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凉：我要去下一个世界，用灵魂作为填补缺损能量的筹码

    习凉怔怔的坐在系统空间里，久久都没回过神。

    系统003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一时都没来找习凉结算任务，以至于它没能看到，习凉背后漂浮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白色虚影，跟进了系统空间，还融入了习凉的身体之中。

    整个系统空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003和008那个常年任务失败、混得非常不怎么样的系统不同，它的权限已经提升到了很高的等级，是主系统的助手之一，同时，手底下还绑定了无数任务者。

    所以，对于虞欢的举报，008一无所知，003却有浏览的权限。

    麻烦的是，它作为被连带举报的一部分，举报信层层上报到了主系统那边，以至于以它的权限，都只能做到阅读而不是直接驳回。

    它知道虞欢那个新人肯定没有这种本事，只能是那个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平级——001从中参合了一脚。

    虽然它们都是系统，需要强制执行一定的程序，但却也都是机械生命中的一种，拥有自己的情绪、欲望以及自我思考的能力。

    所有系统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也一定要强制执行的程序，那便是维护三千世界的稳定，帮助那些新生的小世界成长，以及阻止那些即将毁灭的世界，帮助这样的世界获得重生。

    而具体如何执行、执行的手段和方式，却是因系统而异的。

    就好比003——于它而言，所有它绑定的任务者都是工具人。

    应该受它支配，听他的指令。

    只要目的达成，完成任务，那么所用什么手段、因此牺牲掉了什么无辜之人，在它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这也是系统之间分歧的根源。

    有像003这种钻规则漏洞，用尽一切手段只为达成目的的系统，自然有敬畏一切生命，严格按照规矩执行任务，一板一眼，却谨守底线的系统，好比001。

    而003和001又同样在主系统手下做事。

    两个无论行事还是性格都完全迥异的系统，彼此看不顺眼，逐渐结下梁子，便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虞欢举报这事儿，就属于有现成的切实把柄送到了001跟前，恰好被他看到，那可不是得先狠狠幸灾乐祸一把，然后顺水推舟，搭把手让这个消息的权限一再升级，最终暴露在主系统面前吗？

    可惜，003发现的太晚了。

    以至于事态已经演变到了如今的境地。

    它是真的没想到，虞欢会这么狠，才刚刚度过新手期，居然就敢做这种事！

    明明很多资深任务者，都对系统的举报功能知之甚浅，有些人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

    真是麻烦。

    如今之际，003能做的，就是加快原计划的进程，在东窗事发之前，将习凉丢去轮回。

    到那时，习凉离开系统空间，便失去了最直接的证据，003有的是办法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多也无非就是牺牲掉刚投奔到它这来的008。

    这没什么可惜的，毕竟在003眼里，008是个纯粹的废物，白拿了那么靠前的编号，至今都还是个初级系统，最多只能绑定一个宿主，还次次绑定的也都是跟它一样的废物，唯一能看的，也只有这次的虞欢。

    甚至只是绑定这么个违规目标，还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那么长时间都下不去手，要不是它帮忙推了一把，怕是008真要等到虞欢寿终正寝了。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类，竟然敢才过新手期就背刺自己的系统。

    这让一直都不怎么瞧得起人类的003深感自己受到了挑衅。

    等这件事情过去，这样心思野的任务者，是一定不能再留在系统空间里了，003不无恶意的想。

    有了解决办法，003这才飘回到习凉眼前。

    与此同时，一扇满是玄奥气息的门扉出现在白茫茫的空间之中，漆黑的大门上隐瞒了繁复又陌生的文字，其中所散发的气息波动扭曲着周遭的空间。

    003的电子音从习凉耳畔响起：“宿主，你没有收集到足够能进入下一世界的能量，我可以帮你把现有的能量换成你能带走的气运，这样下一辈子也会好过一点，你去投胎吧。”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股满是蛊惑的波动，影响着习凉的灵魂。

    “只要走进这扇门，你就会到达彼岸，喝下孟婆汤，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它胸有成竹，蛊惑的波动用在人类的灵魂身上，就是绝对的催眠，003料想习凉一定会乖乖的按照它的话照做，走进那扇打开着的门扉了，甚至暗戳戳的将接下来如何反击报复虞欢的计划都想的明明白白。

    哪知习凉转过了眼，抬手就攥住了003。

    光团子一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即便在系统空间，即便是灵魂体，它们的存在也是无形无相的，只会在宿主面前，表现出光团子的形体而已，实际上两个人隔着一层空间壁垒，它怎么可能被触碰到。

    可根本来不及震惊，它就感受到了自身的机械零件中传来咯吱作响的声音。

    “宿主，你……你怎么了！”

    003的机械音中带着颤抖和破音，格外刺耳。

    习凉面沉似水，眼底猩红翻涌。

    “虞欢也进入了系统空间，她一直都有记忆，你却一直都在想尽办法阻止我知道这件事呢——”

    他握住003的力道加重，暴虐的戾气翻涌进003的身体，带着腐蚀的力量，烧坏了003的外壳。

    习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居然可以伤害自己！

    003自拥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有了性命受到威胁的紧迫感和恐惧感。

    “宿主，你冷静，我没有想要隐瞒你啊，你不是……你不是也没问过我吗？”

    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习凉满意，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003感觉到，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似乎快要烧到它的核心来了。

    它会死，它真的会死。

    被创造出来以后，一直作为一个不死不灭的能量体，听说过的最严苛的惩罚也就只有返厂重置的系统，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面临死亡的一天。

    恐惧的情绪从核心中蔓延开，003前所未有的焦灼了起来。

    “你想永远都再也见不到虞欢吗？”

    急中生智，003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终于让那诡异的能量波动在侵入核心的前一秒停止了。

    习凉垂下眸子，把光团子抓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遍，又闭眼感知了一下这一片空间。

    莫名的，他明悟了和系统订立的规则。

    他可以通过自身和系统交换每个世界和虞欢绑定的能量，同时，这部分能量也可以从虞欢的爱意里滋生。

    这是一条不平等合约，双方订立确认签订之后，就没有了修改的余地，虽然他现在的确可以将与系统的羁绊切断，但这也意味着，他将会失去虞欢的坐标。

    习凉叹了口气，他没去看那扇通往轮回的大门一眼，只盯着003。

    “我用魂力作为交换，把剩下的能量填上便是。”

    他说话的语气变了，和习凉以往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你再敢做什么手脚，我见不到虞欢了的话，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习凉威胁的言语充满了森森的恶意，小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时候，003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自然习凉说什么它都应。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003还是懂的。

    ——只要现在不死，问题，便总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