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忍住了没有索求身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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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乌云滚覆,阴沉暗色笼罩着南国荒郊外的一片荒僻野林,除此之外放眼望去,一切空旷得很。 苍茫天地只能听到嘈嘈切切的雨声,越下越大,把所有的打斗声与世间吩闹都倾覆在这场瓢盆大雨里。 天色黑尽时万物陷入沉寂,只剩下听雨声吧嗒,雨珠串成了帘子,这时两抹身影挣出了雨帘,从深暗的树林中慢慢走出来。 豆大的雨点争相恐后的打在夏忘的脸上,被她随手一抹,手腕上的鲜血便顺着雨线汩汩坠下,在她脚下坠成一湾小小水泊。 “你没事吧?”她身边的楚辞揽着小包袱,周身完好干净,在雨声吧嗒中轻声翼翼的开口。 又要与数名武功绝高,配合默契的刺客殊死争斗,又要保护不会武的他被抓去或者受伤,饶是夏忘再武功盖世也一时难以顾及完全,身上竟是第一次多了几道伤口。 前方的夏忘还在缄默前行,走过的每一步都有衣裳沾染的血色被雨水冲刷流到地上,鬓边垂落的发湿哒哒的挂在肩头,发间的桃枝挂着雨线,那朵朵娇艳桃花却在这场大雨里依旧热闹盛开。 这雨声嘈杂,她似乎没能立刻听到,顿了半响才是在雨帘里回头,还是没有多少表情的模样,雨水从她玉白脸庞滑落,像是哭了一般。 可她怎会哭呢。楚辞暗暗的心想,这样凶狠无敌的人,怕是一辈子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我能有什么事。”夏忘低沉冷漠的嗓音在这雨声中被模糊出了几分诡异的凄凉与悲意,“死的又不是我。” “可你也受伤了……” “一点小伤罢了。”她回头,依旧是冷漠至极的,“这点伤,不值一提。” 楚辞不是武功行家,并不知她伤的是轻是重,只得信她,紧紧抱着小包袱跟上她的步伐。 却是走了会儿,他总觉能从前方人的身上闻到若隐若现的香味。 入骨的,甜腻的,勾人的香味,只不过被瓢泼大雨冲刷的淡了许多。 但还是很勾人,惑着人上前一闻再闻。 楚辞没能忍住,便寻着这香往前快走了一步,又深深的嗅了一口,这香味之前在林中时就能从这人站着的方向影影绰绰的闻到了,这会儿凑近了闻更是清晰,又甜又香,浓烈的惊人。 等到夏忘后知后觉的发觉时,身后已经有一具湿热的身子紧紧贴着她了,还在无意识的蹭动。 她回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楚辞迷离混乱的眼瞳,在茫茫大雨中亮的发光,雨珠似乎都下到了他眼中,水波盈荡,晃一晃就要溺出来了。 “你在做什么?”夏忘也不惊怒,只是疑惑的偏了偏头。 怀里的小包袱掉在了地上,被雨水打湿,沾上泥泞,楚辞也不在意,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魄,娇嫩的脸庞被雨水打的泛白,眼角带水的贴着她后背,低声呢喃道:“香…你好香……好甜……” 说着,他再也忍不住般,伸手一把紧紧抱住夏忘的腰,便要凑头来吻她,被吃了一惊的夏忘下意识的抬手给了一巴掌。 她的力道未加控制,来的又突然,楚辞当即被打得翻身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巴掌过后楚辞就像是猛然惊醒似得,一抬头雪白的脸蛋就浮着五根鲜红指印,鲜明的很。 他似乎察觉不到痛的,只是怔怔愣愣的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却是手脚发软,好久也站不起身,便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地面的泥泊,手指扣入了地中,似乎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夏忘看着他这副诡异模样,又想到这些时日与他同处的情景,心里慢慢有了计较,不免浮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为了证明这个念头,她走到楚辞面前,蹲下身子,左手掀开湿透的袖子,露出被软刺划了一刀的手臂。 衬着雪色肌肤这处足有手掌长的刀伤更显刺目,像是完美精雕的白玉损了个口子,鲜血正从伤口流下,又被雨水打湿,血色被融在了雨水中,顺着手臂流了满手。 被雨水冲刷的血液带着浓烈的甜香迅速蔓延在鼻间,楚辞低垂的面色扭曲了半瞬,闷哼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身体的本能。 下刻他竟是不受控制的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捧起夏忘那条光明正大就摆在他面前的受伤的手臂,用唇齿咬住她的手臂,用舌尖舔舐她的伤口,用唾沫包容她的香甜。 却是颤巍指尖即将碰到那手臂时,那手臂便从他眼前生生的移开,手臂抬起,一只冰凉手心紧紧的捏住了他的下颚,迫着他迎面看向前方。 “你是,”迎着楚辞满目惊恐,隐有哀求的眼神中,夏忘微微勾唇,红唇嗫启,终究还是吐出了那宿命落定的四个字,“天印血脉。” 楚辞的心就在这个字落下的瞬间,瞬时如坠冰窟,脸色苍白无比。 见状,夏忘便知事实确凿,笑意更浓:“你倒是藏得不错,这么久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天印血脉的血液天生可解百毒,香甜异常,一滴就可令世人癫狂,而天人正体的血液又对天印血脉有致命的吸引力,只是闻到一瞬,便会心甘情愿的匍匐脚边,自愿沦为所有物,供其任意玩弄。 