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代价

    最后在郑仁城的争取下，秦予泉没有被清洗腺体，但是还是被罚要定期抽取信息素，控制信息素浓度在平均线以下，为期一年。当然，秦予峰因为袭警，也被判处六个月的拘役。

    因为要维持一年的信息素调节，郑仁城还是不满意，他担心会对秦予泉身体有影响，虽然秦予泉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但他还是给秦予泉的姑姑秦华月打了个电话。

    “信息素调节？”秦华月刚开始还一头雾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秦予泉那个不听话的，我就知道她肯定又惹事了，说吧，怎么回事？”

    郑仁城长话短说，给秦华月大致讲了一下。听完他说的，听筒对面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秦华月才悠悠叹了口气：“抽信息素这个事，尽量你做吧，因为到时候她可能容易激动，别人……我估计够呛，也就你了。”

    郑仁城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如鸡的秦予泉，把秦华月的话判为危言耸听那一列，毕竟秦予泉大部分时候都属于安静稳重那类型的，甚至连宣告惩罚的时候，她都没什么反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产生激烈的情绪呢？

    他有些怀疑，但还是答应了秦华月。

    他们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秦予峰，秦予峰面露凶狠地警告他们：“我不可能蹲局子，你们等着吧。”

    秦予泉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旁边的警察，“那先等他们看完这个再决定吧。”说完便稳步离开。

    “你给的什么？”郑仁城追了出去。

    “你们家那件事情的材料。”秦予泉捋了捋头发，“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得去我爸那做个收尾，你要去吗？”

    郑仁城看着她的眼睛，握紧了拳头，“去。”

    秦家大宅很安静，阿姨也没在，但是灯却是亮的，好像就是为了等人。

    秦予泉关上门，听见了楼上的脚步声。

    “你来了？”

    她抬头，看见了站在阴影里的秦正德，他的背早不像之前那样挺拔，曾经让她感到害怕甚至想要逃避的父亲，终于也是老了。

    “所以最后还是要把你哥送进去吗？”他步伐缓慢地下楼，声音带着nongnong的疲惫。

    “是。”秦予泉走上前去扶，却被秦正德挡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人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秦予泉淡淡地说，“他付出了他的，你也该付出你的，用那些药害人，虽然是秦予峰做的，但你也脱不开干系。”

    “所以你也要给你爸送进去吗？”秦正德冷笑了一声，“你想要什么，钱？股份？还是公司？”

    “你为什么只能想到这些？”秦予泉有些悲哀，“是因为这些才让你犯下这种错误，做出这种事情的吗？”

    “什么错？我把你养到这么大还做错了？我错什么了？我不就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好日子？”秦正德有些激动，现在居然还怪罪起他来了。

    “再怎么想要好生活也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秦予泉斥道，她深吸一口气，“你养我，也是你为自己错误付出的代价，更别提，你对我和我的两个哥哥的态度根本就不一样。”

    “谢谢你养我，但是我过的是不是好日子，你应该清楚。”

    秦予泉打开门，让郑仁城走到了秦正德面前。

    “今天还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仁城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秦正德正在气头上，看见忽然出现的郑仁城，有些不明所以。

    “他之前叫刘仁城，他的父亲是刘达济。”秦予泉把一张泛黄的报纸摆在了秦正德的面前，“可能这样你就能记起来了。”

    “居然是你！”秦正德猛地起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郑仁城。

    “是我。”郑仁城深深地看着秦正德，平静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一丝发抖。

    “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一直很想见您一面，问问，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正德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脱力地倒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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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郑仁城来陪秦予泉抽取第一次的信息素。

    抽取信息素是专门的诊室，屋里有一台椅子，手脚的位置都是带锁的，郑仁城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去找负责人。

    “抽个信息素还要锁起来？你不会是故意针对她吧？”

    负责人头都没抬，“都这样，不锁起来太危险。”

    郑仁城还要说什么，秦予泉已经顺从的坐在坐在了椅子上，任凭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给她的手脚上锁，往她嘴里塞东西。

