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重生)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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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布道:“对啊,林子里的树上结了好大一个蜂窝,咱们寻思着去掏些蜜来吃。” 莫布是很爱凑热闹的性子,见林殊文闷在屋里一段日子,就想带他出去透口新鲜空气。 林殊文道:“好。” 两人结伴出门,村子后山里的一片树林,果然有好些年轻人凑在一处,燃了火把,手上拿着布袋。 看见莫布带林殊文过来,几个年轻伙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急于表现。 像林殊文这样什么都不做却又让年轻伙子们斗志昂扬的哥儿躲在安全的地方,另外的人则分工取蜜,先用火熏,等蜂都飞出去了再把窝用袋子套上摘下,动作利落的掏蜜。 不是第一次干这事,莫布一伙人做得得心应手。 林殊文紧了紧手心,松了口气。 后来他们平分掏出来的蜜,林殊文没做什么活儿,不想多拿,但几个小伙子都十分照顾到场的三个小哥儿,蜜先分给他们,若是有意的,就更要献出好意了。 每个人都想给林殊文分点蜜,他摇摇头,看天色不早,借口先离开。 其余伙子看着莫布,道:“俺还是第一次跟小先生靠那么近,他好白。” “俺也是,往时偶尔碰见,都不敢跟他说话,怕把他吓到了。” 林殊文捧着蜜,心里盘算下次去村集或者城里,最好买些小食回来请大伙儿吃。 蜂蜜难取,通常都是村里的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去掏,不能白白收别人的好意。 林殊文没想吃独食,浑然不觉走到严宅门外,回过神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经过的管事瞧见他,笑道:“小林先生来找主子的?” 林殊文支支吾吾,有人私下去传口信,严融之走出正厅,看见杵在门后的少年,眼底浮起些笑意。 林殊文捕捉到对方眼里的那抹笑,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捧着蜂蜜靠近,呆呆问:“严爷,你吃蜂蜜么?很甜的。” 严融之眉宇微动:“哪里来的。” 林殊文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方才莫布和他的朋友们去掏蜂窝,大伙儿送我的。” 严融之挑眉:“大伙儿。” 看来对林殊文献好意的人不少,少年光站着什么都不做,都让人想怜惜他。 严融之已经过了跟年轻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但听林殊文神情灵动地说起掏蜂窝的过程,心绪还是没能稳定下来。 还有另一事,他道:“我听闻……今日有媒婆跟你说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走先结婚的路线! 第33章 严融之边说边带着林殊文往院子里走, 顺手把少年手上的蜂蜜接过。 距离傍晚还有些微时辰,不过林殊文来了,严融之自然没有让他离开的道理。 他道:“这些蜂蜜今晚用来烤rou吃, 如何。” 林殊文:“烤rou?” 严融之先吩咐管事,管事又下去带话做准备了。 他道:“嗯, 就在院里烤。” 林殊文没直接吃过放在架子上烤出来的rou,轻而易举就被勾起几分好奇心。 而且……方才才被问起的话, 就这么带带过去了。 他既忐忑,又觉失落。 严融之看少年步子不落的跟着自己, 淡笑道:“东西还没准备好, 随我先去看羊?” 林殊文道:“好。” 严宅有好几座院子,牵回来的几只羊圈养在其中一座,靠近山后。 院子无人居住,布置许多青草,甫一进门,就看见三四只羊结伴聚在草堆上啃着青嫩的鲜草, 有人来了就也不怕,林殊文甚至跟抬起头的母羊对视。 他道:“他们不怕人。” 果然如严融之说过的那般,羊毛雪白, 像一团团的白色云朵, 让人想要触摸。 少年抬起步子慢慢靠近, 回头看了眼男人, 轻声问:“严爷, 我可以不可以摸一下他们?” 