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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

    待到初五吃过早饭后,赵又欢向程毅和程妈提出要回出租屋的事。

她倒是对自己住的地方没什么留恋,只不过在除夕前天,祁律死活不肯放她走,甚至还想着呆在她家里和她一起过年。

她不知道祁律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大过年的不去和他哥一起吃个团圆饭,非得如同饭蚊子一样死死地扒着她不放。

一年到头来的除夕,她肯定不可能跟这个疯子呆在一起过,自然是要去程家陪陪程妈。于是僵持了许久,最后才和他约定好初五的时候回去。

她提出要回去,程妈虽然舍不得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毕竟这次她回来有一半也是因为公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总不能耽误孩子的前程。

程毅倒是想起来那天她回家吃饭,第二天醒来时敲门打算叫她起床吃早饭,推门而入才发现卧室里空空如也。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虽然过后也收到了她发过来的报平安信息,但中间肯定出了什么事。

程妈去厨房里给她打包一些吃食,全是已经做好了的食物,放在冰箱里能吃上好几天。程毅站在门边,看着她整理自己的行李,抿唇低声道:“他还在你那里吗?”

她只带了一两件衣服,不多,随便整理就已经收拾干净。坐在床沿的位置,朝着门口的程毅看去:“你说祁律?”

“嗯。”

“他在我那住下了。”

“怎么回事?”他紧皱着眉头,往程妈的方向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任何的不妥,这才站直了身体,走近她身边来压低了声音:“你让他住下了?祁律可不比他那个哥好上多少,一家子都是贩毒走私的货色,你别再被他牵连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她点头,对他说的无可置疑:“但你别忘了,我这次回燕城本来就是带着任务过来的,早点解决早点离开,祁律要比祁严更容易入手得多,在他身边我反而没那么担忧。”

“更何况……”她征了一会儿,有片刻出神:“算了,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你放心。”

她本想说祁律吸毒的这事,又怕程毅想得太多,知道了之后不允许祁律呆在她身边的举动。送上来的猎物总要比自己眼巴巴贴上去要来得稳妥,这样的机会错过可就难得了。

他沉默,抿唇时收紧了英俊刚毅的下鄂线条,看上去极为英气十足:“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要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以祁律的手段,大可以直接把人带走了事。

现在天天在楼下候着,没有任何动静举措,做出这幅模样,同为男人的他,很容易猜中对方的心思。

她笑了笑:“也许吧。”

程毅小心翼翼地打量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羞涩腼腆,甚至一点尴尬也全无,平静而又自然,似乎对那人的确没产生好感。

但他还是不得不多提醒几句:“你不要因为他一时的服软,就对他产生什么想法,他们骨子里的劣性顽固,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所改变。”

就祁律本人来说,除去他毒枭这个身份,其外表和家境都很容易吸引到女性。再加上适当的温柔和服软,更容易让女性沉沦其中。

“不会的。”她的眼睛明亮而又坚定:“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一片刻间,他有些恍神。

是了,他怎么忘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赵又欢这个人,倔强而又执着,有了喜欢的人,便不可能把其他人放在心上。

他不可能,不要说还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她来时没带多少东西,只不过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就连行李箱都没提,随便拿了个纸袋装着就过来。出门时手里提溜着一大堆东西,都是程妈给她塞的吃食和补品。

总觉得她太瘦,想让她多补补。

她拒绝了程毅的相送,担心他和祁律发生正面冲突,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

祁律一大早就从别墅里跑了出来,清早六点钟就开始候在小区门口的门卫室,这些日子进进出出的,都跟门卫大爷打成了老相识。

赵又欢刚从车里下来,他就赶紧凑了过去,帮她拿一些手里满满的东西。

她斜眼看过去,才发现他今天换了成熟老派的毛呢大衣,换了一件休闲亮眼的羽绒服,人看着要精神许多,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差不了多少,瘦到凹陷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明亮的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于是,她又有些心烦冒上来。

手里的东西被他抢去不少,她烦躁似的推开他,一个人往前走。

祁律紧跟其后。

之前停在楼下的宾利已经被他放回了车库,她住的地方就一普通小区,大多都是身上没多少钱的租客,放这么个豪车在这里,简直就是引人注目。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程妈给她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放进冰箱里,到时候想吃了拿出来热热就挺好。

他站在餐桌旁,有些拘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从在门口遇到再到进家,全程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试图想要改变这种氛围:“要我帮忙吗?”

