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反派都好奇的问题

    秦天将江巡停在空地，刚落地，周围就围满了二皇子的卫队，但他们并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两米之外。

    华颂刚才发的定位在一片树林里，他们赶到这里时就发现弗朗西斯的队伍还在原地，没有移动，看来是等候已久。

    秦天嘱咐拉斐尔：“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别动。”

    她下了飞行器，卫队的枪口立刻转移到她身上，不过秦天非常镇定，大不了就开打。

    月光落下的道路尽头，一头金发的弗朗西斯面带笑容，双手插兜，姿势和表情都非常放松：“秦少将。”

    秦天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白痴皇子的身影：“四殿下在哪？”

    弗朗西斯耸耸肩：“放心吧，他一根毫毛都没事，我这个蠢弟弟实在是让人连杀他都觉得没意思。”

    拉斐尔听了放下心来，虽然理由很让人崩溃，但至少华颂人没事。

    所有反派都好奇的问题，弗朗西斯也不例外：“你们怎么确定是我的？”

    于是秦天清了清嗓子，他们早就发了急报给军部，现在拖延时间对他们更有利：“首先，江朝歌原定的邀请名单上是没有你的，当然，也没有我们，这个可以解释为意外。”不过现在想想，他们从隧道里出来时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说不定也是他早有预谋。

    “然后，华颂被服务员泼酒去换衣服时你也在，并且华颂的护身符是什么样的放在哪，亲近的人更容易拿到。但我猜这杯酒原来是要泼在我家O身上的吧，失败后你临时改变了计划？”

    弗朗西斯拍拍手，表示赞赏：“不错，直接把他带到其他地方解决了更加省事。”

    “罗伯特也是你的人？”

    “那……倒不是，不过他蠢得很有价值。”

    “但马克西姆·斯特灵顿肯定是了，你把他灭口了。”

    “不错，他相信自己的失败都只是因为他是个Beta，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成为Alpha，上供了不少钱呢。”弗朗西斯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们拉了灯，鸣了一声枪把我引开，想趁机解决我家Omega，但是他很聪明到别处藏起来了。你们在黑暗中认错了人，或是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又或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去嫁祸四皇子让他随你离开。让我猜猜，那位死掉的安德森先生的信息素是不是类似于雪松的味道？就因为我和他搭了一下话，才导致他遭了这个飞来横祸……”

    “不错不错，应该就是这样吧，我的手下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呀，不过就这些也还怀疑不到我吧。”弗朗西斯为她鼓掌。

    “最后确定是你是因为，你走后攻击并未停下，反而变得更激烈了，你是干脆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我们都灭口吧，是不是还埋了炸弹之类的？可惜我们跑出来了，”秦天摊手：“不过你还知道带走四殿下呢，看来傻瓜弟弟也没白当，你心里还有他。”

    弗朗西斯哈哈大笑几声：“不错不错，外面都说秦少将只是个胸无大志的混日子官二代，但我觉得果然还得眼见为实。”

    “彼此彼此，”秦天翻了个白眼：“您才是真正的双面人啊，这演技不去银河影视基地混个影帝可惜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哦不三个，你就是‘教主’吗，你一个Alpha为什么要研究变性这种东西，我家Omega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大魅力，值得你们费这么大功夫绑架不成就灭口？”

    一直答得很爽快的弗朗西斯突然面露犹豫：“是，‘教主’就是我，至于为什么要弄这个……只是因为我太无聊罢了。”

    “什么？无聊？”秦天觉得自己听错了。

    弗朗西斯突然张开双臂，神色疯狂：“你有没有觉得，每个人在出生时就已经被决定好了道路？比如秦少将，你曾经想要退学追寻音乐梦想，最后却循着你父亲的道路成为了军人，不是吗？”

    “呃——看来你对我有点了解，但不多啊，我朋友都知道W读军校不是因为我爹啊，”秦天单手叉腰，语气坚定：“我是为了追星好不好！”

    “喂——”驾驶舱里拉斐尔喷出一口不存在的水，亲耳听到本人说出他改变了她的人生路线，非常令人脸上发烧的。

    这时华颂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哥！你说什么呢？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呢？”

    “还有你！”弗朗西斯很快反应过来，顺势话头滑到华颂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成天泡在一堆二次元美少女的世界里就是对皇子身份的反叛？”

    华颂：“不是啊，我现在挺喜欢三次元偶像的？真香。”

    “……”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维持信念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只是个继承顺位不高的原私生子，还是个Beta，你现在这样就是大家对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的期待罢了，其实根本没有跳出原有的人生路线。”

    “而我亲爱的追随者，张旭文，他一直想要打破性别的桎梏，所以我支持了他，并不关心他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仅此而已。”

    他的演说完了，但秦天很快抓到了新的重点，总结道：“你该不会是因为登不上皇位所以在这发牢sao吧？”

