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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往她面前一挥,沈蔻堪堪回神。“发什么呆呢?”她手里拿着稿纸,正在给她讲解错题,“导数大题直接放缩会简单很多,都是旧题型了,考试时你在想什么啊?”沈蔻眼神落下来,茫然摇摇头。“算了,我不问你。”她把稿纸一折压在卷子里,从楼梯上站起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层一层楼道叠下去。“我不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就……有事别总憋在心里逼自己,也别听那些奋斗鸡汤胡说八道,人是有极限的,是会闷坏的。”沈蔻腿上的书页被风吹着,掀起又落下,楼道里的穿堂风很冷,却也让人十足地清醒。她感谢陈语生愿意放弃一整个晚自习的学习计划陪她坐到楼道上讲错题。对面是理科班的教学楼,白炽灯亮得密集,楼下的水杉在夜里显得黑绿阴沉。如此寂寥的风景,很容易就将心事牵引。“……因为很丢人。”她冻得冰凉的手卷着衣角,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淡了这么多天,心里仍旧伤心。声音淹没在冬风里,含糊着:“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陈语生倏地转过头:“你谈恋爱了?”沈蔻勉强一笑,哪是谈恋爱,分明是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债,她不仅不懂得与债权人保持距离,还想得寸进尺。陈语生又坐回她身旁,随手拿了本书垫在屁股上。她想了想,认真道:“虽然每次我都是班上的‘八卦第一人’,但在心里其实不赞成高三谈恋爱——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和老班一样古板?”沈蔻见她正经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我没谈恋爱,只是喜欢上……”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口,像是怕被谁偷听到一样。她让陈语生把耳朵伸过来。“这么神秘啊?”陈语生笑,立马把耳朵贴过去。她尽量缩减语句,可话说完,陈语生眼睛眨了眨,全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脸震惊:“你是说,你喜欢上了你爸生意上的朋友?”沈蔻吓得赶忙去捂她的嘴。陈语生小心地环视一周,压低声音:“上次那个叔叔?”沈蔻缓缓点头。她还处于惊愕的状态里,从记忆里找到那个气质独绝的身影:“你先弄清楚人家结婚没有啊。”谈起这个,沈蔻仿佛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她故作轻松道:“也许……快结婚了吧。”眼神沉下去,“我不知道……”“哎呀不说这个!”她见沈蔻情绪越来越差,赶紧掐断这个话题,又拿起刚刚折起来的卷子,“我们继续往前讲选填哈。”一调后,考差的压力源源不断聚集在身上,从前成绩在她后面的同学反超上来,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被挤压的恐慌。以前读过古希腊神话,西西弗斯要将巨岩推上山头,再亲眼看着巨石滚下,每天如此反复。她自认没有那般孤绝的毅力与勇气,只觉得每一步都要耗光她所有的力气。年底,沈蔻将陆同尘的名片从笔袋里拿走,只留了耀城大学的那张纸条夹在里面。他给的那张黑金卡,里面的钱一分没动,一年半的时间,陆同尘陆陆续续的转账,她也一分不差地转存在这张卡上。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城市间的距离可以用交通工具缩短,心与心却不能。那么大的鸿沟,她逾越不了,只能就此了结。于是沈蔻将他那一夜塞入她手里的银行卡和名片,一次性都寄还回去。连着她日日夜夜的眷恋与不舍,一同交还。22.第22章我很担心你陆同尘在父亲陆堃出院后,便连赶着飞去了国外。公司与德国企业的合作需要继续跟进,他作为总裁自然不能缺席。登机前犹豫了许久,终是掐断了和沈蔻打个电话的念头。他记得去年自己出国,沈蔻的消息和电话自?己没能收到,便从机场工作人员那里要了纸笔,写下她的电话号码,让助理去办理国际漫游。号码流利写下,没有丝毫停顿犹豫。他一直没有把她存入通讯录,也忘了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可能是自己记得足够清楚;也可能是一开始,自己就有把她和其他人强烈区分,希望以此提醒自己该有的界限。——可终究,这个方法一点用都没有。直到写完,他才发觉,原来有这么多细节早已深埋心底,而那点让人惶惑又清晰的悸动也毫无疑问地指向一个明确的答案。人生情-事,如果真的可以避免,那就不叫意外之喜,也不会那么动人心弦。-元旦学校放了半天假,沈蔻和陈语生是下了“三年不窥园”的功夫,连那仅剩的半天假都用来扎在教室里写文综试卷。而作为奖励,两人写完后一起去校门口吃麻辣烫。店里烟雾绕着,她们往里走,却碰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周锐见到她们也是一愣,赶忙往一旁让让,给她们腾了两个位置出来。许久不见,上次分别时那点尴尬也被淡化,而出去集训了半年,周锐精神爽朗了不少,笑起来仍旧一口白牙。他落在沈蔻身上的目光变了些,氛围更偏向好友相聚,周锐豪爽地说请客,要她们随便点。陈语生自然不跟他客气,看着墙上的大幅菜单就开始点菜。周锐这次回来是来考试的,省内统考已经考完了,而校考在一月份,他也就回学校赶一场文化课的三校联考。他报的都是帝都的学校,集训期间,还替陈语生和沈蔻收集了许多帝都重点大学的招生信息。“语生是想去帝大念法律,你呢,还是想考耀大吗?”周锐问她。沈蔻点头,又有些丧气,“不知道考不考得上,我成绩不太稳定。”陈语生囫囵吃掉一个鱼丸,含糊说:“帝都也有很多好学校的,你要不考虑一下,以后大家也能常聚。”“是啊。”周锐跟着说。面前热气不断蒸腾,她看着面前的红油咕噜冒泡,麻辣烫店的玻璃上下了雾。沈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