“不用。”

祁律抓了抓头发,看着她忙里忙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忙完了手里的一切后,她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客厅里去开电视,坐在沙发里就当家里没这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隔了至少一米的距离没敢靠近,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她看,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有事跟你说……”

“你能不能……跟着我一起回别墅里一趟……”他说话磕磕巴巴地,生怕惹了她不开心赶紧解释:“我哥老说我扒着你没出息……我跟他说咱们在一起了……我哥不信,除非我带你回去……”

赵又欢瞬间变了脸色,差点把遥控器甩他脸上:“你有病吗?”

“不能怪我啊……要想我哥不找你麻烦,那肯定得跟他说我跟你在一起了……”说到这里,他又赶紧接着道:“你放心,我全程跟你呆在一块,绝对不会让我哥近你身,只不过是吃个晚饭,我嫂子也在呢,我哥没那么疯的。”

开什么玩笑?

当初把她绑过去的时候,可没见他给他那个老婆一个面子。

赵又欢沉下脸:“你跟我在一起?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也难怪你哥不信!你怎么不说你跟你妈在一起?!”

“那我愿意你当我妈……可我哥不愿意啊……”

“……”赵又欢揉了揉眉心,攥拳忍住打人的冲动:“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他瞪着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看:“你答应过我……不过分的要求都能满足我……”

“你觉得不过分?”

他吞了口唾沫,确实没觉得多过分。

带她回去,不止因为他哥的原因,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他是打算跟阿欢长长久久的,现在的妥协只不过都是幌子,想让他走,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他要好好跟阿欢过日子,他哥也迟早得接受,不如早点带她回去让他哥做点心理准备。

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不想去接触祁严。

赵又欢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想让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眼睛一亮:“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祁律第一次觉得这种带着喜欢的人回家的感觉真不错,不管以前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但从现在开始一切归零。

他哥已经结婚了,他也迟早能追到阿欢。

亲自出别墅大门来迎接他们的老管家第一次在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可称之为尴尬的神情,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祁总……赵小姐。”

前不久她被祁严关在房间里的时候,还是这位老管家给她送饭送吃食。没想到转眼就跟没事人一样和祁律一起回来了。

祁律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她更不觉得。

他跟没事人一样,还乐呵呵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我哥呢?”

“祁总在和夫人一起吃午饭,要不要给您备上碗筷?”

“不了,我在家吃过了。”

说着,就带着赵又欢走进别墅里去。

安静无声的餐厅里只有刀叉与餐具摩擦的声音,一旁的仆人站的十分规规矩矩。

过年和往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每天吃的都是极为精致丰盛。王倩倩用纸巾轻轻压了压嘴角,朝着坐在主位看文件的丈夫看去。

奢侈而又大气的餐厅吊灯投下一片明亮的光芒在他如墨的黑发上,微微低着头能看到眼睫垂下的那一片阴影,紧接着就是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精致的脸部线条。

她或许对于祁严有很多地方的怨言,比如不顾家,太过风流,但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丈夫的这张脸能让这些不足之处烟消云散。

她注意到他餐盘里的食物还有大部分没有动,很是温柔的开口:“这些菜不合胃口吗?不如我让他们再重做一份?”

“还行。”

他甚至连头也没抬起来多看她一眼,这显然让美丽动人的妻子有些小小的失望。

祁律乐呵呵的拉着赵又欢,猛地出现在门口,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漫不经心地朝着门口看过去,锋利敏锐的黑眸随意的扫到门口矗立的人影,瞬间就缩小了瞳孔。

王倩倩也转过头去,一向温柔的笑脸在看到来人时也不得不僵持在了脸上:“阿律……这是……赵小姐?”

对手戏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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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没有变,熟悉的豪华餐厅,洁白到泛光的瓷砖地面,就连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仆人都是她能记起来的熟悉面孔。

当时被祁严派人掳过来,还没来得及好好审视一番别墅里熟悉的场景。现在光明正大的踏进来,依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前方不远处,男人灼热的目光赤裸裸地打在她身上,她不需要抬头,都能感觉到那股目光里带着的不明意味。

无论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男人,都让她极为不适应。从踏进这栋别墅大门开始,她的身体就起了过敏反应。

不过为了祁律的那一点口头承诺,她还是忍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往祁律身后挪了挪。

王倩倩没想到祁律身边会跟着赵又欢,这样的突发事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礼貌性的向她们问好之后,下意识的想看看自己丈夫的神色。

她就这样回过头朝着祁严看过去,才发现他正毫不在意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

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的不妥。

是她多心了?

