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间开启
第十一章 空间开启 这一天晚间，练彩师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不多时，翠姐也回来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歇息了，练彩师本来是单独住一个小套房，自从翠姐来到，便是两个人合住这一个套间，练彩师在里间，翠姐在外间，外面床铺略窄些，是一张单人床，里面则是一张双人床，练彩师一个人躺在上面，左右翻身很是自在。 这个时候，她打来热水洗过了下身和脚，又刷牙洗脸，都打点好了，一身轻松，便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便拿过萧娘娘送给自己的那一枚吊坠，又把自己脖颈上的坠子取下来，把那珊瑚珠往银坠里面一嵌，尺寸居然刚好配得上，银白色宽阔的蝴蝶形状中间，一颗鲜红的珠子，好像是蝴蝶的心脏，虽然知道昆虫的心脏并不是这样有造型的，不过这样的联想还是很有趣，而且配色鲜明，很是悦目。 而且练彩师还发现了比较特别的一点，就是珊瑚珠与蝴蝶银饰的配合非常严密，方才将珠子嵌入进去的一刻，就听到轻微的“咔”的一声，好像有一个锁扣将珊瑚珠紧紧地锁在了里面，即使不请银匠来加工，也不担心珊瑚珠会掉下来的，练彩师将这一枚坠子举在面前，在昏黄的油灯光亮之下轻松地欣赏着，真好看，明天就戴起来，给萧娘娘看一看，毕竟是萧娘娘一片心意。 就在这时，蝴蝶翅膀上原本镶嵌的好像水钻一样的东西忽然亮了起来，发出了淡蓝色的光，很快红珊瑚也发出光亮，练彩师登时便愣住了，这是怎样一回事？穿越已经够神奇，莫非此时还要写玄幻剧情？ 她正在惊奇之中，在她的面前慢慢出现一道门，是由光线组成，起初形状模糊，几秒钟之后逐渐变得清晰，看到这诡异离奇的场景，练彩师哪怕身为穿越女已经少有惊愕，却也仍然扑愣一下从床上翻身跳起，站在床上对着那一扇彩色的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绕到后面去看，练彩师鼓足勇气，伸出左手试探着触摸光门，却发现手掌从门的另一侧穿了出来，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光成像，只不过是三维立体的，而且不依赖屏幕，直接出现在空间之中。 练彩师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线索，在那门上有一个明晃晃的锁头图形，锁眼黑乎乎的，如同寻常的锁孔一样，她拿起自己刚刚配合而成的新首饰，这时才想到，蝴蝶尾端的那一长条直线形状，正好像钥匙下方开锁的部分，于是她尝试着将项链坠尾端插入锁眼，正在想着是否要转动门锁，只见那扇门马上便打开了，里面是黑洞洞的一片。 练彩师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微地张开了，发了片刻的愣，大脑这才重新转动起来，马上下床穿了鞋，又披了衣服，拿起桌面的油灯，迈步便跨过了那一道奇异的门，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一个晚上，练彩师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睡着了，开启随身空间这件事让她异常兴奋，一时间脑子里涌入了许多念头，精神特别激动，想要平静下来实在太难，练彩师想到，《古战场传奇》里面，克莱尔的外挂是“宠妻狂魔”，自己的外挂是随身空间，两个女主又新增一个共通之处。 虽然知道这样的思路有些软弱，好像不太能够勇敢面对现实的严峻性，总想要寻个外挂，其实是有一点逃避的意思，因为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太现实，不过此时练彩师想，也无所谓了，自己毕竟不是真的想当严肃的现实主义著作的女主角，能够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让自己轻松一下，那么就好好地享受吧，练彩师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的故事搞得那么沉重，虽然那样倒是很容易深刻了。 她这样翻来覆去，难免睡眠不足，到第二天早上，便挂了两个黑眼圈去给萧娘娘拜年，杨宣娇一眼便看出她精力有些不济，再一眼看到她胸前挂着的那一枚银饰，正是自己昨天刚刚送给她的，便笑道：“幸好嵌得进去，你戴着很好看。” 练彩师满怀感情地说：“王娘送给我的这个首饰，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真心实意的话，空间钥匙啊，到这时终于凑成了全套，自己的人生开启了一个新世界。 杨宣娇点了点头：“你喜欢便好。” 然后又说：“今日乃是初一，你们来拜年，我也不能失了心意，每人给你们二百文钱，收藏起来慢慢用。” 萍姑和英娘马上就端了两个大托盘过来，上面堆了满满的红纸封，里面是丁丁当当的铜钱，崭新的太平圣宝，刚刚铸造发行的货币，至于杨宣娇说让她们收起来慢慢用，倒也并不是杨宣娇小家子气，已经是王娘，还把二百文当做是一笔大财产，赠送出去好大的人情，所以嘱咐人家“慢用”，而是太平天国有规定，个人收藏货币不能够超过十文钱，毕竟太平天国是全面取消私有制，施行相当彻底的公有制，人们所需都从圣库里面支领，因此按照这样的逻辑，便以为个人不必自己积攒货币，倘若存钱，便是有二心，超过十文便有罪。 练彩师欢欢喜喜回到自己房里，将钱放进床头一个小匣子里，然后便向萍姑告了假，出了萧娘娘的府邸，这几天过节，萧娘娘曾经说过：“你们也不用总是守在这里，难得这样欢喜日子，都出去逛逛。” 所以练彩师便想要四处走一走。 她拿了一包东西，先去了女馆，自从成为萧娘娘的女官，练彩师的日子过得充裕了许多，作为萧娘娘很是信任喜爱的护理师，练彩师当然是不愁吃饭，而且还能够从厨房拿东西，有时候就拿一点米面腊rou，送到原来的馆中，贴补一下老同伴的伙食，后来开始种菜，她就能更多地拿青菜过去，与从前的伙伴一直维持着联系。 