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溯（可能会踩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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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自从去年受了男人的那一脚后，霍云儿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 “mama，我去给你端药。”霍雨浩放下水桶，将煎好的草药倒进碗里，递给霍云儿，“小心烫。” 霍云儿接过，看着长高许多的孩子，心中很是欣慰。只是…… 一碗苦药被霍云儿皱着眉头喝了下去，霍雨浩拿过碗，霍云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右手捂住嘴，似乎在隐瞒什么。 霍雨浩轻拍着母亲的脊背以缓解咳嗽，眼中满是心疼。 “mama没事。雨浩，你能替mama给隔壁李大娘家送下衣服吗？” 霍雨浩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等霍雨浩拿着衣服出门了，霍云儿才敢摊开自己的手心，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红色如此碍眼。胡乱地将那滩血迹随意擦拭，霍云儿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几分，好像她看不见，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霍雨浩站在门外，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然后才抱着衣服去李大娘家。母亲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却没有拆穿，默默地照顾母亲。 去到李大娘家里，只有李小朵一个人在家，霍雨浩把衣服放到桌上，问：“小朵，你爸爸mama呢？” 小姑娘甜甜地叫了声“雨浩哥哥”，说：“爸妈去村里的广场了，今天好像有人来。” 霍雨浩有些好奇，朝广场方向走去，他远远地就看见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估计有六、七十号人，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村民中间站着许多身穿黑袍的人，为首的一人手中拿着木杖，激情地演讲着。 “可怜的人民啊！你们一定被这大旱折磨得苦不堪言，庄稼颗粒无收吧？” 一位村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已经大半年没有下雨了，庄稼都种不下去！” 传教使的语气依旧激昂：“天神已经知晓了你们的苦难，才会派我等前来拯救大家。只要你们信奉天神，天神就会为你们带来粮食。”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凭什么相信你？” 传教使不慌不忙地道：“大家今夜都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你们就能收到天神送来的粮食。” 霍雨浩在远处听着，心中却是不信，又是一群骗子。 第二天一早，所有村民的门前都收到了一袋米一袋面。 广场上，传教使依旧滔滔不绝地演讲着，听得村民将信将疑。 连续一个月，村民每天都能收到米面。不少村民渐渐相信传教使的话，认为世间真的存在天神，能够为他们带来生存的粮食。 传教使慷慨陈词：“加入我们天神教，天神会庇佑每一位信奉天神的教徒。” 部分村民心动了，家中的米缸已经见底，他们迫切需要粮食，于是大喊着：“我要加入！我要加入！” 还有一部分村民喊道：“天神那么厉害，可以让天神降下一场雨吗？” “当然可以。”传教使掐指一算，“两天之后，就会有一场降雨。” 有那么神吗？霍雨浩在心里嘀咕。米和面他每天也能收到，维持他和母亲的生活不成问题。今年大旱粮食根本种不下去，更别提收成。不得不说，这些粮食对于村民来说，是救命的急粮。 两天后，霍雨浩是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醒来的，他跑出屋外，仰起头，任由雨滴打在脸上。 真的下雨了啊！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保佑我的母亲健康长寿。”他又怕神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三拜九叩只求母亲安好。 整个村庄顷刻间热闹起来，村民们欢呼雀跃。 “下雨了！下雨了！” “真的有天神啊！天神万岁！天神万岁！天神万岁！”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时此刻，村民们已经完全疯狂了，将这场救命的及时雨的出现全都归功于天神的恩赐，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成为了天神教最忠实的信徒。 这场雨过后半个月，村庄却再也没有迎来第二场雨。面对村民的疑问，传教使却是面色凝重，“村子里是不是有一对母子，十五年前来到这里，一年前死了丈夫。” 立马就有村民回应，“是有一对，霍姓母子。” 传教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没错了。他们是外来者，是恶魔的后裔，阻挡了村庄的水运，才会造成大旱。” 村民们瞬间议论纷纷。 传教使作出倾听的姿态，片刻后，他睁开眼，沉声道：“我聆听了天神的声音，负责传达天神的旨谕。天神告诉我，只要为天神准备好祭品，雨露将再次降临这片土地。抓住恶魔，将其献给天神吧！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抓住恶魔！抓住恶魔！抓住恶魔！” …… 当一群人冲进房间的时候，霍雨浩还在为母亲煎着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询问眼前的情况，头部就传来被击打的剧痛，手脚被那些男人们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牢牢抓着。 