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集回避
月色余晖渐消，我慢慢走近那个形单影只的人。 他握着手机靠着墙，满脸疲惫无助。 “骋予。”我唤他的声音很轻，却似乎吓了他一跳。 叶骋予抬起头，满眼血丝，看到是我，猛地冲向我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你手机关机，我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打算等不到你就报警的。都怪我，最近总是没时间回你消息。“又道，”你是在惩罚我吗？” 我任凭他抱着，有些难过，“对不起。我昨天低血糖晕倒了，去了医院。后来出了点事没法联系你。” “你晕倒了？”他放开我，露出担心的表情端详我的脸色。 “已经没事了。可能最近太累了，医生说多休息就会没事的。”我安慰道。 他稍显心安地点点头。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有个微信消息提示，屏幕亮了起来。 叶骋予的脸色突然慢慢沉了下去。 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有些心虚地把手机藏进口袋，“你手机没电了吗？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顾语和，你昨晚是不是在周玺那里。” 他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问，虽然看着我，眼睛却一片雾茫茫似的没有焦点。 他很少完整地叫我大名。 我站着没动，选择了沉默。 他突然伸直手臂，猛地将自己的手机向墙角摔去，手机立刻碎得四分五裂。然后用尽浑身力气，向着墙壁泄愤地一拳又一拳。手指背很快破皮流出血来，粗糙的墙壁染上了斑斑血迹。 我冲上去用力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自残，“骋予”。 想责备他幼稚，但我现在没有立场。 我在他身前挡住，捧着他的脸吻住他。 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语和，你会不会离开我。”他带着鼻音，发出像小狗似的呜咽。 我抱着他，轻轻慢慢地抚着他的背。 “我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离开你。我保证。” 他紧紧地回抱住我。 突然弹出来的消息是周玺发的，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宿舍。 我没回。 隔天，他突然给我的微信转了一大笔钱。 “买点吃的，照顾好自己。”下面又留言。 我没回答，点了退款。 他没再回复。 那天之后，叶骋予经常来我学校找我。 多是一起吃饭，有时陪我上课，有时陪我自习。不过，说是陪我，其实他电话、电脑忙个不停，对我的学习造成了巨大的干扰，也很影响我与同学的社交友谊。 但我自知理亏。 “欸，等着你坐下，我去倒。”他看到我刚想起身，匆匆挂了电话，拿起我的水杯。 “...”我哭笑不得，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回公司去。我又不是幼稚的小孩子，要你二十四小时陪。” “我幼稚。”他回道，执意把我按回座椅。 我们下了自习，走去食堂，今天有最近新出的蟹黄汤包，限量销售。之前尝过一次，意外的好吃。 “我们班这门课是隔壁博士来教的。可帅了！叫周玺。”身边路过的几个女生在聊八卦。 我下意识转过头看她们。 不料叶骋予突然把我的脸拨向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吻起我来。 “...” 我嫌弃地推开他，自顾自往前走。 他追上我，搂住我的肩膀，心情似乎很不错。 刚进食堂门，我一眼看到醒目的长队，刚想走过去，结果被叶骋予拉住。他表情不太好，看向某处。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想一探究竟。 没想到他一把遮住我的眼睛，搂住我将我掉了个方向。 “...”发什么神经。 “突然不想吃了。我们出去吃。”他轻快地说。 “我想吃。”我看着他，认真强调。 “我知道一家更好吃的，不好吃我跟你姓。”他推着我，催促我加快步伐。 结果菜端上来，皮厚馅少，简直是诈骗。 “顾骋予，你菜品就这？”东西不好吃，我很不开心。 叶骋予自己也咽不下去，还坐我边上傻乐，看得我更气了。 我把整笼包子端到他面前，“吃不完晚上叫我爸爸。” 周末，我和叶骋予去看歌剧。 我妈常给我很多票，大多数时候我都懒得去。但这是我很喜欢的女演员的息影之作。故事其实很简单，战争背景下女主角艰难生存、顽强成长，从贵族落魄，又重回高光，她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爱人，最后二人带着爱意天各一方。 剧院门口，熙熙攘攘。 叶骋予去停车，我无聊地踱步等待。 “语和！”身后突然有人叫我。 我回头，入眼一位长卷发的漂亮jiejie，扶着隆起的肚子。 是我同校已经毕业的学姐。 她算是我学业志向的指明灯。我刚进大学，偶然听了她的回校讲座，当时的她身拜海外名师、踌躇满志，年纪轻轻就发了数篇外刊、收到了世界名企的橄榄枝。 此刻她却小鸟依人地靠着身边的男人，与当时精明干练的她完全两幅样子。 “你好，杜欧。”搂着他的男人向我递来名片。 我看了眼，互联网公司高管，公司在国内名头挺响。 “你好，顾语和。”我冲他礼貌地笑了笑，又转向一边，“学姐，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好久没见了，我回国后还没机会和你絮旧。” “你怀孕了？恭喜啊。”我又道，表情有些冷淡。 她冲我点了点头，虽然笑着，脸上却有些尴尬，“是啊，挺意外的，但是我们挺开心的。” 我有些聊不下去了。 还好这时叶骋予来了，叶骋予和他们并不相识，礼貌地打了招呼。 学姐又说着后期联系，与我们告了别。 我和叶骋予跟着拥挤的人流进场。 “没想到学姐这么快就回国了，我还以为她会留在国外发展。” “刚刚那个？她现在看着挺幸福的啊。”叶骋予搂着我。 “她怀孕了，估计也辞职了。”我脸色不太好。 “怀孕好事呀，和爱人有宝宝多幸福。”叶骋予没心没肺道。 我冷脸瞥了他一眼，他看着挺真诚。 歌剧开始，我们忘了刚刚的插曲，随着音乐沉浸其中。 剧情虽然简单，但演员动情、配乐跌宕起伏，在座的观众都忍不住随着一起喜怒哀乐。 灯光昏暗，唯有舞台两束白光照在女主角身上。 我正看得入戏，突然叶骋予靠近，别过我的脸亲吻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