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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能安全落地。这么估计着,陆西手上正要松劲。可恰恰在这时,后方忽而有人说话:“喂,同学,就这么跳下来,不怕扭到脚吗?”男音温和悦耳,低沉含笑,带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戏谑。突然窜出一道人声,陆西心中微惊了一下,刚要松开的手又立即握住栏杆,同时回首朝后看去。就见一道高挑的少年身形,从树木的暗影间闲步晃了出来。待那人站在了明处,陆西才看清是谁,也不由得面露茫然之色:“你……”后方,许久不见的纪年正叼着烟,嘴角挑着笑地看着他。纪年一步一步踩着窸窣响动的枯草,走到校门旁站定。“别动,跳折了腿,我不背你去医院。”纪年微仰着脸看挂在门上的陆西,咬在齿间的烟小幅度地上下晃了晃,声调愉悦地道,“你太矮了,腿短够不到地面,我想想看……所以你需不需要帮忙?”陆西的身高放在男生间虽然不算拔群,但身材比例趋近完美,因此腿显得尤其长。虽然够不到地面是事实,但也绝不是因为纪年说的腿短。觉得这人在挑衅,陆西立即目露凶色,不耐烦地扭着头朝下方道:“滚开!”不料话音刚落,踩着栏杆的脚突然打滑地蹭了一下。陆西有些慌神,手也没抓稳,整个人就这么从校门上摔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陆西的心都悬高了,他短促地低叫一声。以为会摔个脑震动,不料,说时迟那时快,一人从后方托了他一把。陆西的后背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具胸膛上。纪年揽着陆西的腰,两人在冲击力的作用下,脚步不稳地朝后跌了几步,最终堪堪站定。陆西惊魂未定,愣愣地眨了眨眼,两手还牢牢掐着纪年横在腰间的手臂,一口气憋着到现在还没吐出。“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纪年这时低下头看着陆西,视线尤其在从衣领间露出的那截脖颈上来回扫视,故意道,“还要我滚开吗?”陆西轻喘了两下,平复了心情后,觉得有些丢面子,便没理会纪年的戏弄。他一边低头扒拉纪年的手臂,一边闷声道:“谢谢……”可无论陆西怎么扒拉横在腰间的那只手臂,纪年就是纹丝不动,力道还有逐渐加重的嫌疑。“……”陆西这才发觉了哪里不对劲。陆西停下动作,微拧着眉,半侧过脸去瞥身后的纪年,提醒道:“谢谢,能不能松开……”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地噎住了。***因为两人距离近,陆西终于看清纪年的眼睛此时有多灼亮,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隔着升起的娉婷青烟看去,那双湛黑的双眸,居然带着几分类似野兽的狂热和侵略感。如同饿了许久的狼看着到手的猎物,眼中精光一通闪烁。陆西心中蓦然一震,危机意识立即上涌,不由得道:“这么晚到学校,做什么?”他不认为有哪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在夜里来学校,更别说现在是特殊时期。纪年的目光在陆西脸上悠然地转了一圈,表情愈发地晦暗难明,那眼神却像是看穿了什么。纪年暗暗收紧了圈着陆西的力道,垂着眼睫,发出散漫不经的轻笑声:“你觉得呢?”“别说是散步。”陆西看着身后警惕道。纪年莞尔一笑,摇摇头。接着就见他微微弯下脊背,如同诉说秘密那样,咬着烟,对着陆西的耳畔轻慢道:“忽然想到……把美工刀落在学校了,回来找找,啧……失误。”陆西表情茫然。美工刀?几乎是同时,他又回想起纪年曾经在警局里的推测——凶手之一是用美工刀将林悦芝割头的。陆西脸色白了一瞬,只觉得心跳骤停,血液逆流。下一秒,他开始猛烈挣扎,要逃脱纪年的禁锢。“放开!变态……”因为震惊和慌乱,声音都变了调。也几乎是陆西挣动的刹那,纪年如同撕开了文明伪装的野兽,神情倏然变得冷峻。他一手猛地掐住陆西的脖颈,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在血管中流动的温热,眼底迸发出难以言明的癫狂和贪欲。接着,纪年动作间带着几分粗鲁地,按着陆西的后颈把人推向前,“哐当”一声按在了校门上。“纪年!”陆西趴在生锈的铁栅栏上,被按住了动弹不得。余光中,陆西瞄见纪年靠近,将下巴压在了他肩上。一阵混杂着烟草气息的阳光味道侵袭而来。又见纪年一手取下嘴中的烟,顺势将烟头摁在他颊边的铁栏杆上熄灭,接着将烟弹到了校门外。“乖,别动啊……”纪年声音很低,有几分商量的意思,道,“让我闻一下……一下就好……”声音逐渐放轻,直至将鼻尖从衣领边缘揉蹭了进去,抵着干爽洁净的皮肤深吸气。“喂……干嘛。”陆西感受到对方不寻常的举动,渐渐停止挣扎,心脏没来由地颤动了一下,又滚又烫。不知为何,有些不敢动,陆西望着校门上方的雕花发愣。纪年从后方抱着陆西,脸压在他肩颈处,模糊不清地低声道:“我吃过很多药……”接近呓语的少年音听上去莫名有些脆弱和怅惘。陆西拧了下眉,刚想问什么药,却又听纪年道:“却没有一种能比得上你。”陆西微微歪了下头,依然是云里雾里。关于纪年说的话,陆西没听懂,然而只是谈话间的工夫,陆西却知道纪年抱着他的力道放松了,周身浮动的气息也趋向稳定。陆西能感受到,纪年所迸发出的那种暗黑的气质消散了不少。“你是氟西汀。”纪年再次蹭了个位置,闻见陆西独有的清冷强大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喟叹道。此时,纪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某人病态却又无可救药的依赖。不料陆西静默了半刻后,终于忍不住了,犹豫地开口道:“我……能治早泄?”纪年:“……”过了好一会儿,校门口的气氛尬得连夜风都吹不散了,纪年才慢慢抬起头。眼眸隐在暗处愈发显得湛黑幽深,纪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谢谢你啊。”陆西:“……”***纪年昨天才脱离抑郁状态,理应还得在家里关上个两天。但一想到近期校园里没什么人,周日的晚上更是不可能遇上熟人,于是就没什么压力地直接过来了。可谁想他刚从西门翻进校园里,才背靠着树干抽了半根烟的工夫,另一人就跟着翻了进来。当时一瞥,讶然地发现是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