眼睛被鲜血糊住，他努力睁开眼去寻找母亲，看到母亲同样被抓住，他疯狂挣扎起来，迎来的却是暴力地殴打。在昏迷前，他听见为首的那名传教使说：“小的关起来，大的进行仪式。” 霍雨浩是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醒来的，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地上，有两个人压着他的肩膀。大脑有些混沌，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在视线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被绑在火堆中间的柱子上的母亲，眼中满是癫狂之色的村民。不，不能称之为村民，而应该是，教众。 传教使站在霍云儿面前，念着一大堆霍云儿听不懂的教义。 “当恶魔被燃烧，灵魂被洗净，就是天神再次降下甘霖之时。”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霍雨浩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一夜之间，他和母亲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恶魔，高喊着烧死他们。这一切都荒诞不经，以扭曲而奇诡的姿态朝着深渊奔去。 霍云儿已经流不出泪，哪怕隔着人群，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下自己的孩子。 她向面前的传教使祈求：“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孩子的命，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只有十五岁啊……” 她的声音悲怆而无力，像是击向坚岩的玻璃，一声声碎裂在这清寒的夜色中。 传教使面色不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随着传教使举起火把，锣鼓声震天响。多么热闹的场面啊！而这么热闹的场景，却是要烧死一个女人。 荒诞至极。 直到此刻，霍雨浩才确定他们真的要烧死自己的母亲，他像疯了一样挣扎，口中发出骇人的尖叫：“mama——你们不能那么做！！！你们不能那么做——”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尖厉，压着他的两个人耳膜都感到刺痛，于是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让人闭上嘴的方式——揪着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地上撞，撞了好几次后，他脑海里的声音和画面都破碎了，只剩下一片嘈杂的茫茫噪音，还有令人生不如死的疼痛。 熊熊大火燃起，在传教使的授意下，所有人都认真注视着这场正在进行中的仪式。 霍雨浩的眼前一片血红，血腥味在鼻腔里肆虐，像是要顺着他的呼吸爬进他的身体里啮咬他的心脏。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只能勉强看到火光中mama随风而动的黑发，还有…… mama在用口型告诉他：“活下去。” 仪式结束，期望中的雨水并没有降临，传教使将目光放到几近昏厥的霍雨浩身上，面无表情地道：“我们需要新的祭品。” 孙二就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揭开一年前的旧事，“霍雨浩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亲眼看见他掩埋自己父亲的尸体，他是名副其实的恶魔。” 在天神教长达一个多月的洗脑中，孙二已经成为天神教最忠实的教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传教使走到霍雨浩面前蹲下，手指捏住霍雨浩的下巴，“由弑父的恶魔来作为祭品，再合适不过。” 两个教众用暴力架起霍雨浩，像押送罪大恶极的犯人般朝着预定的地点走去。 传教使向一旁的纹身师偏了偏头，“开始吧。” 这一声像是某种不详的宣告。 紧接着，霍雨浩就被按倒在地，脸重重地贴上冰凉的地面。四五个男人一跃而上，按住他的四肢，防止他挣扎。 上衣被暴力扯碎，针刺进入后背皮肤的一瞬间，霍雨浩直接被痛醒了，他突然爆发的力气让按住他的男人们都吃了一惊，赶忙用更大的力气将他压住。 纹身师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传教使，“如果他不配合，呈现出来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传教使一个眼神示意，压着霍雨浩上半身的男人立刻握住右臂一使劲，霍雨浩清楚地听到自己腕骨折断的声音，那种骨头被生生拗断的痛苦，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啊啊啊啊啊——”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夜空，围观着这一切的人群脸上满是漠然，能够站在这里参加仪式的，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天神教众。 传教使好心提醒：“不想腿也断掉，就不要反抗。” 感受到霍雨浩不再挣扎，纹身师这才继续，从肩头开始摹绘，慢慢地往下，在纹至后腰，纹身师不得不扯下霍雨浩的裤子时，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僵硬，不过并没有反抗，也许是右臂断裂的痛苦真的让他长了记性。 这场纹身持续纹了整整一夜，霍雨浩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生生熬过来的。他很痛，痛到想喊出声，可嗓子早已喑哑得发不出一点声响。 当霍雨浩背后的纹身完整地呈现出来时，传教使眼中布满了狂热之色，他无比激动地道：“这是寓意雨露降临的冰碧蝎，是天神为饱受旱情折磨的人们带去的祥瑞。祭品带上天神的烙印，一定会让天神满意！” 