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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吻吻要嫁给邢哥哥

    

三 吻吻要嫁给邢哥哥



    “水土不服,惊吓过度,我去准备两副安神的药,一会小姐醒了好喝。”

    “去吧。”

    商小妹昏沉恍惚间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其中深沉内敛的声音十分的耳熟,短短两字仅限上位者气场,说话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急着想睁眼看看他,却觉得眼皮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委屈的呜咽着。

    突然,一只大手拍上她的肩膀,带着明显的生疏与小心,却莫名的让她心安。

    “好乖,睡吧。”

    于是商小妹就真的乖了,在轻拍和低哄中陷入甜梦……

    邢家老宅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哪怕闷热的三伏天树下仍十分凉快,商小妹最喜欢和与邢家小meimei邢晚围着大树跑来跑去,可是有一年夏天她却跑不起来了,因为父亲打定主意给她裹脚。

    那时上方已经明令禁止裹脚恶习,但民间仍有顽固不化的守旧之人,商洪亦显然如此。

    “小脚一双,眼泪一缸”,从雇来的裹脚奶奶把一方木块裹进脚心起商小妹的眼泪就没断过,她不明白自小宠溺她的父母为何如此狠心,任她如何求饶撒娇哭闹都没用,就是铁心把她的脚趾折断!

    初见他时她正被母亲逼着走路,她的脚心被木块胳的生疼,哭的满脸泪水鼻涕,很是狼狈。

    “过来见过你初哥哥。”商洪亦让她过来叫人。

    商小妹泪眼婆娑望去,父亲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学生服戴着学生帽挺拔的站着,比父亲年轻许多,也高大许多,眼睛遮在帽檐阴影里看不清神态,轻抿的淡色嘴唇显得威严且严肃。

    “你这一句初哥哥把我闺女都弄糊涂了。”母亲笑着对她说,“那是邢晚的哥哥,邢昼大哥哥,mama跟你说过的,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自出生以来这个名字就一直伴随她,林昼,字冉初,邢家出类拔萃的长子,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东北讲武堂最年轻的学生……他有无数光辉的形象,其中最不起眼的,是她的未婚夫。

    从她还未出生时,从她还未投胎时,从几年前jiejie刚刚夭折时,她成为邢昼的“继任”娃娃亲,真正意义上的“娃娃亲”。

    “去啊,叫初哥哥,邢哥哥也行。”母亲催促着她,生怕到手的金龟婿跑了一般,邢昼太优秀了,刚毕业已经是少校军衔,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商小妹雏鸟似得张着手臂保持平衡,磕磕绊绊走向林昼,刚走了几步林昼已经向她迎来,双手架在她腋下扶着,高大的身体蹲着,背仍旧打的笔直。

    “脚怎么了?”林昼问她,声音与他深棕色的眼睛一样深沉。

    “腥的。”商小妹答非所问,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盯着邢昼。

    商洪亦与妻子对望一眼,满是疑惑。

    林昼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隐去,再问,“脚怎么了呀?”这次的声音柔和许多。

    “脚流血了,疼。”商小妹委屈的连眉毛都是伤心的弧度,呜咽着说,“哥哥腥,meimei也腥了。”

    “这孩子怕是疼傻了。”母亲笑着说,“大哥哥是军人,每天都要洗香香,怎么会腥。”

    林昼抱起商小妹,让幼小的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拖起她的脚,青色布鞋上满是褐色斑斑,摸上去湿哒哒的发黏,是他无比熟悉的颜色和触感。

    “师母,meimei在裹脚?”林昼问,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才裹了几个月,她脚嫩烂得快,虽说裹的晚了,但形状错不了。”母亲几乎是炫耀的语气。

    女孩裹脚最怕皮rou不烂,更遭罪不说裹出来的形态也不好,看商小妹的这状况不出几年就能定型。

    “上面出了规定,不许裹脚的。”林昼语气平静恭顺,却足够让商母惶恐,林家小子从小就冷峻自持,念了几年军校后气势更加迫人,高高大大杵在面前说“规定”,怎叫她不慌。

    “女孩脚大嫁不出去!”商母下意识辩解着,一时忘了面前就是要娶她女儿的人。

    “不嫁!”商小妹童声童气的喊着。

    这段时间母亲逼她裹脚说最多的就是这句,所以在她心中嫁人等于脚疼,她不嫁就不用疼了。

    “那你就做一辈子老姑娘吧,没人陪你玩,没人给你吃喝,到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母亲故意吓她。

    商小妹哇的一声哭的更惨,转身趴在邢昼肩颈上,温热的眼泪流进他领口的,一滴两滴……

    邢昼轻叹,托着她的背将她放倒在怀里,颠颠泪人儿说,“嫁给邢哥哥的姑娘不用裹脚,哥哥就喜欢脚大的。”

    不用裹脚还有人陪玩、给吃给喝?!

    商小妹开心了,拉着邢昼胸口的衣扣胡乱点头,急切的说,“嫁,吻吻要嫁邢哥哥!”

    吻吻是她的乳名,她决定了,除了父母外也给邢昼叫,因为她要嫁他!

    有了“未婚夫”的特许,商小妹从此不用裹脚,骨骼经过精心调理已经愈合,唯有淡淡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她——

    “吻吻,要嫁给邢哥哥…”商小妹呓语着。

    林森抬目偷看邢昼,后者面不改色签完手里的文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邢昼耳音好的惊人,林森不信他没听到屏风后“有人”做梦都要嫁给他。

    林森坚信十三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一个那么想嫁,一个看起来也不怎么排斥娶。

    “让人把大楼里里外外冲刷一遍,不许留下一点血腥气。”邢昼命令道。

    “是!”林森双脚并拢敬了个礼,双手接过邢昼签完的文件。

    公事处理完,此情此景不八卦点私事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氛围,于是林森凑近一步低声说,“哥,吻吻为什么这么想要嫁你?”

    一分钟后,林森一瘸一拐从二楼下来,楼下打扰的小春看到疑惑了,上去时还好好的,怎么说瘸就瘸了。

    “林副官,您怎么了?”小春关心的问。

    “没事。”不过是大腿骨差点被邢昼的一脚踹断而已。

    林森就不明白了,不就一句“吻吻”吗,至于下狠手,他的哥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食”了?!

    牡蛎的碎碎念:那什么,甜的,“渐入佳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