只是你自己，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包括我。你就是你。”博士语气难得的严肃认真。 “你不知我为什么在意你的看法吗？” ...... “抱歉...与其说是那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临光’，不如说...你在我眼中一直是那副闪闪发光的样子。” ...... “岁月本该在你的一切烙下年轮，但看着你的眼睛，我总在一片金色中遗忘时间本身。”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啊，是玛莉娅，这就是你早上说的东西吗？”博士开了门，门外站着抱着一个纸盒的小姑娘。 “没错！博士，您也在啊！请问叔叔在吗？”玛莉娅从博士闪身让出的路走进屋内。 桌子上摆满了刚出锅的菜，玛恩纳从沙发上站起接过了箱子，“玛莉娅，这是什么？” “叔叔...”玛莉娅突然卡了壳。 “我能拆开看吗？”箱子被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啊，可以——”玛莉娅的话被博士打断，“玛莉娅——求你——不要说出去我们在宿舍做饭——阿消一定会扛着灭火器跑过来——” “博士！”好吧，逗玛莉娅他真的会生气。 “算了，你说吧，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把对方变成共犯是最稳妥的。 “这是什么？”玛恩纳拆开纸盒，不着声色地引开话题。 “这是jiejie寄过来的卡西米尔特产...叔叔...生日快乐...”玛莉娅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说了出来。 “...谢谢你，玛莉娅。也替我向玛嘉烈转达一下。” “好！好的！那我先走了...” ＂等等，玛莉娅，这个，好像是给你的。＂玛恩纳从箱子里拎出一个贴着“玛莉娅”标签的透明袋子，里面放着一个，耀骑士同款玩偶。 “啊是我之前和jiejie说的...谢谢叔叔，我先走了，博士...再见。”小姑娘接过玩偶，逃跑似地退到了门边。 “咚咚咚”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博士将玛莉娅送出门外，从今日食堂值班干员手里接过了一个蛋糕，对着诧异的玛莉娅挤了挤右眼。 看着博士拎着蛋糕关门进屋，玛恩纳将纸箱收拾好放在一旁，“我还在想你今天为什么开门这么积极。” “栗子味的蛋糕，我一直很想吃。”博士把形状精致的蛋糕拆开。 “给别人过生日不应该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吧。”玛恩纳在桌子上为蛋糕腾出一块空位。 “那就等我生日，你来买你自己想吃的东西。”博士把蛋糕摆了过去。“蜡烛就算了，会引来阿消。金色很衬你，但金色的东西看起来就没有食欲。你除外。” “......”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来吃。” “谢谢......我一般不过生日。” “生日不就该别人来帮你庆祝吗。有人对你诞生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惊喜，有人对能遇到你感到庆幸。所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