    “诶，你们给她嘴里塞的又是什么东西？”郑仁城推了推正在填表的负责人，表格上的笔道一瞬间划出去老长，“嘴上还要上锁？”

    “内置止咬器。”负责人往郑仁城旁边挪了挪，“不是锁她的，是为了保护她的，怕她太疼把嘴咬烂了。”

    太疼！？

    郑仁城刚要发作，秦予泉那边的工作人员做了一个OK的手势，手指粗的针管扎进秦予泉的腺体，短短几分钟，秦予泉的皮肤rou眼可见地开始涨红，青筋从脖子上爆起。

    但是针管里什么都没有。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看向负责人，负责人放下笔，吸了口气，“果然抽不出来……阻挡反应这么重，那只能换个大点的管了，但更疼的话不就更抽不出来了……”

    郑仁城听见负责人絮絮叨叨，越说越吓人，他忽然想起秦华月说的话，心下一动，“要不我试试？”

    “你？”

    “是啊，这个什么反应也许看见认识人还能好点？”郑仁城刚才也没仔细听他说的什么，只能凭自己的想法猜测。

    负责人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拍板道：“那行，你去试试。”

    郑仁城穿好防护服走进诊室，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针管，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换了个位置又扎进了她的腺体。

    腺体受过一次折磨，附近的皮rou已经肿了起来，阻力很强，针尖不太好推进。

    “放松……”郑仁城对秦予泉说，她痛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勉力点头。

    看到她这么痛苦，郑仁城心里也不是滋味，思考片刻，他把工作人员叫来，让他替自己托着针管，自己则走到一边脱防护服。

    “你干什么！”工作人员慌了，但他还握着针管，没法过去阻止他，“你不穿防护服，这种级别的alpha信息素会要你命的！”

    “不会的。”郑仁城把腿从防护服里褪出来，又去脱袖子，“我不会。”

    永久标记的alpha是不会伤害她的omega。

    工作人员一脸惶恐地看着他完全脱掉防护服，怕他遇到不测，但却真的如他所说，他站起身活动，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会……难道……据他所知，只有一种可能他才不会受限，但谁标记谁？

    工作人员看了看睚眦欲裂的秦予泉，眼神从惶恐变成了震惊。

    “你是……omega？”

    郑仁城没回答他，只是从他手里接过针管，平静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工作人员逃难式地离开了诊室，郑仁城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把针管从秦予泉脖子上拔了下来，顺手拿掉她的内置止咬器。

    “我可以再去和领导说，你不用忍受这些……”

    “要……做……”秦予泉的腺体痛的一跳一跳，她喘了口气，语气坚定。

    “为什么，你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郑仁城气的要跳脚，这是个死脑筋还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要付出的代价。”秦予泉的痛劲缓了一会儿，说话没有刚才那么断断续续了。

    “我爸虽然冥顽不灵，但是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到现在的好日子的确也是靠着他伤害别人的那些钱，所以我也有责任……”

    “我知道也许没什么用，我把公司卖掉补偿那些受害者也都不够，但至少让我痛，我会心安一点。”

    郑仁城看着她，抿了抿嘴站起身，揭开了脖子上的抑制贴。

    “好。”

    针管再一次扎进了秦予泉的腺体，尖锐的疼痛仍旧铺天盖地袭来，止咬器防止她上下咬合，嘴里的口水浸湿了郑仁城的衣服，郑仁城紧紧抱着秦予泉，尽力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不安的秦予泉。

    顶着针管的气压松动，信息素终于被抽取了出来。

    扶着大汗淋漓的秦予泉去旁边休息室休息，郑仁城拿着抽好的针管去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递给他签字表的时候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omega是怎么当上的警察的？”

    “找人了呗。”郑仁城直截了当道。

    于是工作人员的表情更加的一言难尽。

    “不过这个警察也当的差不多了。”郑仁城把签好的表还给他，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这也可以说是……自爆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