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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个哥两个哥的叫吴钦叫得特亲切了。

一回生两回熟的,周燃成了吴钦这间小平房的常客,偶尔过来帮个忙搭把手,吴钦乐享其成,对他的感官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恍恍惚惚地,时间这个巨人那么临门一脚就踢开了年关,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混着呛人的火药味从村外就飘进了吴钦住的小山包里,年味儿nongnong。

吴钦捂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从凌晨就响起鞭炮声吵得他一夜没睡不说,一会儿还要起来拌浆糊贴对联。

这是他头一次正了八经过年,既新奇又心酸,放假了庄园里的人都所剩无几,他答应留下来守园却成天和一堆动物大眼瞪小眼。

还有无所事事地和周燃扯皮,周燃和他掰扯说村里有个小寺庙挺偏僻清净所以人不多,听大人们说还挺灵的。

吴钦对这些玄乎的东西不来电,但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隔天就和周燃溜过去玩了。

如周燃所言,位置挺偏,规模也不大,青砖黛瓦,木门高槛,红砖小院的墙上爬满了青苔,倒是别有一番冷清的禅意。

里面敬得神灵吴钦一个都不认,出于图个吉利一股脑全拜了个遍儿,完事儿了周燃就兴冲冲地拉着他去堂屋找人算命。

算命的是个阿婆,端着搪瓷碗戴着老花镜在刷手机,一身可能随时会在广场上来段老年交谊舞的烟火气。

连养蜂阿爷的那半分仙风道骨都比不上,算命?估计星座都比这靠谱。

焚香缭绕,神像慈眉敛目,阿婆还在看手机,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道:“一次十块,先交钱再算命。”

钱是个敏感词,吴钦一听拖着周燃就要走人。

“哥,别啊,大过年的图个吉利……钱我出行不行!”

掏了钱阿婆扔了个两个放签木筒罐子给他们:“摇吧,摇出来的就是你们的命。”

吴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头跟周燃咬耳朵:“里面放的签大都差不多,一堆套话,不是富贵安康就是前途无限,不信你试试。”

周燃一摇,掉出一支签,上签,下面是按天干地支排的序号,阿婆拿起一看,果然是一套家宅平安前途似锦的说辞。

吴钦笑吟吟地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哥,你也试试,抽出个上上签来!”

吴钦一哂:“我肯定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命,准跑不了!”

他用力一摇,掉出支签看都懒得看直接递给了阿婆,阿婆推了推老花镜连一点那种能窥破天机的神秘感都没有,就仿佛拉家常一样笑眯眯地平淡和蔼地说道:“泽水困,辛卯,逢九,大凶。”

“白马红樱,梦山梦水。旧欢重拾,慧极必伤。”

她放下了手机,把那支签重新放回竹筒里,仍旧慈祥模样:“人之诸般困苦,皆由无始贪痴嗔,小娃子,你过不去的又是哪个字呐?”

第八章

等出了寺庙的大门,吴钦还是感觉被坑了一把,他长吁短叹地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花了五十块钱买的保命物件儿。

是个普普通通看样子像是集市上两元一个的小镜子,背面镂空的金属上曲曲折折缠了一圈红绳。

“不行,我还是回去退了算了,五十块钱不是小数目……”

周燃拉不住他,急中生智掏出一百塞他手里:“哥,就当是我给你买的!”

“你拿钱砸我?你侮辱哥是不是?”

……那你别往怀里揣啊!

周燃见他唇红齿白一笑生花的好看模样,心里不自觉欢喜得很,诚恳道:“这是我想给哥的,是打零工赚的,我自己的钱,我想给哥买,保平安。”

吴钦一愣,把镜子放回口袋里,伸手摸摸他的头:“乖孩子!”

吴钦被这小孩儿暖了一把,于是喜笑颜开地带着小周燃去镇上大搓了一顿,吴钦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惯了,花了半个月工资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在路上抱着自己刚买的电动洗脚盆欲哭无泪。

周燃穿着吴钦给他买的大衣,心里美滋滋暖烘烘的,尽职尽责地提着大包小包地追在后面。

“哥,我初七之前和你一起住成不?我爸妈现在也不管我了,你一个人有个伴也好照应不是?”

吴钦嚼着大白兔糖,满嘴奶香味地开口:“想过来就过来呗,不过我床小,可能得挤挤。”

周燃不知道想起什么红着脸嗫嚅着:“我,我不占地方……”

周燃晚上就带了床被子过去,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小木板床上,吴钦睡相一向不好,以前只有被李以衡抱着睡才能安稳点不踢被子。

睡到半夜,手脚老实的周燃被他折腾醒,好脾气地伸长胳膊重新把被子给他拉上,他还没缓过神,一个脑袋自然而然地就贴上来了,吴钦环着他的腰,安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似乎还在哼咛着什么。

“抱抱我,我冷……李以衡……这儿好冷啊。”

周燃推了推他,低头轻轻喊了句:“哥?”

吴钦一个人哼哼着,到最后竟然带了点哽咽的哭腔:“行,我成全你……你,你别来找我……”

周燃感觉胸前慢慢湿答答的,像是被什么洇湿了一片儿。

接着窗缝漏进来的月光低头一看,吴钦闭着眼死死揪着他的衣角,眼泪不断从眼角往外渗,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燃他心疼坏了,拍着吴钦的背,哄小孩儿似的给他顺气,心想他哥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流着泪都不敢哭出声的。

周燃听着吴钦嘴里那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吴钦的心,且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个人。

一个能让他在梦魇里都哭着喊出来的名字,那一定不是太恨就是太爱。

可少年想不通,那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想不通,男人怎么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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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静静的,色调阴沉单一,没什么摆设,窗户关死窗帘也被拉得严实,连卧室门都被从里面死死反锁住,吴钦以前总是笑李以衡把家里整得跟监狱似的是想锁住谁啊,这要是发生火灾了他俩都逃不出去,可能得轰轰烈烈地殉情了。

李以衡被子蒙着头在睡,梦里他听见了吴钦的声音,他听见吴钦说自己冷,还说让他抱抱自己。

他一听就知道是梦了,吴钦那样骄傲的人是永远不会对他做出这种可怜模样的。

吴钦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

不容他抗拒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树成参天后再拦腰斩断。

当初引.诱他,纠缠他,以爱之名蒙蔽他,可最后吴钦又是怎么说的?

“李以衡,你不喜欢我么?不想吻我么?……不想要我么?”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们玩玩吧,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怎么样?”

他那样子像足了一个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