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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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这回所带的路,与之前为羊天朋引路时所走之路可谓全然不同,虽然也要绕小道走丛林,但大部分时候都还能靠马车直接前进,遇到些草木丛生的无路地段,符申、叶怀瑾与陶甘也能合三人之力将马车径直带出,因此路途虽然又远又绕,这一路过来倒也算得上顺利。 “因为进谷之路本就有好几条,之前那条是机关多的,但只要准确绕开了也能入谷,而这条是没设什么机关,相对平坦,但也相应的只有谷主才知道的一条路。叶怀瑾我不太清楚,但陶甘肯定也是第一次走。”杨善淡淡解释着,一旁的陶甘立刻点了点头,应声道:“对,这条路上的引路香都和平常的不同,我有些闻不出来。” “闻不出才是对的,否则怎么叫只有谷主知道呢,在下之前也未曾走过这条路。”叶怀瑾打趣的声音从外头响起,这会儿轮到他驾车了,其余四人正坐在车内,若是掀开车帘往外看,便是郁郁葱葱且似乎一成不变的草木,让人当真分不清东西南北。 “待会儿你应该就会看到一棵只有半人高的秃树,看到以后先往左拐,然后我会继续给你指路,不出一个时辰,你就能看到熟悉的地方了。”杨善笑着抬高了声音,对叶怀瑾说道。叶怀瑾应了句“遵命”,挥鞭加快了马车的速度,不多时他看见了秃树,随后在杨善的指引下开始灵活穿梭于林间,经历了一个时辰左右,他果真便发出惊讶的声音,朝杨善汇报道:“少主,这里我认识,可以自行带路了,你歇一会儿,用不着时刻盯着了。” 陶甘闻言把脑袋探出车外,也同样讶然道:“诶还真是啊,我们是怎么绕过来的?” 杨善笑而不语,只往身后的坐垫上轻轻靠了靠,而始终笑听他们对话的符申见状朝他那边挪了挪,把自己的肩膀借了过去。这举动的言外之意过于明显,而马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呢,杨善瞥他一眼,见陶甘的注意力不在这边,便曲起手肘搭上了符申的肩膀——至于无情,京城第一大名捕的眼睛谁能瞒得过啊,只得勉强忽略他了。 “不过是一路一直在说话而已,不至于虚弱成这样,倒是待会儿马上就能进谷了,符大侠不打算坐到外面,去瞧瞧绝情谷的景色么?”大约是心情很好,他一边笑盈盈问着,一边朝对方眨了眨眼,向外头示意了一下。符申本还因为他没有按常理将脑袋靠过来而稍有失落,此时见他如此开心,他还是忍不住跟着翘起了嘴角。 “当然要,我与无情都还没亲眼见过绝情谷呢,不过你俩也挺久没回来了吧,可以一道……” “马车就那么点地方,叶怀瑾还要驾车,外面最多也只能再坐两人了。”杨善抬指轻抵他唇瓣,止住了他的话语,这回的眨眸里多了几分狡黠,“所以好位置就让给符大侠和无情捕头了,我与陶甘待在车里就好。” 听见他话的陶甘从窗外缩回脑袋,转头脆生生应了声好,于是傻了眼的符申只得无奈与无情一起坐到了车外,就这么左右两边各一个的坐在了叶怀瑾边上。叶怀瑾的嘴角边分明挂着看戏的微笑,他耸了耸肩,隔着人与无情对视了一眼。 “也好,正好可以集中心思看一看。”他哭笑不得轻叹道,陶甘定然是没想那么多,一听就把好位置让出来了,而杨善,毕竟有伤又有反噬,即使知道了他是故意,他也暂时拿他没辙——当然,该记的他都记在心里,日后总有时间能让那人给他补偿回来。 马车仍在继续前进,而不多时,他们便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草木不再是杂乱无章的野蛮生长,天空也渐渐显露了出来,眼前的景色越来越山清水秀了。他们行至一间小木屋前,叶怀瑾让他俩下了车,简单解释道:“这里曾是谷里的一个哨点,一般人已经到不了此处了,所以把马车停在这里就好,足够安全,再往里就只能走路了。” 两人了然点头,而陶甘与杨善此时也扶着车架下来了,符申赶忙扶住那个看起来若无其事的伤患,无奈问道:“大概要走多久?大夫说是可以走动,但并不代表能到那种跋山涉水的程度吧。” “不远了,脚程快的话不用半个时辰,路途也还算平坦,”叶怀瑾淡淡说着,得了支持的杨善闻言朝符申挑了挑眉,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叶怀瑾继续道,“不过少主现在确实不能走那么多,待会儿我们可以轮流背一下,反正也就这点路了。” “诶?!且慢,你都说了这么点路,我乃习武之人,有何走不得的,再怎样也没到那种程度……”他不甘抗议起来。而符申轻笑着接了句“叶兄说得对”,无情与陶甘自然也不会在此事上就这么盲目听他的,于是四比一的结果下,堂堂绝情谷少主也只得认栽,没走出木屋多久就被符申贴心地背了起来。 “别逞强,再厉害的习武之人受伤了也得休养,伤口裂开可不是好事。你已经为了引路cao心了半天了,该歇就得歇。”他双手往后托稳了杨善的腿根,低声劝道。杨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倚靠在他的后背上,见自己大概是没可能下地自己走了,他轻叹了口气,将脑袋埋了下去。 “知道了……等伤养好,人也要给养废了。”他小声埋怨着,声音轻得只有符申能听到,对方笑了笑,回应他一句“不会的”,随后就这么背着他,一步步稳稳走了起来,山路果然不算陡,惦念着陶甘也受了些轻伤,他便与叶怀瑾两人轮流,背着杨善慢慢往山谷深处前行。旅途终究是劳累,杨善倚在符申背上昏昏沉沉,不多时就眯上眼陷入半梦半醒的朦胧之态,其余几人默契地不再说话,直到途经一片矮坡时,叶怀瑾才轻声提醒道:“到了,过了这里就是了。” 大伙儿俱是精神一振,符申侧过头,瞄了一眼毫无所察的迷糊之人,勾起嘴角又稳又快地迈步上前,越过叶怀瑾走在了前头。土坡在视野里逐渐消失,随之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翠绿茂密的树林、蜿蜒清澈的河溪,以及规律点缀其间、有大有小但都精致整洁的竹楼竹屋,这幅场景与陶甘口述的别无二致,他们甚至有那么一瞬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外桃源莫过于此。 