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们不是说好的嘛，你不离我不弃。（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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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我们不是说好的嘛，你不离我不弃。 原本说好回那回春堂一趟，临走之时燕长空却是迟疑不决，似有话说。倾月牵着马儿的缰绳，望着似乎有心事的燕长空，后者上下唇微微张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望着倾月的眼神有些无奈，他此时真的好像是哑巴了。 松开了缰绳，她两手搭在燕长空的肩膀，语气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眼神闪躲，却又摇头，他无奈的叹息，说自己有些事情未处理，就不与她去回春堂了。 此时倾月心中对燕长空离开回春堂的原因有了更深的疑问，她之前没去深究并非她不在意，也不代表着她没有起疑，她只是想等燕长空主动说与她听。 “倾月jiejie，放心吧，我没事，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燕长空还是没有解答倾月的疑惑，只是催促她赶紧去回春堂。 此时鹿野骑马过来，对倾月说道：“倾月放心，这小子我帮你看着，出不了岔子的，快去吧，等明天我们出发。” 倾月深深看了燕长空一眼，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后，她骑上马，对鹿野抱拳，“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一天了。” 鹿野笑道，“那是当然，早点回来。” 倾月得了应允便把目光投向燕长空，说道：“长空，等我回来。”后者点头了她才一夹马肚催促马儿离去。 看着倾月离开了城门的身影，燕长空才看向鹿野，鹿野胯下的马打了个响鼻，往他身边走了两步，燕长空让开，却听鹿野说：“不谢谢我啊，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多谢鹿野先生。”燕长空虽然无语，但还是给他道谢。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鹿野伸手示意他上马，握住鹿野的手，对方把他拉上马坐在了身后。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总不会害了你的。” 鹿野带着他来到了一处花海，准确说是一片种植芍药的花田，而花田的中央，竟然是一座坟墓。 两人下了马，让马在一旁待着，鹿野走到了墓碑前，把身上的酒葫芦解下来，给那用于祭奠的空了的酒杯满上酒。 墓碑上刻着的是一个人名：荼弥之墓。 插着的香是刚点上的，说明有人先来祭拜过了。 “她最喜欢芍药，也如她所愿，让她安息在这里。”鹿野今日没有那天那般情绪低落，只是像看望一个老友那般淡然，他为何带他来这里？ “我都没有想到阿鹰突然就给我休假，我每月的这天就会来看看阿弥，明天就要与你和倾月离开秦江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一个月的这天准时回来，所以今天我想多上点香。”鹿野见他神色略带疑惑，于是调侃他，“怎么，有点失望？” 他摇头，也从一旁拿了香点燃拜了拜后，把香插上。 墓碑前干净又整洁，一旁还有一个防雨的小木屋，用来存放祭拜的物品，显然这里是经常有人来的。他发现果盘里竟然放有一串糖葫芦，已经有黑蚁在爬了。 鹿野早就看到那串糖葫芦了，见他盯着糖葫芦皱眉道：“那家伙来过了。” “是少城主？”他想不到还有谁来看望这位英年早逝的荼弥姑娘。 “不是，是荼悦。”鹿野见他茫然的模样于是提示，“就是你刚来秦江城遇到的那位荼公子。” 是他？ “他是荼弥的哥哥。”鹿野站起身来，看着他，“小家伙，身体蹲下！” 鹿野突然这么说，燕长空愣了一瞬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蹲下身，同时一枚暗器飞来！鹿野是有佩戴武器的，立即抽出剑精准的挡开那枚暗器，随即又是两枚暗器飞来，鹿野武功不错，很轻松的弹开了暗器，那动作是潇洒俊逸令燕长空自叹不如，鹿野稳当的挡在了燕长空的身前，他暗自皱眉，方才那暗器似乎就是奔着燕长空来的。 “荼悦，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是你。”鹿野的话荡开，却是无人应答，他又说道：“别装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和负责照顾这一片芍药的白大夫和她孙女，没人会来这里。” 