严融之颔首:“自然。” 林殊文伸出胳膊,跟打量自己的母羊靠近, 触摸羊毛。 少年雪白的脸庞露出少许试探的神色, 手指半分力气都不敢用, 屏息凝神,过了片刻才开口:“天上的云也是这般感觉么?” 母羊温顺,被人摸了没什么反应,神情好似软绵绵的,林殊文侧身站在羊身侧,眸子一抬,眼神竟然与羊有几分相像。 问完自己羞赧地笑了下。 云浮在天上,人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摸过母羊,喂它们吃了一会儿青草,林殊文跟着严融之去另一座院子。 用于烤rou的烤炉已经让人推进院中的凉亭之下,以铜制作的烤炉呈方形,分为上下两层,炉子两壁各有一对方形扣,用于插铁钎放rou串。 底部有条状镂孔,下层为四条低矮的四蹄足底座,上层用于盛炭火,下层则用于承接炭灰。 石桌整齐放了几盘rou和菜,酱料都用罐子装盛。旁边还有几碟沾着水珠的果子,有盛在碗中的新鲜羊乳。 管事让人抬了燃烧的火炭送来,慢慢将炭块置于烤炉底部。 斜阳西落,凉风习习。 林殊文坐在铁架前,其他人都下去了,留下他和严融之独处。 他的目光放在瓷盘里码放整齐已经切好的rou串上,心想这跟直接放在火上烤熟的方式似乎不同。 严融之拿起几串rou,rou块涮了层料放在铁钎上,火炭刚烤,立刻冒出“滋滋”的声响。 林殊文睁大眼睛,严融之道:“这种烤rou的法子在京都、郾城较为盛行,寻常人家多数还是用火烤。” 又问:“要不要试试。” 闻言,林殊文手不知怎么摆了。他连连点头,又小声开口:“要。” 严融之招呼少年到身边的凳子坐下,叫他拿几串想吃的rou和菜。 林殊文也不挑,拿了一串rou,照着方才严融之的法子,浅浅涮层料,继而将rou串放在铁钎上。 rou串“滋”的一声,旁边几串先放的rou已经冒出油香了。 严融之逐串翻起,继续涮酱料。 料涮得不多,嗅起来却很香。 rou串上还涮了浅浅的一层蜂蜜,烤出来的rou色泽金黄,看起来甚为可口,引人食指大动。 严融之道:“先放在一边,等凉了再吃。” 林殊文翻翻自己烤的rou,发现有一面焦了些,连忙朝男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严融之示意他不必紧张,且鼓励他再试试。 于是林殊文又拿起几串rou试着烤,烤出来的成色不尽人意。 严融之递给他一盘烤好且慢慢凉了的rou串,又把整碗羊乳放到他手边。 林殊文吃着rou串,腻了就饮几口羊乳。 他胃口小,几串下肚就光和羊乳不吃rou了,细嚼慢咽地咬着切好的果子。 严融之看少年停下,晚风吹起对方脸颊一侧的落发,吃相文静,嘴角不沾什么油渍,胃口浅,但他停下严融之自然没有再强迫继续吃的意思。 暮色四起,院里起了灯,穿廊风清凉舒适。 饭饱的林殊文昏昏欲睡,眼皮有些抬不起来。 他勉强打死精神,心里还惦记着方才的一些话。 “严爷,我……我没有答应李家的求亲。” “王婆婆突然上门说那些话,我也不知晓如何回应,但若想我答应婚事,定是万不能同意的。” 他恍惚道:“若非两心相悦,怎能许诺终身大事。” 可两心相悦该是如何的,纵然林殊文自幼念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融之看着他:“殊文可想过跟什么样的人成亲。” 坦率直言的话叫林殊文无措,对上男人的视线,更是心慌。 他咽了咽嗓子,具体想不出要成亲的人是何模样,但所说一概不知,并非如此。 至少都该像严爷这样的…… 念头刚闪,心跳愈发剧烈,连指尖都悄悄颤抖。 比梦到严爷还要叫他心虚羞耻。 入夜就飘起了微雨,落在四周的雨声愈发彻响。 林殊文又困又累,严融之叫人收拾了房间,道:“下了雨不好走,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可好。” 少年揉了揉困倦的眸子,懵道:“不回去了么。” 又迟缓地点了下头。 林殊文支支吾吾,欲盖弥彰地喃喃:“困了。” 进了收拾好的客房,本想装睡掩饰心迹的少年很快就睡着了,连沉闷而起的几道雷声都未能把他从梦里惊起。 严融之立在门外低叹,为少年的好梦欣慰,又无端有些遗憾。 林殊文不需要他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