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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男颜祸水

    

第八章 男颜祸水



    自从那个男人加入了公司以后,曾叆萱每天都很不想去上班。可是那个男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仗着一个同校生,每天学姐长、学姐短的粘在身后。

    是、真、的、很、烦、了,不过短短百年的人生,怎么会这么漫长呢?

    曾叆萱又开始浑浑噩噩的做梦了,这次的梦里,不仅出现了那个渣男人,还有了自己最爱的哥哥。

    每天早上起床,曾叆萱都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又在逐渐进入到之前,时好时坏的摇摆期,极度的拉扯着,精疲力竭,又无可奈何。

    曾叆萱在一阵心脏的抽痛中,醒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后脑勺枕着枕头的地方,湿腻腻的,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

    刚才在梦里,曾叆萱是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了,是后来想到了爸爸mama,想到了还有那么多爱着的家人,撑着一口气,才能醒了。

    还差一点,就可以把爸妈的澳籍也弄好了,才可以放心的走。

    "好像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了......呵..."

    曾叆萱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坐起来,没有去冲澡,而是先上阳台,点了根烟。

    那个男人走了之后,自己还是保留下了被他定下的所有规则,不染发、不烫发、不喝酒也不做指甲。削去长发后,唯一没能做到的,大概就是开始抽烟这件事了。

    接连着抽了三根,直到身上已经完全冰冷冷的,曾叆萱才到屋子里,找了身干净衣服,去冲了热澡,上班。

    刚进到公司的院子里,一辆灰白色的奔驰小跑车就贴着自己,慢慢的开到往前一点的位置,跟着自己的速度,慢下来...

    车窗的玻璃缓缓下降,果然,曾叆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以前,曾叆萱气极的时候也问过学长,"何白榆,老天赏了你一张如此俊朗不凡、出尘入世的面貌,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来这人世间,专门气我用的吗?"

    "学姐,我说了,我们很快就会再认识的。"看曾叆萱没有想要先开口的意思,何白榆先调侃了一句。

    曾叆萱白了一眼,她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人,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差点去了,都是因为这个渣男人,更不想开口说话了......今天身体不适,不宜跟这个人多讲话。

    何白榆说完话,才发现到曾叆萱略微苍白的脸色,有些暗暗惊讶。看着这些她这些日子,身上少了的那些生气,也猜到了,大抵自己都是跑不了的原罪。只是,什么时候,她的脸上也少了这么多的颜色和生机?   以前那个软糯糯的小兔子,可是永远脸颊上都带着一簇簇的粉,在每次生气撅嘴的时候,最是好看了。

    看着曾叆萱只是一直往前走着,果然,周围要是没了旁人,曾叆萱是连个客套性眼神都不肯给自己了,何白榆一脚油门,先停车去了。

    曾叆萱进到办公室,和每一个先自己到的同事打了招呼,又嬉笑着聊了几句,才一路到底,走到最后面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登上微信,准备开始今天工作。

    昨天虽然没有睡好,但今天还挺多事情要做的,现场那边好多资料该要准备了,进场人员的induction今天也需要提前上传上去,还有合同......

    "难得今天出太阳,我请大家喝咖啡~"

    渣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聒噪了...曾叆萱没睡好的时候其实脾气都很差。

    一个超大杯热巧被轻轻放在桌上,杯盖上,还被画着一只嘟嘟嘴的兔子脸。

    "学姐,你的榛子热巧..."

    "不用叫我学姐,我们其实并不熟。"又想起早上何白榆说起的话,曾叆萱狠狠地避了避嫌。

    可是,也因此忘了拒绝巧克力的事。

    "渣男人,腹黑男,又被套路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何白榆已经笑着又回去人群里了。曾叆萱觉得,何白榆的每一次喂食,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憋了什么坏心思的,更气人的是,自己只要一碰上何白榆,从来都没有赢过。

    只要想想,曾叆萱就更加觉得,这一回,绝对不能输。

    早上没吃饭,公司又开了足足的空调,早已经手脚冰冷的曾叆萱,馋馋的看了看旁边的热巧,没忍住得端起来,喝了。

    热巧没有错!错的是另有其人!

