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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3

    不明状况就被老父亲卖了的祁璟小可怜

二更会晚一点_(:з」∠)_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祁望山的目光从晏止澜身上收回来,落在面前斑驳的桌面上,这张紅漆雕花沉木桌,也跟他一样,老了啊。

隔着遥遥时光,他对站在底下的晏止澜说道:“你们猜的不错,那卷宗上的真相,是被孤刻意抹掉的。”

祁璟不明白道:“为什么?”

祁望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事关两界,孤不得不谨慎为之。魔界尚有余孽残存,若是被世人知晓,必然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孤不能拿整个大月做赌注。孤,输不起。”

祁璟道理都懂,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也不能抹杀沉朔将军的存在啊?况且,沉朔将军是为大月而死,是英雄,是英烈,死后理应受到世人敬仰,接受子孙后代的香火供奉,而不是被掩埋在卷宗之内,无名无姓的就这么死去。”

他来之前的路上已经想到了晏止澜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生气的原因,至亲为国而死,死后不被追封也就算了,竟然连姓名和存在都被抹杀掉,换做是他,也接受不了。

祁望山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傻乎乎的儿子,几乎气的吐血,这晏止澜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好,先胳膊肘往外拐,跳出来为人打抱不平了。他这父君还在呢,就被晏止澜迷得这个七荤八素好赖不分,等日后他若是不在了,没人管束,岂非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祁璟哪里知道他这老父亲在想什么,只是莫名觉得祁望山的脸色突然不好看起来,然而他早就习惯了对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子,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祁望山这会儿已经不是想吐血那么简单了,只想把这个逆子重新塞回他娘肚子里。同时心中倍感怆凉,想他一生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上天待他不公,只给他留下祁璟这一个逆子?若是还有其他儿子,他怎么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一把年纪了还cao不尽的心。

祁璟瞅着他爹的脸色忽青忽白变幻莫测的,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看他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了的样子,便悄悄戳了戳身边的晏止澜:“你刚才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都给你问了,你别急,听父君怎么说。父君不是不辨是非的昏君,他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晏止澜神色难辨的看着他,祁璟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无数星辰,他心下一动,刚要说话,便听到了祁望山含着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咳咳——”

祁望山从思绪里抽出身来,一抬眼便看到下面的两人深情对视眉目含情,顿时一哽。

这两个臭小子,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咳了两声,吸引住两人的注意,缓缓将当年所查到的真相一一道来。

“明和十三年,北疆暴动,残余的魔界势力卷土重来。将军沉朔率先发现异常,孤身潜入敌营探查情报,同时以传音符传话于孤,提醒孤早作防备。”

“孤那时年轻气盛,听闻魔界势力仍有残留,便传信于沉朔将军,务必将其一网打尽,即便倾尽全国之力,也再所不惜。”

“沉朔将军孤身深入敌军内部,几个月后传信于孤,谈到人魔结合所生下的孩子,言辞间颇有同情可怜之意,甚至旁敲侧击询问孤的意思,若是战争结束后,该如何处置这些孩子。”

“孤心高气傲,一心只想着斩草不留根以绝后患,便回了他‘斩尽杀绝’四个字。”

“许久之后,沉朔将军回信于孤,言明‘一切顺利’。”

“孤便欢欢喜喜的等着沉朔将军的好消息。没想到——”

想起那时候骤然听到沉朔身亡的消息,祁望山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此后数年,每每想到尸骨无存的沉朔将军,他就夜不能寐自责不已。若是当初他能早些察觉,命沉朔及时抽身,结局也不会这么惨烈。

他艰涩道:“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沉朔将军身份不慎泄露,身亡的消息。”

祁璟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是再听祁望山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了,纸上写的文字终究是冰冷生硬的,不如当事人亲口所言震撼。

他一个外人尚是如何,何况晏止澜?

祁璟想到这里,心头一跳,转头去看晏止澜。看到晏止澜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他倒是如常,稍微松了口气,问祁望山:“后来呢?”

祁望山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

“沉朔将军身亡之后,魔界的那一小股势力随之消失殆尽,此后多年再没出现过。孤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暗中探查,始终一无所获,仿佛他们的存在只是一个幻象。”

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头,“然孤却知道,若非真实存在,沉朔将军又怎会尸骨无存?”

祁璟将他极力掩饰的疲惫和痛楚看在眼里,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既是如此,那个江旭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祁望山听到这句话,浑浊苍老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深深的恨意,恨声道:“江旭,江旭这个人面兽心狼子野心的畜生!”

“沉朔将军的死讯传来,孤不相信,也不甘心,便将身边的暗卫都派出去暗中寻找沉朔将军。”

“数日之后,他们在沉朔将军失踪的地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江旭。江旭与沉朔将军情同手足,是沉朔唯一的挚交好友。暗卫认出江旭,便将他带了回来。”

“江旭醒来之后,亲口指认,沉朔将军已被魔界之人杀害,尸骨被挫骨扬灰洒在了敌营的道路上,日夜供人踩走践踏。”

“孤当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味陷在失去沉朔将军的悲痛中,并未深究。直到一年除夕,晏家的老家主——”

祁望山的目光转向晏止澜,“晏家的老家主前来赴宴,身旁带了一个肖似沉朔将军的少女。”

晏止澜笼在袖中的手不由握紧了,指尖划破掌心,粘稠的鲜血渗出来,一片滑腻。

祁望山接着道:“沉朔虽为大月效忠,为人却极为神秘,也从未提及其妻女。孤曾派人查过,非但没查出任何事情,反倒被沉朔发现,与孤大吵一番怒而离去。孤那时根基不稳,求贤若渴,心道罢了,只要沉朔忠心于孤,其家事如何,又与孤何干?没想到后来竟因此铸成大错,令孤后悔莫及。”

祁璟见他迟迟说不到重点上,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大错?后来怎么了?”

“当日宫宴,江旭也在场,他看到晏家老家主带来的那位少女之后,神色大变,宴席刚过半,便跟孤告了假匆匆离席。等孤察觉出不对之时,江旭已经脱身消失了。”

“孤看那少女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