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爬上陆总的后背雨中奔跑，靠在小奶狗的肩上睡觉

    看到陆亭神色不定，顾真又说：“我啊，已经没有名誉可言了，可陆亭先生不一样，你的名誉是不能受损的。我应该提前说清楚，取消今天的……”

    陆亭打断她：“不要取消。更何况，每个人都有名誉权。”

    顾真垂着头，苦笑道：“以前只是长跃内部有流言说我是海王，’顾真卖yin‘的热搜后，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海王了。外公司的男艺人还会当面问我，既然长跃的男人可以和我睡，为什么他不能？”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挂声明澄清……你和我搅在一起，我担心以后会有什么不良影响，耽误你的前程。”

    陆亭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我们并非活在他人的口中，而是活在真实的当下。”

    顾真的鼻子有点酸，外面不知道什么开始下雨了。雨点很大，像是会把这些不牢靠的房子滴出洞来。雨声显得屋子寂静非常，挂钟的声音咔哒咔哒响，两个人都沉默着。

    她分明是知道的，离陆亭越远，对他们两个人越好，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答应他的邀约——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少了，她没有家人，也没几个朋友，连能够不持偏见，以诚相待的人都少。

    就像寒冷的人会不自觉靠近火焰，哪怕有可能会被灼伤。

    没吃完的菜已经冷透了，他们没有继续坐下去。来到门口，原本打算向槐姨借把伞去停车场，无奈伞已经被借走了。

    大雨来得太突然，等了半小时，又完全没有停的意思。不少食客便没有再等，索性脱下外套顶到头上冲出去。

    顾真的眉间带着愁绪：“陆亭先生，雨太大了，没有伞，你的衣服碰水就报废了。”

    陆亭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那你呢？”

    顾真笑道：“我的衣服不怕水，可以冒雨……”

    她说到一半，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了，我记得驾驶座旁边有伞！我可以走过去，然后再打伞回来接你！”

    陆亭怔愣了片刻，忽然低头笑道：“自己安然躲着，让女孩子冒雨取伞，我做不到。而且淋了雨，你会感冒的。”

    顾真想了想，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便问道：“那怎么办？”

    陆亭笑着：“风衣外套的材质浸得了水。如果顾小姐不介意的话，我背着你，由你将风衣罩在我们头顶，然后我效仿其他人那样，带你跑过去。”

    顾真稍一设想就摇了摇头：“到时候你的裤子又是雨水又是泥浆，肯定不能再穿了。还是我去取伞最妥当。”

    陆亭连唇角的弧度都满是温柔：“类似的西裤我有很多条。”

    顾真心里还是不太想让陆亭背着走，太亲密了。她耍赖道：“我们俩再聊会儿，说不定雨就该停了。”

    陆亭调出手机的实时天气，才发现雨要下到夜里才停。那也太久了，顾真不想入了夜，还和陆亭逗留在城中村里。

    她终于没辙了，只好点头答应陆亭的提议。

    陆亭脱下风衣交到她的臂弯，半蹲到适合她的高度等她上来。店里还有几个客人没走，加上槐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还起哄让她快爬到陆亭的背上。

    顾真禁不住羞红了脸。她很早就已经把陆亭列为，绝对不能有一点点亲密举动的人，今天她只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客观因素以及陆亭作为绅士的坚持，没有别的。

    她笨拙地爬上陆亭宽阔的背，他稳稳地托着她的大腿站了起来。他的后背很温暖，但顾真有意挺着背不要贴上去。她抖开面料挺括的风衣，罩住两人的脑袋。

    “卡门情人”香根草的气味笼罩着她，像是未曾践行的拥吻。

    迈步走出屋檐之前，陆亭出声提醒道：“顾小姐，搂紧我，否则会难以保持平衡的。”

    “……好。”顾真虽然嘴上答应，却并没有照办。

    “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陆亭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了大雨里。像是给顾真适应的时间，他走了几步，就小跑起来。路上到处有水洼，水溅起来到处都是。

    因为右腿是跛的，陆亭跑起来步伐并不稳健。顾真靠在他背上，颠簸得厉害，她无法继续坚持和他保持距离，不得不贴在陆亭身上。

    风衣很快就全湿了，挺阔的西裤更是被雨点和泥浆洗得一塌糊涂。但是陆亭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狼狈，相反，他越跑笑意越深。落下腿疾后，他跑起来姿势怪异，还会遭人嘲笑。因此这些年他都极力避免跑步。

    但实际上，上学的时候，他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背着心上人，跑在夕阳下或者雨中的同学——那是他无法公然拥有的浪漫。

    不过现在，他补上了青春期的遗憾。顾真不会嫌他是瘸的，不会嫌他跑起来不稳当，他从她那里得到勇气，他人各异的目光便不能再伤害他。

    连带着胸腔里那颗被他亲自杀死的心，隐隐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终于坐进车里，两个人只有上半身是干的。顾真看着陆亭的裤子，惋惜道：“报废的不是裤子，是血汗钱啊。”

    陆亭理了理头发，笑道：“顾小姐可以放心，做CEO的薪酬买条裤子不成问题。”

    顾真闻言才意识到，她这是劳动人民在心疼资本家，纯属浪费感情。她点了点头：“确实，我居然忘了，陆亭先生的薪酬比我高。”

    陆亭摇了摇头：“我的薪酬可没有顾小姐高。”

    顾真愣了一下，她现在已经是总榜六十七名了，就算当月没有新片，各种名目的提成分成拿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字。只不过现在她买了房，要还房贷，才有种日子紧巴巴的感觉。

    她不免笑道：“那好吧，下次我请陆亭先生吃饭好了。”