    等曾叆萱忙完的时候,发现人们都已经走光了,稍微收拾了收拾,忽然又想抽烟了,反正人们都走了,先去楼下抽一根再回家吧。

    想着,曾叆萱下了楼梯,站在楼下的屋檐里,抽出一根黄鹤楼刁进了嘴里,又开始在包里翻找打火机。

    每包烟,还没抽到能容下一个打火机的时候,真是烦呐...曾叆萱翻箱倒柜的找,等找到了打火机,刚要点烟,嘴里轻轻咬着的烟,又被人猛一下地抽走了。

    这下,曾叆萱彻底烦躁了,只好是先闭上眼,稳了稳,有些已经不太均匀了的呼吸。

    但,真、真、地、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她怎么把这货给忘了...

    "谁允许你抽烟的?就这你小心脏,还能被熏烟呢?小心变熏兔了..."

    曾叆萱继续闭着眼睛,不想答话,假装自己听不到,可是旁边的声音,却好像没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曾叆萱,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对,我就是嫌命太长,才要开始抽烟的。可是何白榆,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曾叆萱也不管那支被抽走的烟了,出了屋檐,走进了朦胧的细雨里。

    "曾叆萱,你是...嫌命太长,才开始抽烟的?"

    "渣男人,真是克我财运,这才来了几天,就损我一根大将,澳洲的香烟多贵呐..."

    洗完澡,曾叆萱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这个渣男人,怎么怎么躲都躲不开,得想想什么办法了......要不,辞职吧?可是,再找工作需要时间,现在全部时间和精力又都在忙爸妈的事上,何况薪资...男人真是祸水,男颜祸水。

    迷迷糊糊的,曾叆萱睡着了,又开始了那些年浑浑噩噩的梦......在梦里,自己从一个水灵灵又永远走在时尚前沿的小姑娘,颓败到,淋过雨的短裤T恤随意一套,头发长了自己拿剪刀胡乱咔嚓两下、不许过肩,一切,都早已面目全非......

    四年前的一天......

    曾叆萱抖抖嗦嗦的,从美发店里一出来,就看到远处的阴影里的学长,人还没走近就,都已经感受到周围一股股凌冽的气息。

    曾叆萱觉得,自己如果不赶快过去,自己的小心脏就得被这些冷刀子刺穿、暴毙而亡了。暗暗打了打气,又扯了扯嘴角牵强的假笑,曾叆萱一脸谄媚的冲学长招了招手,看着学长要没有动的意思,自己又颠颠的朝学长跑过去。

    曾叆萱觉得,先前的自己,还想着什么拿&039;做头发&039;的梗逗一逗学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还要再上隔壁借点土,好把自己体面的给埋上。

    "学长你看,我都没有染显眼的颜色,深棕色,深的晚上都看不出来,你看你看,别气了吧~"   曾叆萱一边软声软语地说着,一边,用两只手勾学长右手最后一截的尾指,左一下、右一下的轻轻摆晃着。

    "我们之前是怎么定的规矩?   你为什么不遵守?"

    "就这一次、我保证,你看我都没有烫头发,也再没涂指甲油了。"   一面说着,曾叆萱还把两只手的手背,一个劲儿的往学长眼皮下伸。

    "呵...你知道我的,我很不喜欢别人破坏我定下的规矩。"何白榆微微垂着的眼睑,轻轻的扫了一眼,眼皮下白皙修长的的手指。不得不承认,曾叆萱是完全地,长在了自己审美上的。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曾叆萱又往前、使劲往学长怀里钻了钻。

    "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感觉到学长终于松口,曾叆萱赶紧把话头接过来,以表真心。

    听了曾叆萱的话,何白榆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叆萱,才反手,牵起勾着自己尾指的手,转身往车站的方向走。

    曾叆萱看了看自己被学长牵着的左手,一蹦一蹦的,开开心心地紧跟在学长身后面。

    "......"心脏猛一下的抽搐,曾叆萱醒了。眼前的画面,却好像还停留在那两个人背影上   ——   满是野心的狼,和一只愚蠢至极的兔子。

    当时自己是多傻啊,才会觉得,何白榆也是有一些喜欢自己的。

    烦躁和不甘,曾叆萱想要抽烟的念头又开始肆意疯长。直到狠狠抽上了第一口,躁动的情绪,才稍稍的安静下来。

    悉尼清晨的风有些微微的凉,要直到太阳出来,会猛然间的炙晒起来,是很极端的两种温度。曾叆萱一直觉得,悉尼并没有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个温和的国家。

    直到烟头燃着的地方有些烫手了,曾叆萱才把烟尾扔在了窗台上的烟缸里。说起来,曾叆萱原本也算是个热爱生活的人,爱极了这世间的一切花草植物,所以这奶灰的缸子,也是原本是拿来养花的。

    只是现在,花如人心一样,都早已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