    弗朗西斯是二皇子，继承顺位第三，他前面的大皇子和大皇女都是Alpha，机会的确不多。

    “啧……”像是被说中了心思，弗朗西斯的表情不如方才那么轻松自然了，不过他随即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皇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秦少将等着看吧，好戏很快就会开幕了。”

    见他抬脚要走，秦天立刻试图上前擒他，却被卫队缠住了。

    忽然江巡的灯全亮起来，外壳装甲展开，露出一排排枪口，几轮精确的扫射就封住了路线，使敌人不敢前进。

    秦天击倒了身边的敌人，却发现前方再没有路了，弗朗西斯已经后退到了崖边。

    “再见。”他朝秦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往下倒去。

    秦天冲到崖边，一阵狂风卷起让她眯起了眼睛，然后是炽白的射灯将山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只见一艘中型舰船腾空飞起，弗朗西斯就站在它的舱门口，朝他们挥手。

    她认出他的口型，他说的是“后会有期。”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藏了这么大一艘船，秦天一边怒骂军部的磨蹭效率一边把简要报告提交上去，一边还吼助纣为虐现在主子没了变傻瓜的卫队：“没听到你们前主子的反派发言啊，工资拿的是人民的税收，枪口应该对哪边不知道啊？”

    拉斐尔这会才从驾驶舱出来，把受到巨大亲情伤害的华颂扶进飞行器里。他觉得他还是不能接受跟他并称皇室为最不靠谱的两个皇子的弗朗西斯居然是邪教大boss这件事：“拉斐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明白了。”

    “没怎么，小孩子回家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一天折腾了这么多事情，拉斐尔也觉得累了，一回到家就直奔自己的房间的浴室，洗澡换衣服然后窝进被子里。

    想起刚刚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他大概已经没那么不愿意面对这副身体了。

    就像秦天和华颂说的，还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如果有神明存在，或许他真的还有什么使命没有完成。

    刚闭上眼睛，手腕一震，拉斐尔投出光幕，是新的好友申请，来自江夕舞。

    她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他正想着，对面倒是先弹出消息来了：

    “哟，大元帅还没睡呢？”

    拉斐尔一下清醒了，打字的手都有点颤抖：“元帅？江小姐您认错人了？”

    “本来只是有点疑惑，但是元帅大人你是不是忘的东西太多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忽然发来几个G的小文件，配字：“你连‘江巡’当初用的是你的测试数据都忘了？我说它还要‘稍微调整一下’才能打开安全锁开启武装模式，你们走的太快了都没来得及，结果我收回来的时候这个模式居然是开着的。”

    “……是秦天打开的。”

    “别装了，这次的数据和测试数据比较相似度在85％以上，本来也没经手过几个测试人员，除了你这个‘拉斐尔’还有谁。”

    “……”拉斐尔从来没跟她以江夕舞的身份对话过，原来是这种感觉，冷汗直冒：“你暂时能别说出去吗……”

    “好说，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是我了？”

    “是……”

    “不过秦天被你这样蒙在鼓里也太可怜了？”

    “彼此彼此。”其实还是您更加过分一些吧。

    然后江夕舞朝他抱怨了一大堆当年没能顶着高冷外壳吐槽的事，包括恢复记忆前的那次军事展，她说她迟到是因为五年前他突然没了，炽天使最高级的生物识别权限完全没来得及转移，当天突然临时决定要在展会上飞一趟，就把她叫过去破解了。当然，这些抱怨听到一半，拉斐尔就睡着了。

    市中心，江家。

    江夕舞裹着白色的浴巾从温泉池里出来，脸上带着压不下去的笑容。

    “什么事这么高兴？”江朝歌似乎是听到她的笑声，从卧室外面传来他的询问。

    “是挺高兴的，有个本来渺无音讯的老朋友突然回来了。”她打开门，客厅里灯光明亮，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全身赤裸着跪在大理石地板上，是江朝歌。

    “哥哥，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江大少爷此时表情怯懦，一点也看不出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是我…没有好好调查发布会的选址。”

    “唔……！”

    江夕舞一脚踩在他的性器上：“只是这个？哥哥你这几年做错的事情可太多了，多到都不得不让我来擦屁股了，今天这事的报道再一出，明天的股价一定会好看得很。”

    江家真正的支柱其实是军工产业，战争时期武器贩子才是最赚钱的，也最容易被人眼红的。江夕舞是他们从培育所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江朝歌才是那个附带的赠品。

    以往都是由她哥哥来管理和出面充当这个“继承人”的角色，只是这几年他这边亏损太多，再这么下去账上不好平了，才“临时转型”。

    “我的废物哥哥啊……”她毫无怜悯般地践踏他可怜的阳具，“可惜秦天只喜欢赫恩元帅……哎……不过，她倒真是走好运了。”

    江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秦……秦天？你不会还想着和她……”

    “怎么会？”江夕舞又叹了口气，几年前她疯狂黏着秦天时，江朝歌醋得不行，忍不住坦白了他二十多年的不伦感情，于是他们的关系就从普通的兄妹，变得越来越扭曲了。

    她挑起江朝歌的下巴，对着这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