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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的时间到了。玩偶熊猫悄然谢幕。秦尚握紧了车把,在裴冀丁转身后,走去了更衣室。员工更衣室有道偏门。玩偶目标太大,只能从这进。门外面的熊猫一手抓着气球,一手弓着背用爪子够拉链,看起来十分笨拙。秦尚拍了拍抓了半天也没够到拉链的爪子。玩偶里的人热急了,嘟囔着:“哪家小朋友啊?下班了啊!要气球是不,来来来都给你……”裴冀丁满身的汗,转身伸手递残留的几只气球,等抬眼看清来人,张了张嘴,剩下的一个字可怜巴巴地掉在了地上。“……玩?”秦尚接过他手里的气球。手上用劲把人翻过去,撕东西一般拉下拉链。玩偶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浑身被汗水湿透,头发一片一片贴着额头,满脸通红的裴冀丁。裴冀丁的红不止是热得,还有一种羞耻和尴尬。秦尚把人扒出来,手上沾了一层汗水,湿热的触感传递进心里。“那个……”裴冀丁要说点什么,开了头又咽回去。你怎么在这。听我解释。我就是赚点外快。他心里跟衮弹幕一样飘过无数没用的废话,最终一个字没吐出来。因为他看到了秦尚皱着的眉头,还有几乎算是审视的眼神。不认同。还有一丁点隐秘的看不起。裴二少这颗算得上坚硬的小心脏一瞬间欢脱不动了。于是只能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说:“我去换个衣服。”秦尚一把抓住他,冷掉的汗水让手掌在胳膊滑动了几厘米。秦尚愣了一下,放开。“去吧。擦干了再出来。”裴冀丁换了衣服出来,只看到一个戴着头盔跨在摩托上的身影。还有一句发闷,还发冷的,“上车。”摩托在静谧中狂奔。裴冀丁手抓着后车杠,小路两边的风景飞快略过。身前的背影僵着,像点着的柴火。车速太快了。裴冀丁紧握着把手,接着想。他生气了。这种认知带给裴二少迷茫,委屈,还有逐渐升温的急躁和怒火。当摩托准备以高速冲进小巷的时候裴冀丁用膝盖撞了秦尚:“慢点,找死呢啊!”摩托戛然而止。一个拐弯斜进静谧的,荒无人烟的废弃小道。裴冀丁手发麻,胳膊撑得发酸。他瞧见前面的人直起身,后背微微起伏。秦尚取下头盔,对裴冀丁说:“下车。”第60章巷子很窄,摩托一横,就挤占满了。裴冀丁往后错着身子,和秦尚差了一辆摩托的距离。春天的晚风有冬天残存的气息,透过外套往裴冀丁身子里面钻。他不喜欢这种对峙。因为一败涂地的必定是他。摩托斜在一边,车把上的手攥的很紧。秦尚看着裴冀丁问:“去哪干什么。”裴冀丁呼一口气,靠在老旧的墙面,皲裂的墙皮抖落一层细细的白灰。“赚点外快嘛。怎么咱店施行垄断产业,不准搞副业?”“为什么瞒着我?”“老板,这就和藏私房钱一个道理。摆到明面上了,那能叫私房钱嘛!”“那你赚得钱呢?干嘛去了。”“哎!”裴冀丁踢了一脚摩托,“盘问犯人呢,干嘛去是我人身自由啊,管那么多,你是我监护人啊!秦叔叔?”他说着还吸了下鼻子,脸皱着,敞开的外套里面搭了一件纯色短袖,露着锁骨。衣服布料因为汗水微微的发潮。“八千六百二十一,有多少是你搞副业的工资。”裴冀丁脑子顿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数字的含义。他抿着唇,倚着小巷的墙。不说,就是全部。难堪让裴冀丁错开秦尚的眼神。然而窄小的巷子挡不住秦老板腿长。眼前投下阴影,裴冀丁没来及回头,就听到秦尚压抑的,沉闷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不算疑问,也没等待回答。秦尚心里的气炸了半边天,在爆发边缘戛然而止。倚着墙色厉内荏,装得云淡风轻的裴冀丁看起来无辜的紧。秦尚突然明白过来,他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早点发现裴冀丁的小动作,气自己理所应当的接受馈赠,没给予任何回应。黑暗里秦尚的脸棱角分明,细弱的光照不亮他半张脸。“别跟自己生闷气啊。”裴冀丁不爱看秦尚皱眉,摸着鼻子说,“赚的钱我自己花的,刚好赶上阿姨生病,就借你了。怎么,想赖账啊?”裴冀丁乱侃着,拍拍秦尚的手臂示意他别做无良老板,不然他就要跟农民工一起要欠款了。“裴冀丁。”秦尚压下无厘头的絮絮叨叨,盯着裴冀丁问,“做这些你图什么?”图什么。图你。哑了的喇叭报了废,贴着旧墙面冒冷汗。秦尚就跟剥洋葱一样,扒的是他的皮,辣的也是他的眼睛。裴二少讨厌这种压制,心里憋着的事涨的他胸腔发疼。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但不代表他能接受扔出去一颗真心,转而还得被堵在巷子里盘问来盘问去。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扩散。秦尚先放过了裴冀丁,揉着眉心嘱咐:“钱我一定还你。找机会把工作辞了,烧烤店先别来了。就你这种拼法,早晚累……”话说一半,卡住了。衣服领子被攥住,身边的热气攀着腰腹,肩膀,脖子往上爬。迅速且猛烈。裴冀丁的吻来得突然。像侵略的荆棘草,又像猎捕食物的食rou动物。干了这么些时日的活,裴二少小臂肌rou还算发达,压在秦尚的脖颈处。胳膊皮肤上凝了一层冷汗,在体温下软化,变得湿热。裴冀丁吻够了,在离秦尚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殷红的唇沾着液体,一字一字的说,“你的债还完了。”随后裴二少和完事就走的渣男一般插着兜,穿着他朴素的运动外套消失在小巷。夜风太凉。人一离开,方才的热气迅速消散。出的汗一点点吸走身上的温度。裴冀丁搓着胳膊,脑子一片混乱。最终,复杂的情绪发泄在路边的石块上。一阵石块滚动的声音带着发颤的骂声响在胡同里。“去尼玛的直男。”***裴二少一时冲动,非礼了自家老板。终于无家可归地滚去了街边一家清吧。脑子吹过了风,躁动冷静下来后就剩点失落和尴尬。裴冀丁知道自己搞砸了。至少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和秦尚接吻的情形。阴暗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