这两种稀有的血脉已过千年,早被杂血交叉的稀释差不多了,天人正体比天印血脉更加难得,估计楚辞觉得纯正的天人正体早就死光了,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行走在人世间,只要细心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就不会出太多意外。 他哪里能想到会遇到夏忘呢。 正如夏忘也万万想不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领路人质,竟就是纯血标正的天印血脉的后代。 毕竟传言中,天印血脉与天人正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互相吸引,互相迷恋,一旦烙印至死难分。 “别…别说出去……求你,我求你……”楚辞抱紧了膝盖,咬紧牙关,眼梢漫上大片大片的艳红,跟梅花成了精似得。 他一边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冲身上前拥抱她,把自己的全部献给她的同时,又望着她,满含哀意与卑微的央求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别说出去……我求你…” 见他如此畏惧,夏忘就笑着拍拍他冰凉后滚热的脸庞:“放心,我不会说的。” 她挑了挑眼,恶意弥漫,“前提是你不从我身边跑开。你可要乖乖听话,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秘密还能在我这里放多久呢!” 楚辞咬着牙使劲点头,眼眶红的坠水:“我不,我不敢…我绝不离开你……我不会跑的,我发誓…” 这个时候的楚辞显得楚楚可怜,也乖巧极了,终于不像之前那种阳奉阴违的故作顺服姿态,夏忘十分满意,又凑近了他些,微妙的眼光在他修长脖颈与细白手腕来回流连。 “听说天印血脉的血液芬芳如八月桂花盛开,甜美异常,可是当真?” “……不,不要,不行!”听懂了她的暗意,楚辞后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脸色惊恐的欲往后躲,在这种时候一旦被她咬破烙下印迹,他真就彻底臣服在她身下了。 夏忘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她甚至无需多做,只是简简单单的抬了抬水淋淋的手臂,楚辞就被她臂上的血液勾的眼睛直盯着,眼眶都红了,不自禁一点一点的挪着极尽拒绝的矛盾身子往她面前凑。 在夏忘默许的沉沉目光中,他手指颤抖着摸上了夏忘的手臂,如同捧着一块稀世珍宝般的送到了自己嘴边,然后缓缓的张嘴,咬住了夏忘的手臂。 夏忘微微蹙眉。 只是才吸了一口,那点血液入了嘴中便如焰火蹦得绽开,在他嘴中噼啪爆发,极致的冲击与酥麻从舌尖传到喉咙,再顺着肠道雷霆漫过的传向四肢与大脑,顷刻就把他的理智砸的支离破碎。 楚辞闭着眼哼了一声,再也拿不住夏忘的手臂,身子瞬间软成水,倒入了面前的夏忘怀中。 当他再睁开眼时眼瞳都泛着完全的迷茫,彻底涣散,双手双腿就无意识的缠上了夏忘的身子,把自己主动的坦诚送到了夏忘面前,似恨不得与她熔成一体。 “看,这可是你主动给我的,不怪我哦。”夏忘笑眯眯的望着怀里软瘫的人,毫无愧疚之意。 伸手撩开了他颈边包裹的湿发,一截玉白颈窝显在她眼前,水光糜烂的如同一块浸在水中的羊脂白玉,勾着人浅尝深吸,在上面狠狠的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子。 楚辞真白啊,白的那肌肤下依稀能看到血管博动,血液流缓,夏忘看着看着眼瞳深处滑过两缕红光,贪婪而又危险。 她一手扯着楚辞的滴水黑发往后,迫着他展露更多脖颈的雪色肌肤,一手按着楚辞的窄腰,把他按向地上。 茫茫大雨笼罩着凄清冷夜,大颗大颗的雨珠倾泻砸落大地,乖顺躺在泥地中的楚辞恍惚的睁着眼,黑发凌乱铺了一地,散在泥泞中,豆大的雨珠砸在他眼角,把他纤长的鸦睫砸弯,湿哒哒的胡乱缠在一起,又顺着流入他眼中,从他眼角滑落,像是坠下一滴滴的泪。 过了片刻,他使劲的眨了眨眼,似乎挣扎着扭回了两分神志,雨珠纷乱砸在脸庞,他低哑声气道:“不行…别要我……不可以,放过我…我不属于任何人…放开…” 他伸出手颤巍巍的抵住了身上人的肩膀,咬着牙的呼出热气,用尽全身力气拒绝着她,岔开的双腿也极力收拢,抵着她腹间想把她挤出去。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力道,在夏忘眼中显然可以忽视,却不知为何听着他说的话时忽然愣了一楞。 明明尖利的牙齿都抵在了那细细颤抖的脖颈上,随时能咬破猎物脆弱的血管,下一刻竟真就放开了他,站起身目光淡漠的看着地上的人颤抖着卷缩起身子,妄想借此能保护着自己。 雨中,地上,楚辞把脸埋入手臂中深深喘了几口气后,牙关咬的发麻,全身的血液奔腾,足足过了好久才在凄清大雨逐渐冷静下来。 等到他终于从欲望的纠缠叫嚣中拉回神智时,雨已是渐渐的小了,一袭金纱白袍湿透的女子就远远地背手站着,发间桃花卓然开放,发带纠缠着发尾水珠滴答,一颗颗坠落在她脚边的水泊里,滴答作响。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凝望那抹背影,一时心里复杂。 他没想到临到关头,这人真就轻松异常的放过他。 虽然她是在没尝过他鲜血的情况下才能轻松放手,这世间一旦有人真的尝到他的血,就没一个真能舍得放过他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第一个愿意听从他的恳求放过他的人。 那厢,被他凝望的白衣女子察觉到了他的起身,头不回目,只丢下淡淡的一句话。 “清醒了,就走吧,也许后面还有追手。”说完就真的抬脚离开,等也不等,顾也不顾,倒是彻底相信他绝对不敢再逃跑了。 而楚辞在原地站了会儿,捡起脏污的小包袱,默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