无人应声，只有风拂过那片芍药的沙沙声，静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应声了。 “鹿野啊，你怎么还是这样，对我如此冷漠。”人未到声先到，那荼悦出现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他们俩眼前。 “这位姑娘，不对，是这位公子，好久不见了。”荼悦笑眯眯的问候，随即看向鹿野，嘴里蹦出一句气死人的话，“你这功夫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荼悦，上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论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要想着在秦江城闹事。”鹿野把燕长空护在身后，盯着荼悦一脸防备。他的武功并不差，但比起荼悦来说还是差了一些的，要是姜雪鹰在，荼悦断然不敢放肆。 荼悦忍不住笑，“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鹿野你还是这么孩子气，真不明白当初阿弥看上你哪点对你死心塌地，只是因为你有一张俊俏的皮囊吗？” “你如果只是想讥讽我的话就省省吧。”鹿野对燕长空示意，“我们走。” “急什么？燕公子难道不想知道阿清姑娘家人的下落吗？我没猜错的话，你去雷州，就是因为那位逝去的阿清姑娘吧。”荼悦语气带着揶揄，神情中透着洞察人心的得意。 阿清姑娘临死前的确告诉了他家人所在地址，但是时过经年，生了变故的话他又去哪里寻阿清家人的下落？这荼悦都不被鹿野信任，他又怎么可能轻信呢？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我，但是我保证，我对这位姑……公子毫无恶意。实不相瞒，其实我在调查一桩往事，你们可知，有一个江湖门派名为：醉花堂。” 醉花堂？没听说过。 燕长空看向鹿野，鹿野思索，这个名字的确是有点耳熟。 “醉花堂，想起来了，好像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常干一些走镖的活计。”鹿野对醉花堂这个门派的了解不多，这些年也没有听过这个门派有什么动静。 “没错，醉花堂其实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荼悦说道：“但是我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才来了秦江城，不瞒你们说，那线索又指向了雷州，真不是我要跟你们一路，是真的挺凑巧的。”荼悦坦诚告知，总不能再怀疑人家吧？ “既然如此，与我们一路也没关系，不过，请勿靠近我们，我这里有人不喜欢。”燕长空没有拒绝荼悦跟随，第一，荼悦的真实目的是不是那醉花堂的事情他没兴趣，第二，荼悦要是真有阿清家人的线索，那最好，没有也无所谓，第三，他还不至于怕一个荼悦，哪怕他打不过，他们又有什么值得荼悦针对的？第四，那么大那么宽一条路，你管得着人家怎么走吗？ “长空，你别听他胡咧咧。”鹿野见燕长空这么说，真想喊他一声小祖宗，不是他不信任荼悦，是荼悦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荼悦了，早就不值得信任了，这其中利害关系他一时也说不清。 “放心吧，我没那么蠢。”燕长空这点还是比较自信的。 鹿野扶额，算了，到时候他自己多注意着点。 从荼弥的墓地回来，燕长空还在思索要带一些什么，去雷州的路上因为他的原因路程肯定会慢不少，那路上需要的盘缠都是要备好的，只不过，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算在竹林小筑也不需要他cao心穿衣饭食，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没钱了！ 银子这种东西，人与商贩之间交易的货币，他竟然没有。 他捏着空空如也的钱袋，认认真真的盯着，如果这么盯着可以生出钱来就好了，他有些天马行空的想。 “小鬼，发什么呆呢你？这钱袋不错啊，倾月送给你的吗？”鹿野来到他身前坐下，好奇的瞧着他。 “鹿野，你有钱吗？”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有啊，我好歹是阿鹰的副将，饷银肯定有的呀。”鹿野见他这么问，难道倾月没给他银子生活吗？ “那，能借我点银子吗？”他是很真诚的请求。 “噗，噗哈哈哈——”鹿野听了，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爆笑如雷。 “我去，真的是大少爷啊，五指不沾阳春水，哈哈哈哈，不行，太好玩了，你是不是没自己去买过东西啊？