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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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棠谙予屏退了所有宫婢,只留下他们二人时,随鞍还是哽了片刻。 看着面前的糕点与斟好的茶水,他迎着女孩希冀的视线下,拿起抿了一口。 嗯,没药,也……没毒。 所以,他抬眸与棠谙予对视,又缓缓放下杯子,坐姿甚是恭谨。 ……所为何事。 棠谙予若是知道这一板一眼之人心中其实有诸多的弯弯绕,怕是要跳脚直接动真格的,然而她依旧维持着淑女的作态,并未暴露本性。 只是看着男人微微泛着粉色的薄唇抿着茶水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免压抑了一下心中的雀跃,竭力阻止自己霸王硬上弓的心。 “随将军,茶……味道尚可?” 她试探性地问。 随鞍颔首,恭谨道:“茶……好喝。” “噢,我瞧着、啊不,尝着也好喝。”棠谙予弯唇笑了笑,甚是大方得体,但桌子下的手帕,早已被捏变形。 想她勾搭周驿和沈祎祉的时候,甚是妖娆妩媚,游刃有余,只稍那么只言片语或是几个眼神,便能轻松拿下。 到了这人面前,拘束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棠谙予暗骂自己没用,脑子里努力想着将人多留一会儿的措辞。 对面的男人更是话少得可怜,几乎是问一句答一句,接话接得棠谙予心梗。 几番下来,棠谙予倒了好几杯茶水给他,后者老实地乖乖喝下。 赶在随鞍会产生不耐的心理之前,棠谙予挑话道:“以后将军与谙予都是殿下的身边人,自是要一心才好,若是将军有任何为难不便之处,谙予必会竭力相助,还望将军莫要客气。” 所以她以后有事,也会毫不客气地去找随鞍,特别是那个周驿欺负她的时候,有随鞍这样的身份在,把周驿打得找不着北,应该不成问题吧? 棠谙予甚是欣慰地想着。 当然,随鞍没有拒绝:“是,棠姑娘说得对。” “嗯,那将军多来走动。”棠谙予又客气道,“谙予没什么朋友,以后,要仰仗随将军关照了。” 棠谙予如此大方磊落,随鞍自然没有小家子气的理由,他也微微弯唇应允,拉近几分距离。 “棠姑娘客气。” 原来是想要以朋友为借口拉近距离,随鞍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然而一口气没提上来,便看到自来熟般的女孩将凳子生生搬得朝他挪动几分。 他下意识后撤,棠谙予却已然坐到了他跟前,只见女孩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子,开始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随将军年岁几何?” “家中几口人?” “可曾婚配?” “家住何处?” “是否有心仪的姑娘?” …… 随鞍十分狼狈地“逃”出了殿内。 不是夸张,是真的狼狈。 宫婢阿夭进来时,面上都带了些许疑虑。 “棠姑娘,随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失态?” 她甚是含蓄地问着,眼神不住地往棠谙予身上瞟去。 阿夭性子也算活泼,此时也是犹豫不已。 唯有坐着的棠谙予,面上不显地咬着手中的果子,含糊道:“随将军突然想起来有要事,这才慌了点,无碍。” 她边说边将屁股下的凳子挪到原来的位置,状似无意地问:“这个随将军……你们熟悉么?” 一想到刚刚她一连串的问题吓跑了随鞍,她便不敢如此随意了,只好拐弯抹角地问旁人。 但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几个问题而已,至于落荒而逃吗? 阿夭闻言先是疑惑,又老实地点头:“奴婢进宫一年多了,据说这随将军自打三年前便跟在殿下左右,做事深得殿下赞许。为人嘛,虽说是杀手出身,但我们底下人瞧着,甚是稳妥知礼。” 一听阿夭对他还算了解,棠谙予连忙将旁边的凳子挪向她,邀请道:“坐下说坐下说!还有什么,都告诉我呗。” 她一脸的好奇,吓得阿夭也如刚刚的随鞍般想要拔腿,棠谙予及时叫住,这才没让她跑:“没事的,我就是好奇,坐下聊,放心吧,聊完了有你的好处。” 阿夭连连摆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还是站着说吧,如此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棠谙予直接站起身按着她坐下,“殿里我就是规矩,咱们接着聊。” 阿夭将信将疑地落座,眼看着棠谙予是真的求知若渴,这才放下心慢慢说。 等阿夭退下后,棠谙予已然掌握了关于随鞍的大量信息,而她只说以后要仰仗随将军,这才想多做了解,阿夭也并未有疑。 晚上,她沐浴之后坐在榻上捋着白日里得来的消息,心中甚是有信心。 杀手、忠心、唯命是从、仪表堂堂,这每一个的条件,都深深地打动着棠谙予。 只要能将随鞍拿下,那她以后的安危,还需要担忧么? 棠谙予正笑得开心,便听到阿夭禀报:“棠姑娘,殿下今日出宫,明日里才能赶回,派了随将军传话,让您自行休息。” 闻言,棠谙予瞪大了眸子。 喜上加喜! “我知道了!”隔着一层床幔,她又问,“随将军呢,他还在吧?” “姑娘放心,随将军说今晚他会彻夜守在朝阳殿的。” 棠谙予彻底安心了,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得意非常地挥手:“行,你退下吧,我待会儿休息。” 阿夭离开了,走之前将门给带上。 棠谙予躺在榻上,轻松自在地翻来翻去,像是得了自由的鸟儿般,无拘无束。 今晚沈祎祉不在,她终于不用被折腾了,又从阿夭那里得了随鞍的信息,她现在觉得,整个人生简直是一片光明! 正高兴着,她突然听到一声门窗响动的声音,紧接着,鞋底与地面的摩挲声传来,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算明显。 难不成阿夭进来了? 棠谙予心里疑惑着,隔着层床幔轻声问:“阿夭,是你吗?” 话落,没人回答,但脚步声还在继续,意识到不妙,棠谙予下意识撑着身子往后挪。榻上除了床被子和软枕什么都没有,她慌得厉害,刚要喊人,便瞧见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床幔。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