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戎别）
康雪折请他守在房间之后就离开了。 天光大亮，这岛上大大小小的事，说到底也是康雪折在负责的。整理好衣装后，他俯身给安稳熟睡过去的孙儿掖好被角，静静凝视了片刻，侠士立在床前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也许何必去猜。 侠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又觉得脚步声会惊扰到某一场好梦，于是停下来坐在了床边。 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睫毛随呼吸微颤，眉间松弛。他忍不住伸手拂开一缕垂在他额边的卷发，手轻抚白皙柔软的脸颊，感慨于手下美好的触感而不愿放开。 但他们之间又该如何说？ 他在没顶的欢愉之中窥见了自己的心意，也听见了小别的真心，本为挚友，烛火将那一层轻纱燎尽，之后的一切又该如何面对呢？ 侠士收起心思，暗想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多愁善感了。 康宴别只觉有什么撩着他的面庞，暖洋洋又痒丝丝的。 梦醒之间的浅眠里，侠士伸手摘下落在他发间的一片花瓣，而后凑近吻了吻他的脸。 他猛地醒转过来。 呼吸稍有急促，他定了定心神，转头却见侠士撑着脑袋倚在他身边，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去了。 他瞪大双眼看了那人许久，直到侠士忽然睁开眼道：“醒了？” 康宴别往床的另一边一撤：“你没睡着呀！” 侠士揉揉眼：“也快睡着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康宴别想了想：“浑身上下……” 侠士：“嗯？” “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绽开一个愉快的笑，“好像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梦里——呃……” 他声音低了下去，侠士偏过头靠近：“……怎么了？” 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了他的脸上。 他惊讶地回头，康宴别眼睛亮亮的，弯成两道月牙。 “侠士。”眼前人语气温和下来，握住他的手，毛茸茸的脑袋倚在了他的肩上，小孩子气地在肩窝里蹭了蹭。他舒了口气，揉了揉这小孩的后脑勺。 蹭着蹭着，他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有什么东西在他露出来的那片皮肤上又亲又咬呢？ “小别？”他一头雾水，轻轻揪了一下那团卷发，还在啃他脖子的人“哈”的一下笑出声来，多半是痒的。 但康宴别没有被他呵止住，一偏脑袋，含住了他的喉结，像舔糖果似的吮着。侠士下意识吞咽着，在他一路往下隐隐有啃到胸口的迹象时，一手将他扯了起来，堵住了那张不安分的嘴。 康宴别捧上他的脸，顺着他打开的牙关吻向深处，仿佛要耗尽他的空气一样，大有不死不休的势头。虽然莽撞，但他吻技似乎出奇地不错——侠士暗想，又不禁自嘲道：自己这些年一清二白，难道有什么可以对比的人吗？——却是和康雪折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一下风格完全不同。 ——别走神了。他提醒自己。 康宴别似是没看出什么，卯足劲尝着他最柔软的地方的滋味，湿与热像什么令人上瘾的因素，让他想纠缠得更深一点、更紧一点。 “喜欢……”松开他后，气息不稳的人与他额头相抵，“喜欢你。”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那两下心跳的响声。 “所以，”康宴别解开他亲手系上的衣带，毫不在意地敞开了胸襟，“我想和你亲近、更亲近！” 侠士揽住他纤细漂亮的腰，又一次封上了那张不知羞的嘴。 康宴别坐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地喘气，像是才觉得丢人似的，忍住了卡在喉咙里的呻吟。 “莫非小别不是想跟我亲热，”侠士揉着他凹陷下去的臀窝，认真疑问的话语却在他耳中变成了挑弄打趣，“而是做这个滋味太好，你很喜欢？” 康宴别被他的指头搅在里面，浑身像过电似的抖了几下，咬起牙关道：“不、不……” “我是想说，”侠士在他通红的耳边道，“这种事你不用勉强。” 他手下的动作却与温柔体贴的话语截然相反，带着茧的修长手指在他刚刚那反应激烈的地方碾磨，抖动手腕，弄出湿漉漉让人羞赧的水声。 康宴别搂住他脖子绷直了脊背，屏住呼吸了一瞬，然后瘫软地坐了下来，喘着气将他的手扯开。 红着眼角的人把他脑袋往下摁了摁，直白地让他的视线正对着自己的下身——那里还没完全软下去，湿哒哒地淌着精水。 缓过来一些，小别稍有点委屈，道：“我的好大侠，这也是勉强吗？” 他眨眨眼像是又有了主意，往前挪了挪，挤上那似乎也有了反应的硬物，笑道：“那我也来‘勉强勉强’你。” 他隔着一层衣物，磨蹭着侠士已经精神起来的东西，将自己腿根和那片衣服都弄得湿湿黏黏，却被轻轻拍了一下屁股。 “好吧，我知道啦。”侠士无奈，亲了亲他红扑扑的脸颊，将自己的衣裳也解开了。 在彻底进入的那一刻，康宴别“唔”地低呼一声，低下头去找他的唇，失去章法地舔着咬着。 他控制着力道将胯送上，刚开始进入得比上次都深，他心中也有几分担忧——不会要将人弄坏了吧？ 康宴别却不知死活似的迎合他的节奏，重重地坐下去，腰却愈发软得厉害，泪都不住冒了出来。紧窒的腔内一下下颤抖地吸吮，瑟缩着，裹住他热烫的全部。 “这样……”侠士蹭着他的鼻尖，观察他反应，“你可还受得住？” 康宴别在他脸上蹭去眼泪，摇摇头，断断续续道：“没事……我、唔……我让你舒服了吗……？” 他搂住心上人的后背和脖颈，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抑或将自己深深嵌入他的腹中，贪婪地汲取那些温暖和爱意。 ——不够、从来都不够。 他握住康宴别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十指交扣在一起，掌心的温度和这动作的亲密让两人心中讶异，却也忍不住随着身下交媾的律动缠在了一处。 也许爱和欲的合一本就让人上瘾。 他扶着小别打颤的腰，防止人一不小心倒下去。像悟出什么关窍一样，下面顶上那人最爱也最受不住的一处，耐下性子磨着。 康宴别终于愿意呜呜咽咽地呻吟出来。 然而，沉沦外的世界突然传来一声意料之外的响动——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康宴别还在情欲中抽不出身，朦胧看见爷爷进来后似乎看了他们一眼，反手将门关上，无言地向他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