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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我特爱看你笑谢呈,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好乖。”周讲于说。谢呈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颤意,几乎让人承受不住。除了周讲于从来没人夸他乖,就算真有,他听到了指不定还得生气,可周讲于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明明是个自己不喜欢的夸赞,但听起来只觉得悸动不已。末了他佯装无事地岔开话题去:“心情好点儿没?”周讲于拉长着声音:“好!啦!”“嗯。”谢呈应。周讲于:“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事情?”谢呈:“我问了,你说了没?”周讲于:“……”谢呈笑:“等你要说的时候随时告诉我就成,我等你。”“你会等我一辈子吗?”周讲于问。这话脱口而出后,电话两头突然都静了。谢呈说不清心里的感受,他想一直一直跟周讲于在一起,但是一辈子这种话本身就跟承诺无差。承诺都是有分量的。太有分量的话他不敢太早说,在十几岁的当下,谢呈莫名有些抗拒承诺,好像有的话只要说出来了,本来认真的事情也会变成个玩笑似的。他不想跟周讲于变成拥有过承诺的但是短暂的过场。愣了两秒,周讲于福至心灵地感受到谢呈的不安,下一秒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吊儿郎当地问:“你在哪儿呢?”谢呈:“打着电话走到学校来了,跟你打完电话去买把剪刀。”周讲于佯装大惊:“你不是吧谢呈?见不到我就要自戕了?”“滚吧你周讲于,”谢呈说,“给麦子修桌布呢,还要给她买字帖的,今天家里打阳尘。”周讲于笑得不行:“那你去吧,我也回去了。”谢呈顿了顿,先是应了个“好”,而后快速地补充道:“想你,比最想还要多一点儿的那种。”说完立即挂了电话。此时的周讲于依然蹲在花台边,电话里已经是忙音,但他仍旧支棱着手机。刚才谢呈的那句话好像还在耳边。半晌他垂下手,弯了嘴角,轻声自言自语:“幼稚,挂掉电话也不算你赢。最字上面哪还有多的?”揣好手机,他从花台上下来,抻了抻腿,闲闲地走回家。这边谢呈收了手机,正好走到篮球场边。场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他站在路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要走,下面突然有个人喊了他一声:“谢呈!”谢呈低头,看到离自己最近的这个半场上只有一个人。习可得。谢呈冲他点点头。习可得手上转着篮球,仰头看着他,笑问:“要来打一会儿吗?”“不了,得回家了。”谢呈说。习可得饶有兴致地说:“是有人拦着你不跟陌生人说话吗?跟陌生人说一下话是不是就要被抓走?”他笑:“我是陌生人。”这话听上去带了点挑衅意味,谢呈眉梢一挑,看了看下场子的台阶,要绕路还有点远。他忖了一下,干脆抬脚跨过面前种了小叶女贞的花台,踩上球场边的围墙,手撑着台边一跃,翻了下去。“帅气!”习可得笑眯眯地看着他,把球抛了过去。谢呈抬手接住,运球上了个篮。两个人来来回回进攻防守,球撞上篮筐哐当哐当地响,打了半天,习可得称赞:“打得不错。”谢呈扔出个三分:“就这样瞎玩儿,哪看得出来好不好?”习可得笑笑:“那你要来猛的吗?”“不了,”谢呈说,没伸手接他传过来的球,“没活动开。”球落在地上弹开,他说完走到场边,打算歇一歇再去洗手,免得凉热刺激。习可得捞了球,跟着走过来,坐在离水池不远的台阶上:“你怎么忙忙慌慌的,有事情?”谢呈点头。习可得说:“既然有事儿那坐一会儿再走呗?”谢呈看他一眼,两个人同时一笑。这一笑好像是个什么契机,谢呈无端端觉得自己隐藏着的防备挺没趣的,于是走到台阶边坐下。“你真有意思。”习可得说。谢呈没反应,半晌才说:“我挺没意思的。”习可得依然笑看着他:“谢呈弟弟,我挺喜欢你的,从第一次见面就挺喜欢你的,你就像头小狼。”谢呈转头看了他两秒,平静地应:“哦。”“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习可得说。谢呈:“不知道。”习可得撇撇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谢呈:“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所谓吗?”习可得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笑笑便了。过了一会儿,谢呈主动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习可得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天天跟你一起的那小子?又高又帅的,是招人喜欢。”谢呈坦然道:“很明显?”“猜的。一样的人有气场感应。”习可得笑,“你就这样跟我承认了,不怕我抓你把柄?”“没觉得有什么气场感应。”谢呈说,“把柄?我没抓到你的?”习可得笑得像只狐狸,叹道:“你是真的有意思,又聪明又有意思。”阳光从头顶倾泻下来,谢呈觉得身体缓得差不多了,走到水池边拧龙头。习可得还坐在原地,突然问:“你们俩谁是1?”谢呈一愣,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侧头看他一眼,没说话。习可得见状笑起来,直笑得谢呈皱了眉,才说:“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太单纯了。”谢呈直觉他说到了什么过于隐秘的事情,敛着眉撇开目光。习可得噙着点玩味但是不引人讨厌的笑,看了他半天,说:“我猜猜,是那小子对不对?你看上去特别依赖他。”“我不依赖人。”谢呈说。习可得对他这说法不置可否,只是叹了一句:“真可惜。”谢呈松了眉心,神情变回漠然。水干了,他把手揣回兜里,开始朝台阶上游走,边走边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等人走到球场正门口,习可得才回了一句:“新年快乐。”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家里再怎么没有心情过年,岁还是要守的。宣芳玲惦记着兰姨一个人在家,让谢呈去请人,年夜饭就两家五口人一起吃的。春晚热热闹闹,宣麦穿了一身红,靠在宣禾身上看节目,大家说说笑笑的,也算是应了过年的气氛。还没到午夜,洛花已经四处都是烟火。十一点半,大家站到了楼顶上,等着看烟花照亮天空。谢呈站在角落,手机上早就编辑好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