在馆内坐了一会儿，闲聊一阵，都是叹日子辛苦，这城里的饥荒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也不知何时才能够好转，谭水妹皱眉说：“本以为天京小天堂，定然风光过于别处，哪知如今那些在外面的倒好些，可以‘打先锋’，多少能有些补充，我们在这里，不能挪动，就是给困死。” “打先锋”就是“征收物资”，也可以叫做“抢劫”，看双方的立场而言吧，谭水妹的话有她的道理，天京作为太平天国的中心，按照常理来推测，应该是最为富庶繁华的，然而这里却也是太平天国的政治经济理念推行得最为彻底的地方，管制特别严厉，比起那些“边缘”地域，格外的不能松动，想要活便一下都难找到机会的，所以天京这个国家心脏，已经很有麻痹的气象。 练彩师辞别了黄莲玉等人，悠悠荡荡地在街上逛，其实也没什么可逛，南京到了这个时候，终究有了一些转变，在现实的压力之下，天王不得不有所退让，现在已经允许商铺开张，不过全部是“公营”，本利都归天王，经营者抽取一定的利润来维持生活，一般是取十分之一的利润归自己。 如今南京城里有“五大行”，有点好像“大国营”一样，国营商场，练彩师到里面转了转，没什么可买，她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只有十文钱，所以想来想去，买了几支蜡烛，这个可以放在空间里面来用。 然后练彩师便转头去往自己从前的住处，虽然一直不能把清末的南京当做是家，但是穿越之后起初的那段日子，自己都是住在那里的，自然有一种亲切，回想起那时候身边的人，练彩师更是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如今只剩下自己与翠姐了啊。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终于看到从前住的那条街，如今也已经面目全非，练彩师找到自家门前，大门已经歪倒在一旁，她跨过门槛，走进庭院，举目四望，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回来，已经全不是从前的样子了，花台给挖开了，夹墙给拆开了，仰板也给卸下来了，水井旁边堆了一堆土，想来是有人挖掘过了井里面，生怕藏着什么东西，其实那里面都是水啊，人要怎么把金银物品埋到淤泥里面呢？ 从前的这一幢宅院，虽然并不是很富丽，但是舒适温馨，现在却已经仿佛废墟，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来的人也多数已经不在，有的人死去了，也有人离开了，一想到曾经的那些人，便感到这里分外败落，让人很有些茫然伤感。 练彩师在破落的房屋之中四处搜寻了一下，想要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却发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残存的碗碟破碎，衣服都给人拿走了，书一本都不见了，想来是给人或者拿来上厕所，或者当了引火纸，总之没什么可用，也没有留下什么可资留念，练彩师只得怅然走出了大门。 这一天晚上，练彩师吃过晚饭，早早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下来休息，一直睡到半夜，因为小腹的尿意，她眼皮沉重地爬起来先上厕所，蹲在马桶上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便穿好棉袍，拿起火石火镰和蜡烛，打开界面大门，进入空间。 正月初一，外面没有月亮，空间里也是一样，只有几点星星挂在天空，练彩师点起了蜡烛，举着蜡烛便沿着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这一片地方很是空旷，又是在山间，夜里山风很大，吹得蜡烛的火焰不住晃动，几次要熄灭，练彩师小心地用手拢住烛焰，不让那光亮消失，借助那一小团朦胧的光，练彩师望着四面，昨晚实在是太过激动，因此并没有仔细查看这里，如今一天时间过去，那种兴奋稍稍平复了一些，就能够比较冷静地观察探索，自己得到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空间。 看起来是一个废弃的村落，四周一片荒凉，除了风声和偶尔两声野鸟的叫声，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窗户里透出光亮，此时除了自己，这里应该已经没有其她人了的，这是随身空间概念设定惯常的规则，一般来讲空间中除了主角一个人，不会有其她人的存在，满足了主角对于纯粹的个人空间的需求，试想一下随身空间里忽然出现另一个人，对着自己打招呼，那也是有点吓人的。 这时候一阵风迎面吹来，正钻进练彩师的衣领之中，练彩师不由得便激灵灵颤抖了两下，冷啊，这个时节的寒风，真想用手拢紧衣领，然而这一只手还要给蜡烛遮着风，所以现在也只能先忍了，要赶快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才好，前面有一个高大的黑乎乎的影子伫立，或许是房屋，便到那里面避一避吧。 一刻钟之后，练彩师已经是坐在一间房屋之中，大门早已损坏，窗子也只剩一个窟窿，好在墙壁和屋顶还在，练彩师坐在长条石板上，两腿垂在下面，蜡烛握在手中，北风的呼啸在这里已经显得不再那样刺耳，而且也没有那么冷了，她静静地望着昏暗的室内，一颗心奇异地平静下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穿越以来，自己就一直在努力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虽然适应是生物智慧的表现，然而这样巨大的转折，持续不断的变化，总是有新的情况要去面对，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即使练彩师尽力调整心态，仍然感觉到疲倦，太吃力了，内心能量匮乏，好像电池要耗尽一样，练彩师有的时候便会感觉到焦虑。 直到此时自己终于开启了空间，练彩师感到，空间提供的生存保障，一时倒并不是特别迫切，不过这一个随身空间能够给自己的精神一个栖息地，让自己在疲惫的时候能够得到宁静和放松，这在当下是最为重要的。 练彩师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到，自己明天可以买些纸笔，从此开始记录心情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