你以后怎么照顾家庭？哎哟，太好玩了哈哈哈。倾月这是娶了个宝贝。”鹿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模样也是俏生生的，倒是不像那个英俊潇洒的鹿野了。笑够了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在桌上。 “呶，爷有钱，可以借你。”鹿野站起身来，双手抱臂，一派潇洒的模样。 虽然被鹿野嘲笑了一番倒是没怎么生气，他的确是娇养长大的，不懂这些是事实，他伸手去拿鹿野的钱袋，想说谢谢的时候，鹿野这家伙一伸手又把钱袋拿回去了！ “哎哎哎，等一下，我看看我还有多少银子。”鹿野打开钱袋看了看，掏出几块碎银放在他眼前，“借给你啦，有钱了还我就行。”说完掂了掂钱袋，明显还有一大袋银子，却只给了他那么小几块碎银，然后把钱袋收入怀里去了！ 燕长空：“……” 你爹的在逗我玩呢？！ 此时燕长空内心是无语至极的，暗叹一声，看来以后要学习怎么赚钱了。就在他想起身去想别的办法时，鹿野笑着又把钱袋给他了。 “逗你玩呢，呐，这算是我提前给你和倾月的红包吧。倾月与阿鹰既然是结义姐妹，阿鹰与我也是亲人，你是倾月的小相公，那自然也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不照顾你。知道你想买不少东西，这些呢拿去，都买上，不够我再去跟阿鹰要。”鹿野拍拍他的肩膀，又说道，“等事情结束了，我希望能参加你与倾月的婚宴，想喝那杯喜酒。你可要努力呀，最好生个女儿，我要收她为徒，男孩儿也行，我教他练武，怎么样？” 这家伙已经想这么远了？他握着手中的钱袋，竟然感动的有点想哭，但他忍住了，只是露出笑容来，“那可说好了，将来我有了孩子，你就是孩子的师傅。” 笑起来的燕长空格外漂亮，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燕长空这么真挚的笑容，他也笑了起来，拍着他肩膀，承诺：“好好好，那就说定了。” 两人约定好了，都笑得开心。 不远处来看燕长空的姜雪鹰已经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见他们俩笑得这么开怀也就没去打搅，只是有一名下属急匆匆跑来。 “少城主，宁家宁乐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下属恭敬的禀告。 姜雪鹰看了凉亭里那两个小家伙一眼，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鹿野带着燕长空把秦江城的所有店铺都逛了一遍，结果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倾月也还没回来，姜雪鹰有事务在身，也没在城主府里，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就连不经常出面的老城主也不在城主府，两人用了晚饭后在院子里下棋，夜风习习，灯下的燕长空还在思索怎么才能赢回一子，等的打瞌睡的鹿野都快睡着了，身边的侍女拿来了不算太厚的披风给鹿野披上，又把另一件要给他披上，他拒绝了，说自己来。 等他把披风披上时，院外有动静，他转头看去，只见倾月阴沉沉的回来了，满身都是杀气。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觉得阴森森的？”鹿野也感受到了那股杀气，上过战场的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感觉，抬头一看，月黑风高不对是夜色朦胧，哪儿来的杀气？他站起身来披风直接掉在地上，转头去看燕长空，燕长空惊讶的看着院门口，他也看过去，就见到倾月一脸阴冷的走来。 鹿野顿时被吓的清醒，马上挡在燕长空身前：“倾月，你冷静一点！” 此时鹿野与燕长空都明白，倾月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了，倾月如果很在意，燕长空必定会被伤得更深。 “让开。”倾月盯着燕长空，手中没有出鞘的剑已经蠢蠢欲动。 “倾月，咱们坐下来说话好不好？你这样会吓到他的。”鹿野让侍女赶紧下去，以免倾月真的气急了动手殃及无辜。 “鹿野，你回去吧，她让我来照顾。”燕长空是冷静的，他没有慌乱，也没有伤心，甚至安抚着鹿野，让鹿野先离开。 “相信我，她那么爱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笑了笑，把鹿野推出去，鹿野很不放心，他摇头，不再去看鹿野，而是看向站的直挺的倾月。 他拉拉她的衣袖，倾月依旧没反应，只是盯着他，那目光极冷，冷得他都有些不敢对视。 他觉得有些冷，或者说本就有些凉，现在却更冷了，他把披风裹紧一些来抵御这股寒冷，并且坐下来，他的语气是如此平和，他说：“堂主他们老人家还好吗？” 