她心里忐忑不安中带着些疑惑,但面上还是十分温柔可亲,连忙笑着从餐椅里站起来:“你们吃过午饭了吗?我让人再添两副碗筷。”

“不了,嫂子,我吃过了。”祁律笑得乐呵呵的,丝毫没有感觉到略微尴尬的氛围。他将手绕到身后去,将她不情不愿的手攥在手心里,拉着步伐僵硬的她慢慢地走到餐桌旁去。

她本以为自己心里抗压能力不错,在来之前也做足了充足准备,哪怕祁律就在她身边,她都能感觉到越发靠近祁严,胸膛下的心脏跳动的不安。

“我们也刚好要吃完了。”王倩倩笑着看了祁严一眼,他的餐具里的食物仍然没有动多少,又开始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细细的端看。她朝着一旁候着的仆人招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吩咐他们把餐桌收拾干净。

举手投足间皆是正派夫人的风范。

她笑着看向赵又欢,语气十分温柔:“除夕那天就听阿律过几天要带赵小姐来见见家人,我也一直很期待,毕竟赵小姐是阿律带回来的第一个女生。我们去客厅里坐坐聊会天吧,晚饭就由我来亲自下厨。”

她说着,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一副很是熟悉的模样。

赵又欢知道祁严有位夫人,但至于长什么模样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极为贤良方正,持家贤惠的女人。基本上很少在外面露脸,除去一些必要的慈善活动和晚会需要伴祁严出场,几乎没有什么照片泄露出来。

如今一看,的确很温柔大方,也很懂人情世故。

只不过……

她抬眸看了看祁律,发现他压根没在意他嫂子的过来。

那个女人拉着她走向客厅,这样的懂礼节确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反应略微迟钝,甚至有一些抗拒这样的行为。

她面上有些尴尬,顺从着对方牵引着自己,脚下的步伐僵持着慢慢挪动着,也不好当场甩别人的面子。

毕竟这个女人……看着对她没多大恶意。

餐椅被猛地推挤开,桌角在地板上划拉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同王倩倩一起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噪声的起源处。

刚才还在精心看文件的祁严,猛地站了起来,健硕的身体挺拔有型,站在刺眼夺目的餐厅吊灯光下,投射出修长而又淡淡的阴影落在她的脚下。

他站得笔直,且朝着她的方向,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瞬瞬也不瞬的静静凝着她,绕过眼前的王倩倩,直奔她而来。

两眼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划掉她的外衣,似乎自己在他眼里就如同一只赤裸裸的羔羊。

赵又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只不过她的确能感受到对方视线里传达而来令人厌恶的贪婪与欲望。

气氛陷入了片刻的窒息。

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着这位一家之主的下一步举动。

那片刻里,赵又欢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后悔二字,就不应该信祁律能保住自己话,现在如同自投罗网一样的送上门来。

如果他非要硬来,祁律又能保住她多少。

还有他夫人,他夫人就在她身边。

可是他会尊重他夫人吗?

这可不一定,那天她把自己掳回来关在别墅二楼里yin欲时可没想过这个别墅里还有他的夫人在场。

祁律很快就反应过来祁严的不对劲,在一贯严厉的长兄面前,仍然压住内心的不安,颤巍巍地开口:“哥……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王倩倩的脸上露出一种似哭非笑的神情,一时之间有些举足无措。

难道祁严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裸裸地把身边的这个女人带走打她的脸吗!