    陆亭很认真地看她：“好，一言为定。”

    顾真爽快地答道：“嗯，没问题。”

    到家之后，顾真没有多想，睡了一觉后，抓紧时间收拾去德海的行李。虽然她经常能因综艺、宣传等等各种原因去德海，但以旅游的名义还是第一次。

    拼盘演唱会里的很多歌手她都特别喜欢，能一次性看到现场一本满足。而且程舒然是个很好的旅伴，既不会和她吵架，也不会惹她生气，话不多但关键时候也很可靠。

    顾真带了个中号的行李箱，穿着黄色卫衣，蓝色牛仔衣，喇叭裤配运动鞋，再加上鸭舌帽和眼镜，把她丢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程舒然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很多，他没有等在小区门口，而是走到了楼下，等着帮她拎箱子。

    看到他的时候顾真也愣了一下，程舒然在长跃别的没学多少，绅士风度倒下了功夫。他穿着一件黑色牛仔衣，标准的学生样，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箱子，加上他自己的，拉着两个箱子走也很从容。

    程舒然知道自己不该看，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瞟顾真脖子上未褪干净的吻痕。他记得《爱刑海》试镜的时候还没有，那么这些吻痕……

    顾真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瞥了一眼对方：“你看什么呢？”

    程舒然躲也似的收回目光：“……没什么。”

    顾真顿时明白了他在看哪里，目光低垂：“……你会看轻我吗？”

    程舒然摇头：“不会。”

    顾真追问道：“为什么？”

    程舒然顿了一下，低声道：“我记得你说过，在这个圈子，想得到什么是要拿自己的东西去换的。”

    顾真没想到，程舒然居然把自己说过的话当语录来背，她起了逗他的心思：“那你呢？你从我这里得到了那么多，你打算拿什么换呢？”

    程舒然的步子停了半刻，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下定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顾真好像一个欺负乖孩子的坏孩子，故意凑过去说：“想要你，怎么办？”

    程舒然整个人都停下了，他的喉结滚了滚：“……也可以。”

    顾真笑出声，她推了推程舒然的肩膀：“愣什么，走啦。”

    程舒然知道又被涮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推着箱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回答慎重，反映的就是心声，没有开玩笑，尽管他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正巧她的乐趣就来源于，看他认真地回应玩笑。

    从胜京市飞德海市需要两个半小时，十一票源紧张，抢不到头等舱只能坐经济舱。上了飞机她才发现忘记带耳机，连歌都没得听。她本想睡觉，但后座的熊孩子又哭又闹，扰得人完全睡不着。

    她拍了拍程舒然：“你带多余耳机了没？”

    程舒然摇了摇头：“你没带吗？”

    顾真长叹一声：“忘带了。”

    “我的借你。”

    程舒然把耳机从手机上拔下来递过来，无奈手机型号不一致，耳机孔也不一样，他的有线耳机她用不了。

    他建议道：“那……你愿不愿意听我的歌？”

    顾真从善如流：“好。”

    程舒然的歌单很杂，中英日的歌混在一起，不少她都听过。歌曲节奏大多舒缓，加上熊孩子安静下来了，顾真慢慢听出几分困意。她小鸡啄米一样一直点头。点到程舒然肩上时，好像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枕头，蹭了两下安然睡去。

    程舒然突然变得很紧张，一动不动地背都僵了，连呼吸也放轻。他清楚地知道他就是喜欢她，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遇到顾真后，他过去的恋爱经验像是假的，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和秦馨在一起的时候，他只需要服从、认错、买小礼物，像一个对方给他设定好的固定程式。他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有自己的主意。

    ——就连发生关系，也是秦馨提的，后来说不舒服，不愿意做的也是她。为此他去找各种类型的情色片和AV来看，秦馨却再不愿意给他机会。

    但这套模式顾真不喜欢，她要他从原先的壳子里跳出来，做他自己。

    她喜欢听他笨拙的回应，鼓励他改变，认可他的进步和努力。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说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他知道这才是爱情给人的正向作用，但他也知道，顾真周旋在好几个异性之间，自己是最差，最没有竞争力的那个。每当他千辛万苦地抽身一点点，她就会用暧昧的言行重新踹他回坑里。

    时间久了，他陷得越来越深，再也爬不出去了。只要一见到她，他就会毫无原则地忘掉一切。

    飞机降落，两人抵达程舒然订的酒店。就在江边，占地面积很大，修得金碧辉煌，属于超豪华酒店。房间是顶层的行政套房，装修奢华，两个布局相似的卧室都能看到江景。

    放下行李，顾真建议去外滩逛逛。游客成群，为了不走丢，两个人拉着手，就像其他情侣一样。

    江边的空气湿润，每呼吸一口都很舒服。顾真光逛不买走了很多家后，最后在一家价格相对亲民的珠宝店买了一对翡翠的耳环，让店家包了起来。耳环样式规矩甚至稍显普通，显然不是顾真的风格。

    顾真问道：“你没有订晚上的餐厅吧？”

    程舒然摇了摇头，虽然夏萱有给建议，但他怕顾真有安排，所以并没有擅作主张。

    “那就好。”顾真笑了笑，“晚上我一个关系很好的高中同学请吃饭，你和我一块去吧。”

    程舒然迟疑了片刻才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顾真提起高中同学。

    顾真笑道：“她很喜欢你这种类型，现在虽然结婚生子了，喜好应该也没变，放轻松。”

    程舒然觑着顾真，犹豫道：“我想问……”

    顾真大手一挥：“问吧。”

    程舒然大着胆子道：

    “那你高中的时候……喜欢哪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