周围的教众全都附和，发出同样激昂的声音。 霍雨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右臂呈现为一种极其怪异的扭曲姿势，一行眼泪滑过他的脸颊，而那双美丽得摄魂夺魄的眼瞳中，却只余一片斑驳锈迹。 将霍雨浩扔到一间空房子里后，传教使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他抬了个凳子坐到霍雨浩身边，啧了两声，“真是可怜的孩子。其实，要不是你的母亲快要病死了，没有这么快轮到你。” “在我的生动表演下，人们相信毫无根据的东西，做出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挺有意思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又那么的有趣。孩子啊，你可要撑得久一些，和我一起将这场戏演下去。” 霍雨浩五指微动，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传教使听不清，就俯身凑近，听到的是：“疯子。” 传教使突然笑了，“我没疯，疯的是那些愚蠢的民众。我不过略施小计，摇身一变成了天神的代言人，他们便唯我马首是瞻。冰碧蝎，一种普通的蝎子而已，什么祥瑞，都是扯淡。人类最喜欢给某种物品或图案打上特定的象征意义，通过赋予这种意义，达到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人呐，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动物。” 他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才发现霍雨浩已经昏了过去。 翌日，负责看守霍雨浩的教众按时给他送饭。霍雨浩依旧趴在地上，后背的疼痛让他无法翻身，他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拿筷子，却被手上传来的剧痛唤醒，他才记起自己的右手断了。 他尝试着用左手握筷，怎么都拿不稳，筷子无数次掉落在地。眼泪不争气地流出，他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再次尝试。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失败之后，他总算能勉强用左手握着筷子夹起食物。 这两日除了送饭的人外，霍雨浩再没有见到其他人，好像是特意留了两天时间让他适应后背上的纹身。 还没等他完全恢复，传教使带着一众教众走进房间。 两个男人走上前将霍雨浩的衣服脱干净，光裸的肌肤接触到有些发冷的空气，让霍雨浩的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他立刻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手脚并用地往后躲——徒劳的挣扎。 传教使身边的一位教众问：“直接用药吗？” “嗯。一种一种来。他可是天然的试药容器。” 霍雨浩的身体被蛮力摁住，左胳膊上传来刺痛感，冰凉的液体被快速推进体内，那些液体刚一进入身体内部就像一把火一样乱窜，使得他的全身都热了起来，呼吸变得凌乱。 传教使点了点头，“见效型春药，效果不错，可以投入生产。” 旁边等候的教众早已迫不及待，但在接到传教使的命令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有违反教义或忤逆天神使者的举动，都将迎来死亡的惩罚。 “你们随意，别弄死就行。” 不知是谁先吹了一声口哨，男人们一拥而上，手指摸上霍雨浩干净的前身，恶意揉搓。霍雨浩几乎是触电般抖了起来，他拼命挣扎想要逃离，却被男人们压住，动弹不得。不同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肆意揉捏他脆弱的部位，尤其是乳尖，已经被逗弄得挺立艳红，像一颗亟待采摘的珠果。 很快，他的大腿被人抬起，一根手指挤进身后窄小的xue口，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并不困难，每当男人的手指在内壁捻一下，都会激起他身体最激烈的反应。臀瓣被几只手大力掰开，炽热胀大的巨物抵在泛着水光的xue口，一口气挺进了最深处。 霍雨浩双眼大睁，被这一下激得失了神。后xue在药效作用下敏感得吓人，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东西的大小和形状。 男人cao进去的动作十分粗暴，没有任何怜惜，霍雨浩立刻感觉到下身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他被几只手从地上捞起来，丝毫没有顾及他还断裂的右臂，抓着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腰部随着男人的大力cao入摇摇晃晃。 霍雨浩再也压抑不住声音，像被钢叉刺穿身体的小动物一样不住地发出呜咽。 这样的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男人用力揪起霍雨浩乌黑的头发，散发着腥膻味的性器戳到他的唇边，将jingye尽数射在那张足以勾起男人yuhuo的漂亮脸蛋上。 一个人结束，另一个人无缝衔接。浊精从合不拢的xue口流出，顺着他瓷白的大腿根滴到地上。 这场轮jian进行了很久，所有人都完事之后，霍雨浩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的身体就像一张材质昂贵的画布被人胡乱泼上鲜血和白汁，凌乱中带着残破的病态之美。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虚弱不堪，可传教使注意到的，却是他那双美丽的淡蓝眼眸。曾经明亮的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摄人的、狠戾的、令人胆颤的恶意和冰冷。 他很顽强。传教使心中暗道。自己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祭品。 又注射了另一种药物后，传教使命令所有人离开。那是卸掉力气的药，药物起效后，别说行动，就算是说话也极为艰难。 