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两个男人的暗暗较劲，我来接你回家

    宋遥夜强忍着不快，把手里的纸袋递给费弦。

    费弦接过纸袋进屋。门开着，宋遥夜撑着伞站在门口，雨幕剧烈地敲打着伞面。他恪守着约定，一步也没有迈进去。

    刚才费弦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靠近耳朵的皮肤上，有一颗吻痕。

    深红色，一个私人印记，一个象征占有的勋章。

    宋遥夜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如果他没有回寰晨，那枚勋章本该是他的。

    ——不论被下药后顾真是什么样，也该是他的。

    “你进来吧。”

    堪称漫长的十分钟后，费弦的声音响起。

    宋遥夜给顾真带了一件布料柔软的裙子，雨天有些凉，还带了一件宽松的小外套。她做不了太大的动作，穿得很慢。知道宋遥夜等在外面，又着急。等到好不容易穿好，她出了一头汗。一半是费劲，一半是心焦。

    如果说之前只是失望，看到宋遥夜的时候，顾真差一点就要哭出来。她捂住嘴，强行忍住了。

    她看到他，才终于有了“安全”的实感。

    宋遥夜蹲在她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顾真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一件关键的事：“……我的手机和包呢？”

    宋遥夜收敛心绪，尽量用平稳柔和的声音说：“昨天程舒然打你电话关机，和楚君杉一起去酒店找你，就捡到了你的手机和包。”

    顾真皱眉：“那你们是不是一直联系不到我……”

    搁程舒然的倔劲儿，岂不是会一直等她？

    宋遥夜长出一口气，花了片刻调整情绪：“找不到你人，他们就打给了我，我又打给了费先生。”

    他接到程舒然的电话后急疯了，冒雨开过来酒店的路上险些发生交通事故。过来的时候人都散尽了，他稍微一想，就把电话打给了费弦，费弦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他原本打算连夜接走顾真。

    但费弦让他早上再来，现在不要来打扰，没有人会欢迎他。

    因这一句话，他又恨又愤。闭上眼睛他仿佛能看到一间春色旖旎的卧室，可他依旧只是观众，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玻璃罩。

    顾真看宋遥夜表情有点扭曲，低头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宋遥夜摇摇头：“受害者是不需要道歉的，你好好休息，事情我来查清楚。”

    顾真愣了愣：“可是明天还要去光翼拍戏呢……”

    宋遥夜冷笑道：“《长夏凋零》会暂时停拍，查不出结果，就永远停着。”

    顾真听懂了——宋遥夜要彻查她被下药这件事，参与的人都不会好过。

    她走不了路，离开的时候是宋遥夜抱她走的，费弦送他们到玄关。顾真把伞撑开，颤巍巍地举起来，宋遥夜毫不客气地说：“费先生，道谢的话我昨晚一开始已经说过了。现在，我认为你在顾真身上做的事情，不配获得任何谢意。”

    费弦也从初春融化的冰雪重新变成坚硬的石头，他冷冷道：“宋先生，你作为经纪人，不在场本就是失职。换作是你，你也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

    宋遥夜大步流星地离开，费弦迅速关上了门，险些夹到宋遥夜的裤脚。

    回到宋遥夜家，顾真又爬上床补觉。她昨晚上几乎没睡，也不知道费弦折腾到了几点。她这一觉睡得很长，午饭也没有吃，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

    整间房子静悄悄的，宋遥夜没在家，顾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身上还是又酸又痛，针扎一般的私处倒是好受了一点。既然有用药膏，顾真又爬到穿衣镜前，岔开腿自己搽了点。

    傍晚等到宋遥夜回来，顾真发烧了。三十八度二，烧得不算低，但又离吃退烧药差一点。

    顾真躺着，宋遥夜去做饭。她勉强喝了一碗小米粥，菜只吃了几口。宋遥夜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到她病怏怏的，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顾真抬手摸了摸宋遥夜的眉心，轻声安慰道：“别看我瘦，我底子好着呢……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宋遥夜摸着她的头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

    怕顾真半夜烧高了没人看护，征得她同意后，宋遥夜从主卧抱了被子过来睡在她旁边。因为发烧，顾真睡不踏实，稀奇古怪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她梦见她在哭，梦见和费弦不能描述，梦见……

    夜里宋遥夜爬起来好几次，换冰毛巾给她冷敷，几乎又熬了一夜。可能托她平时吃得多的福，到了黎明总算退烧了。

    他猜测可能是前一晚着凉了，但他不愿意再放任自己的想象力，去想那一夜发生在费弦家的事——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也恨费弦，但最恨的还是那几个始作俑者。

    他守着她却不愿意碰她，她却险些被野狗轮jian。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顾真结结实实在家躺了两天，才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这天她下床走路无碍了，便坚持要跟宋遥夜一块去公司，看看他查到了些什么。

    宋遥夜拗不过她，只好答应载她一起去。路上，他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全貌。

    顾真选的那个香槟塔后的位置是监控死角，但走廊有监控，乔瀚带她离开，以及进入酒店房间都被走廊监控拍到了。

    顾真之所以能获救，得亏是因为陆桥瞥见乔瀚架着她离开起了疑心，他叫了陆谦去查监控，正巧看到过道监控里，乔瀚带顾真进入房间。为了防止真的出现恶性事件，陆桥和陆谦商量过后，打算特事特办，让费弦这个表面上的“外姓人”进屋看看。

    涵碧楼和长跃陆家一直是友好合作伙伴，对陆家的合理要求向来有求必应。提供客人的房卡属于无理要求，但陆谦周旋许久，最后还是获得了经理的应允。

    幸好，在事情不能挽回前，一切被制止了。为了防止监控被销毁，陆谦拷贝了走廊的两份监控。

    顾真听完，脸色苍白如纸。

    她和乔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十四岁，自己十三岁。他们合作过不止一部戏，每次乔瀚被导演骂哭，她都会翻兜里的餐巾纸递给他擦眼泪。如今回忆起来，很多画面依然鲜活。

    她会喝那杯香槟完全出自对乔瀚的信任，可乔瀚不仅践踏了她的信任，甚至还要伙同其他人一起jian污她。

    “我想看看监控录像。”顾真低声说。

    宋遥夜应道：“好。”

    乘电梯来到九楼，等在过道沙发上的程舒然和楚君杉立刻围了上来，两个人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你……”楚君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样？”

    程舒然低下头：“……对不起。”

    “我还好。”顾真无语：“程舒然，你不要有事没事就道歉好不好？”

    “……好。”程舒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顾真出事，他总是赶不上第一线。尤其是这次，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顾真看向楚君杉：“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君杉指了指程舒然：“那天晚上他联系不到你，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我把你带走了。我们俩去涵碧楼怎么也找不到你，只捡到了你落的东西。”

    顾真听完神色一黯——认识不到一年的人特地跑来找她，挂心她的安危，认识快十年的人却和人合伙下药企图轮jian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