她已经够没有尊严了。

谁不知道那天祁总无视祁夫人的存在,堂而皇之的在家里养了个叛逆的小情人,就连吃食都是单独做一份,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没看到,便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现在……

她蠕动着唇瓣,紧紧地盯着他的举动:“老公……你不是要找阿律吗……”

她从来没唤过祁严任何亲密的称呼,一来是他不喜欢,二来是对于她来说确实难以开口,宁愿用尊称也不愿意用这种夫妻之间的称呼。

她咬紧了“老公”二字,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份。

祁严静静地站着,忽然之间呵声笑起来,嘴角轻轻上扬,愚弄着他们这一群草木皆兵的人:“阿律,你跟我上来。”

祁律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连王倩倩也如释重负,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她带着赵又欢走到客厅里坐下,很快就有仆人上了一壶茶来。

茶香四溢,淡绿清香。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舒缓一下刚才紧张的心绪,眼角偷偷地打量着坐在一旁的赵又欢。

几年过去,对方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剪短了头发,五官更加深邃了一些。要说特别漂亮,也是算不上的,但身上自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很是吸引人。

她放下茶杯,也不知道和赵又欢谈什么好。

毕竟刚才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很难让人开头闲聊。

“赵小姐今年多大了?”

“24。”

“我比你略大一岁。”她笑道,跟着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仆人送来她还未完成的刺绣,这都是她在家闲着无聊时干得事情。她看着赵又欢有些好奇的眼神,很是开心的同她分享自己的刺绣:“你看这是我绣的。”

刺绣是一副未完成的骏马图,已经完成了一半便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很是漂亮。

她略微点头的称赞道:“你真厉害。”

这种精致的针线活她可玩不来。

“我才刚开始学呢。”王倩倩有些腼腆:“在家里闲着没事做,绣着玩而已。”

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话题,她凑过去,将自己手中的刺绣递了过去:“你要不要试试?”

“不了不了。”

“试试吧,很简单的。”她将针线穿好也一并递了过去,目光很是热切。

赵又欢这辈子摸过枪,摸过刀,扛过棍子,抽过烟,但手里却从没拿过这么丁点大的玩意儿,总觉得这么细的针能折在她手里。

但对上王倩倩期待的眼神,她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对付女孩子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呆呆地捏在手里也没有其他动作。

说起来她并不讨厌赵又欢,破坏他人家庭的女人固然可恨,但赵又欢却是不一样的原因。

至少在她没搬进祁家以前就曾经私下打听过她的事,后来住进来也对她有所耳闻。

“其实我见过你。”

“?”她扭过头,对上笑脸盈盈的女人,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这么细致的打量对方的脸蛋。非常漂亮且精致的五官,几乎无可挑剔,肌肤白皙水嫩,算是她接触的女性最为漂亮的一位:“你见过我?”

她可没记得自己和她有过任何接触。

王倩倩抿唇浅浅笑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在她的丈夫第一次给身边的女人亲自安置了工作,在寸土如金的商业区市中心给她开了一家朴实无华的花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去买了一束花。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对上祁严深沉的双眸,又迅速的回过头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他走过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在沙发上,健壮的身体沉沉的往后靠,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随意地拿起了遥控器打开电视。

她离他的距离不远,甚至在他坐下来之时都能感觉到身边沙发的沉陷。

赵又欢低着头,不经意地往王倩倩的身边挪了挪。

她甚至还能闻到从男人身上飘过的麝香味,配合着一点淡淡的烟草香,窜进她的鼻尖。

这味道熟悉地,让她反呕。

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一言不发。

正巧仆人送上新鲜的水果和一些午后点心,摆在茶几上供主人食用。

可王倩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茶几上摆放着的荔枝不是她所喜欢的,准确来说她不喜欢不合时节的东西,这个季节不该有荔枝这种水果,虽然以她的身份,完全不用在意四季这种东西。

她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祁严的神色,可是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连一眼都没有施舍。

赵又欢坐的笔直,时时刻刻都没有一点松懈。

“赵小姐不吃些点心吗?”他黑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似乎在挑逗着她的不安定,随手捏起一颗荔枝放在嘴里轻轻的咬食,甜甜的汁水溢满口腔:“我还以为赵小姐仍然喜欢吃这种东西。”

王倩倩瞬间脸色煞白,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祁严派人送上来的,全是赵又欢所喜欢的。

她还坐在这里,就完全不顾她的存在,肆意妄为。

赵又欢平心静气,压住心底的不悦,就当没听到他的话。

电视节目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如同在她耳鼓里响起一般,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角。

他在笑,笑得有些邪气。

双眼就这么盯着她,一动也不动。

似乎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又或者在享受这种单人暧昧。

她在他们身边那醉生梦死的两年,常常会一个人看各种电影打发日子。

可是他提这个干什么?