倾月没回应，依旧盯着他，目光是那样的赤裸，把他看的无所遁形。 “别站着了，坐下说话。”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恼。 倾月还是一动不动就好像杵在这儿的是与倾月一模一样的石头。 “倾月jiejie……”倾月这般模样，逐渐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突然倾月扔了剑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往身后的桌子上压，那盘他与鹿野没下完的棋顿时被倾月的动作导致推出桌子，棋盘摔在地上，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如此的不信任我吗？！”倾月的脸色很可怕，凉亭里灯光并不是特别明亮，压着他的倾月俯视着他，他想挣扎，挣脱倾月桎梏自己手腕的手，可倾月力气大的很，他根本挣不开。 他不敢说话，不敢回答，只是偏开脑袋，看到担忧他的鹿野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躲着看着他们。 “你怎么不回答我？”倾月有些委屈的问他。 “倾月jiejie，你先放开我。”他张嘴请求。 “松开了的话，你就会像离开回春堂一样离开我对吗？”倾月不愿意松手。 眼泪不断的滴在他的脸颊上，那是倾月的眼泪啊，这个大姑娘哭的如此难过。 “如果姜雪鹰没能留住你，我就失去你了对吗？”倾月的每一句质问都是一把刀，无情的插在他心脏上，也狠狠的扎进了倾月的胸口。 “你是如此狠心，你好狠的心啊……燕长空。”倾月的声音带着颤音，紧紧压着他的身体也在微颤，她用着绝望的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嘛，我不离，你不弃。” 这句话回荡在耳边，让他有一瞬迷茫，紧接着的是心如刀绞的疼痛，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两手微弱的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抗拒，恐惧，依赖，爱恋的情绪汹涌而至，就像是几股绳子相互缠绕着把他紧紧束缚住，窒息感让他眼前一片模糊，眼泪簌簌而下，眼角早已经红得滴血一般，他张嘴试图呼吸，可还是像离了水的鱼一样连挣扎都是那么微弱！ 倾月发觉到燕长空的异样，赶紧松开了身下人的手腕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他的脊背，她亲了亲他的脸颊，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不该质问你，你别生气，你别吓我，长空，我不问你了，你快回过神来！” 鹿野见到这情况，赶忙过去，却被一脸惊恐且透出杀意的倾月一瞪给止住脚步。 倾月这犹如入魔的模样让鹿野极为棘手，倾月爱燕长空爱的太深了，如果燕长空没了，他不敢想倾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现在是得赶紧让燕长空清醒过来，燕长空因为倾月的影响已经深深陷入极端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了会气急攻心的！ “倾月！你别急，他不会有事的，我来帮你救他！”鹿野管不了那么多了，冲过去快去点了燕长空身上的几处xue位，燕长空很快便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倾月见怀里的人晕倒，也明白了鹿野的想法，赶紧给燕长空捋顺呼吸，好一会儿后，燕长空的脸色才正常了些，呼吸也均匀了，她抱着燕长空不愿松手，鹿野却是满头大汗，还好倾月还有理智，不然这城主府怕是明天早上就多了三具尸体。 “倾月，可好些了？”鹿野去拿了一壶温水来，给倾月倒了杯水。 倾月空出一只手拿起水杯喝了，又继续抱着燕长空。 “倾月，我们带他回屋里吧，现在夜里了，比较冷。” “对，不能冻着了，他总是那么娇气，受不得苦。”倾月抱着燕长空回屋里去，他把倾月的武器拾起来，想了想先放在这里，免得到时候倾月情绪失控那就惨了。 回到屋里，倾月坐在床榻上，把燕长空抱在怀里，轻柔的给燕长空顺了顺有些乱了的头发，他难以想象倾月与燕长空是经过多少磨难才在一起的。 “倾月，你要是信任我，我可以倾听，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劝解一下他呢。相处的这段日子，我与他都是好兄弟了，断不会害他的。”倾月就是个闷葫芦，阿鹰有时候都撬不开她的嘴，倾月心中有委屈也没法说与人听，何况阿鹰明天才能回来。 倾月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的说道：“我以为我与他已经心意相通，想不到却还是有如此深的隔阂。” “嗯嗯，正因心意相通很难你们还能在一起，所以这份情才能弥足珍贵。”