叶怀瑾朝一间倚山而建的大屋指了指,示意他们过去那边,而他自己则朝另外一间较低处的小屋飞身而去。“那里是正厅。”陶甘解释着,符申无情了解点头,跟着他走进正厅,于厅内落座。 绝情谷的正厅比不得那些名门望族,但胜在简洁淡雅,浅绿的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谷里没有下人,也没法提前备茶,陶甘轻车熟路的拎起角落里的水壶,去外面接了天然的溪水,置于小炉上咕噜噜的煮。符申轻手轻脚将杨善放在椅子上,对方已经醒了,扶着靠椅坐稳后眨了眨仍然迷蒙的双眼,无意识嘀咕道:“到了?阿嬷呢……” 符申点点头,正欲回答,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温和的呼唤,一位妇人徐徐走了进来。 “少主和小陶子回来了?”她的声音温温柔柔,一边问着一边迈进正厅,随后将好奇的视线投在了符申与无情身上,叶怀瑾紧跟在后面,似乎正与她说着些什么,见此情景他点了点头,朝妇人肯定道:“没错,正是这二位。” 妇人的眼神顿时柔软起来,她停住脚步,施施然向他两人行了个礼,问候道:“二位恩公。” 虽然声音还算年轻,但就外貌和各个方面来说,对方都完全是他们的长辈无疑,无情赶忙拦着她的动作,杨善也无奈开口阻拦:“阿嬷,他们几个都是熟人了,不用那么客气……” “那怎么行呢,该谢的肯定得谢,不过能让你带进谷里的人,那就确实都是朋友了,二位恩公不用拘谨,随意一些,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阿嬷温笑着坐下,其余几人便也跟着入座,陶甘朝阿嬷眨了眨眼,笑盈盈打了个招呼,随后给每人倒上杯茶,最后一个才坐下,而待他也入座后,阿嬷面带慈祥缓缓扫视了他们一圈,温笑开口道:“老叶刚刚已经和我讲了一些了,能揭露阴谋找到真相,实属一件大喜事,交到了新朋友更是喜上加喜,谷主在天上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及谷主,她神色里并无阴霾,语气也是轻松平常,仿佛话语里那人只是去出了趟远门,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她最大的优点便是这个,不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保持内心的从容与平静,或许也正因如此,杨善与陶甘无论有多少的躁动不安,每当看到她淡然的态度时,都能被成功安抚,顺利平静下来——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此时也是一样。杨善眨了眨眼,轻笑着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这次回来,主要也是为了父亲的丧事,这段时间麻烦阿嬷了。” “有何麻烦不麻烦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阿嬷尝了口茶,朝陶甘投去欣慰的一眼,随后继续道,“谷主的遗体暂时安置在地窟里,也已经做了简单的防腐措施,既然少主回来了,今日我们就好着手开始准备,够快的话,明日就可以正式为谷主送行了。” “这是自然,不过谷里人手不足,诸事从简就好,何况也车马劳顿了一天了,大家就还是先休息吧,不急着做事。”杨善认真说着,朝陶甘他们示意了一下,阿嬷心领神会,颔首认同后看向叶怀瑾,欣然拜托道:“那二位恩公的房间就有劳老叶了?许久没与少主和小陶子碰面了,又来了几位新朋友,我想正好可以一同聊一聊。” 叶怀瑾对他们这些事儿早已清楚,本就没有再听的必要,这会儿听阿嬷如此说了,他干脆利落应了声好,将茶水一饮而尽后便出去准备空房了。剩下几人便陪着阿嬷说了会儿话,将一路上的事情,尤其是与绝情谷有关的那些细细说给对方听,听闻幕后主使是羊天朋时,她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当初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想到啊,要是当时能提醒谷主……” “谁也没法预料未来之事,阿嬷不必自责,如今一切不都已经好起来了么。”杨善缓言安抚着她,符申却敏锐察觉到,杨善一直挂着浅笑的脸上隐隐含着一抹苦涩——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思及至此,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肩头极轻的捏了一下。对方回眸望他,其他人的注意也跟着转了过来,符申朝他露出个轻笑,将眼中毫不遮掩的关切与安抚尽数传递,同时佯装不经意提醒道:“金梅瓶也拿回来了,不给阿嬷看看么?” 一旁的陶甘拍了拍脑袋,惊呼了一声“差点忘了!”便赶忙去翻五人带进来的包裹,将装着金梅瓶的匣子给阿嬷递了过去。对方瞧见瓶子,眼神明显亮了一亮,她将宝瓶捧在手里,很是珍惜地摸了摸,随后抬眼望向杨善,由衷感慨道:“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谷主未竟的心事也算是完成了……” “是啊,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惦念着呢。如今得以物归原主,就把它留在谷里,陪在父亲的墓边吧。”杨善也轻慨着,还好,无论怎样总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心愿。 谁料阿嬷闻言却摇了摇头,朝他神秘一笑:“不,少主你还不知道,此物啊另有妙用,你得把它拿走,带在身边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