羞辱她?还是戏弄她?

只要有所回应,便是输的下场。

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闭目不看,不听,不理。

就连王倩倩也知趣的闭上嘴,但凡她说任何一句话,都是在找羞辱。

祁律急冲冲地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攥着好几份文件:“哥,哥,我弄好了!”

祁严瞬间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件随意的翻看:“处理得还不错。”

他被他哥关在书房里,被逼着处理完这些事情才能从书房里出来。答应了阿欢,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祁严,所以整个人也比往常勤快了不少,脑子也活络了起来。

有着祁律的到来,以至于客厅的氛围没那么尴尬。

王倩倩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起来笑道:“阿律带着赵小姐到处走走,我去准备晚饭。”

“行。”他眨着眼睛,有点不明所以,不过看着他哥和阿欢还没什么冲突矛盾。但赵又欢不喜欢和他哥呆在一个地方他也清楚,说着就拉着她往外面走:“我带你看看。”

王倩倩虽说要亲自下厨,但厨房里的东西总不会事事都让女主人干完。她只需要准备一两个简单的小菜表示一下自己对客人的看重即可。

王妈悄悄地走过来,刚才她可是看见了自家小姐对那女人的温柔样:“小姐何必还留她下来吃晚饭,你看看祁总的态度……哪有这种女人……”

跟了哥哥,又跟弟弟,一家子全祸害在她一人手上。

“我并不讨厌她。”她轻轻地摇头,把鸡翅腌制好放入盘中:“她跟祁律在一起,我还放心些。”

“但凡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也许祁严就会对她下手。但她如果跟祁律在一起,那祁严就会放过她,我才会有自己的安生日子过。”她浅笑,眉眼弯弯:“祁严永远不会和他弟弟争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忍耐,装作若无其事的没发现祁严任何出格举动的原因。

吃过晚饭后,赵又欢便已经不想再呆下去。

从祁严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目光就全程落在她身上让她惶恐不安。

他的任何举动于她而言都是流出来的危险信号。

但祁律不肯。

“你得陪我放烟花。”

放你妈。

她咬牙沉声道:“我要回去。”

“不行。”

他过年时买了好多烟花在家里都没来得及放,他哥是不会陪他玩这种幼稚的东西,他嫂子也不可能坏了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来做这种事情。

而且他好想好想和阿欢一起放烟花。

就像那年的除夕一样。

“你不走我不走。”

“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他眨了眨眼:“陪我放吧,放完就走。”

她住的那个垃圾小区,根本就没那么宽敞的地放烟花,小区里的物管也不会让放。

赵又欢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真他妈蠢到这个地步把自己玩成了这样:“行。”

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院子里的路灯轻轻地落在他的眼里,院里的赵又欢和祁律正玩的愉快,不断地点燃着摆放在地上的烟花,看着它高高升起,绽放,五彩斑斓的烟花光亮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着。

王倩倩就站在他身旁,很是温柔乖巧的陪着他一起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一对“情侣”。

这样肆无忌惮的快乐真是让人羡慕特别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她悄悄地抬头打量着祁严,能够看到他收紧的下鄂轮廓和高挺的鼻梁,沉稳而又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沾染到这种粗俗平庸的颜色时,便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她其实不喜欢烟花爆竹那种东西,危险性高不说,颜色也说不上多好看。如果是日本的夏日烟花祭,那样热烈愉悦的氛围才能让她勉强欣赏到这种小东西。

可是她觉得,如果祁严愿意跟她一起放烟花,哪怕没有那么盛大的礼仪,哄闹的人群氛围,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她也会觉得很开心。

“赵小姐很阿律玩的真开心。”她眨着自己美丽动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向她的丈夫:“他们真适合。”

尔后她被自己幻想到的场景弄的略微有些脸红,声音更加轻柔了两分:“什么时候我们也放烟花玩吧?”

他背着手,双眸瞬也不瞬地盯着院里的身影,幽暗的黑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下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心如小鹿乱跳,两颊起了淡淡的泛红,五光十色的烟花光亮下,娇羞可人的小女人最惹人怜爱。

这么多年的陪伴也并不是假的,说起来她呆在祁严身边的时日比赵又欢的要长得多。

或许如王妈所言,她的丈夫迟早会看到她的努力。

“我们离婚吧。”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吓白了一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