他鹿野想不到有一天也能给他人讲情感大道理了。 “鹿野，如果是你，自己的爱人遭受这种事情，你会杀了那些人吗？”倾月知道他去调查过那件事。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我想我心里一定会想杀了他们。”看来倾月没有杀那个阿虎。 “这傻小子当时留了一封信，信里说……他说……”倾月回想起信的内容，她双眼泛红，她当时看到屋里那封信，拆开一看，气的差点昏过去。 燕长空知道那事情早晚她会知道，所以信里是写明了离开的原因，只是让她不要为难阿虎，她当即气的去找堂主，义父连忙拦住她，但老人家到底是没拦住，听堂主赵穆春把事情原委说明白后就去山茶花田找到了正在忙的阿虎。 阿虎见到倾月的时候是很惊喜的，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悔恨与愧疚，当即跪下来忏悔，无论是千刀万剐还是浸猪笼他毫无怨言。 倾月是能下得去手的，但是想起信中燕长空说的，不想因为他让她的手上再多一条人命，如果阿柴是犯了嫉妒贪婪之罪又侵害他人罪加一等理应剥夺生命，那阿虎罪不至死。不是燕长空过于心善，他只是不想倾月因此背上弑亲的罪名。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这个世界谁消失了都不会有太大影响，而痛苦的也只是他们的亲人罢了，他并非圣贤，也无力去拯救苍生，他只想远离纷争，好好的。 活着。 活着是如此的艰难。 “我只是气他为什么不信我，一直想着离开我。”倾月抱紧了怀里的人，她即便是再怎么理解他心中所想，她还是难受，难受他的不信任。 “没事的没事的，他今天还跟我说，如果他跟你有了孩子，让我当你们孩子的师傅呢，你也要相信他才是啊。”鹿野安慰道。 “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倾月摸着燕长空的纤长手指，心情总算没那么糟糕。 鹿野暗自抹了把汗，笑道：“谢什么，你是阿鹰的姐妹，也是我的亲人，不需要太客气，你如果想谢我，还不如赶紧生个娃娃，我这一身好武艺，可就等着你们的孩子来继承了。” “嗯，我也希望将来有孩子。”倾月情绪已经平稳，似乎心结也解开了。 “那我回去了，你照顾好长空，也照顾好自己。”鹿野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我的妈哎，真是cao碎了心。 他离开了院子，刚出院门呢就发现有人靠近，然后被抱了个满怀！ “姜雪鹰你找死啊，这么吓我！”鹿野吓得马上就要反击，结果闻到香味就知道是姜雪鹰了。 “嘘，小声点。”姜雪鹰半抱着他离开。 “你怎么躲在这里？”这家伙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我有点担心，所以马不停蹄的提前回来了。” “那你还是来迟了，你是不知道我都要被吓死了，倾月那小妮子有多可怕你知道嘛，现在想想都害怕。” “她杀人放火了？”姜雪鹰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忍不住捏他脸颊，这家伙眉飞色舞的真可爱。 “没有，她与燕长空实在是，实在是虐恋情深，好事多磨。”鹿野说道。 姜雪鹰停下来，鹿野疑惑的也停下来。 “虐恋情深，这个词用得妙。” 妙你个大头鬼！ 鹿野深深叹气，“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快累死了，我带长空去看望阿弥，荼悦又来了，差点打起来，而且……”再次回想当时的情况，那些暗器的目标真的不是燕长空吗？ “而且？”姜雪鹰看着夜色下身边的男子。 “可能是我想多了，希望我们想的是错的，荼悦早就不是我们的亲人了。”鹿野思索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还是派人再去查一下吧，顺道把醉花堂也查一下。” “嗯，听你的。”姜雪鹰揽住他的腰肢，笑嘻嘻的应答。 “什么叫听我的？你不是将军不是少城主吗？”鹿野讥讽她。 “那你嫁给我呗，我就名正言顺听你的。”无赖少城主俯身了的姜雪鹰搭着他的肩膀如是说道。 “你想得美。”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那我嫁给你，然后都听你的。”抱住心爱的男子蹭蹭。 鹿野拒绝，然后马上挣脱了她飞快的跑了。 姜雪鹰没有追上去，只是抬头看向空中的圆月，眸光中是深沉的黑暗。 月亮并没有那么圆，却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丝冷光。某处屋檐之上，黎白花靠在门窗上，安静的犹如睡着了一般，好似没有人发现这里坐着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