好痛……好难受……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mama……我真的好想你…… 霍雨浩无声地落泪，他感觉自己全身都碎了，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可想到母亲临终前的话，霍雨浩一抹眼泪，将悲伤和委屈全都咽回肚子里。他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逃离这个恐怖的地狱。 试药的这几日，他们断了霍雨浩的饮食，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夜晚，霍雨浩已经饿到面颊都凹陷下去不少，他趴在地上，试图想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忘却饥饿的感觉。 “砰。” 物体掉落的声音。 霍雨浩循着声音看去，地上竟然有一个馒头。他都怀疑是自己被注射了致幻药剂，出现幻觉了。 “砰。” 又是一个馒头。 他爬过去，左手捡起来就往嘴里塞，直到两个馒头全都进了肚子，他才注意到高高的窗边趴着一个小女孩。 小朵？！ 霍雨浩没出声，怕引来别人，只是用口型对小朵说：“谢谢。”他不知道小朵能不能看清楚。 小朵也学着他的样子张大嘴巴，用口型道：“哥哥，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小朵又来了，给霍雨浩扔了两个馒头，看着霍雨浩吃完才离开。 可惜，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了第三天，李小朵就被发现了。 传教使掐着李小朵的脖子把人提到霍雨浩面前，“在仪式进行期间，擅自与祭品进行接触，都将受到死亡的惩罚。” 李小朵的父母跪在门外不停地求饶，小朵才七岁，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们教育不当，求传教使饶他们女儿一命。 霍雨浩听得心惊，这群疯子能将人活活烧死，难保不会对小孩下手，他急忙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着头，祈求道：“求你放了她，这不关小朵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我绝不反抗，一定乖乖听话。” 传教使似乎有些为难，乖顺的祭品对他十分有用，若是让这个祭品彻底没了希望，更方便他控制。思及至此，传教使冰冷地开口：“不杀一儆百，难保不会有人再犯。” 旁边的教众会意，一道锋利的白光闪过，小朵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身体跌落在地，没了声响。 “你记住，这个小姑娘是因你而死的。” 额头上还流着血，霍雨浩瘫坐在地，看着小朵的尸体被人带走，他忘记了喊叫，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愤怒，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久久没有反应。 小朵死了，霍雨浩就像跟着“死”了一样。无论那些人对霍雨浩做什么，施加暴力也好，进行轮jian也罢，霍雨浩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小朵死去时留在地上的那滩血迹。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再反抗，看守的力量也有所减弱。 一个男人啐了一口，“不知道装这幅死人样给谁看，要我说，他妈比他带劲儿一点，好歹知道反抗，还是女人的滋味儿好啊。” mama……mama！ 没有人，可以侮辱他的母亲！ 霎时，霍雨浩意识迷蒙的头脑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般清醒过来。在那一瞬间，他瞳孔皱缩，身体深处仿佛突然涌现出一股力量，宛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骤然暴起，尖利的牙齿刺入男人的脖颈，使出全身力气合上下颚，疯狂晃动头部。那个男人就这样被霍雨浩活活咬死了。 霍雨浩吐掉从男人脖颈上撕下来的rou块，从他身上摸到一把刀。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霍雨浩完全不害怕，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杀人的技能好像天生就会。他持刀捅死了看守自己的两个教众，然后跑到生火的地方，点燃了所有能起火的东西。 滚滚黑烟冲上云霄，整个村庄乱作一团。 “着火了！快灭火啊！” 其他教众发现霍雨浩跑了，立马聚集人手追捕。霍雨浩握着手里的砍柴刀，将最先追上来的两人全部解决。他的眼眸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不正常的血红色，就算其他人也砍伤了他，他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断挥刀，接连砍杀了七八个人。 鲜血染红了霍雨浩的全身，一缕血迹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他的下巴，一道鲜红得凶悍的标记，好似蛮荒时代的战士赴死时抹在脸上的油彩。 追上来的其他人看到他这幅模样，都被惊在原地，不敢上前。 染血的瞳眸转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看到那名传教使的瞬间，霍雨浩爆发了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速度。 “噗——” 刀尖捅入传教使的胸膛，身后是被大火燃起的村庄，在这样一片被火光和血红占据的土地上，霍雨浩突然爆发了一阵笑声，那笑声毫无感情，像是某种坚硬无比的东西在被一点点凌迟时发出的声响，冰冷、愤怒，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 “下地狱去吧。” 胸膛被捅穿，刀尖插入身下的泥土，传教使就这样被钉在原地，双眼大张，死时也没有闭上。 做完这一切后的霍雨浩好像脱力般站在原地，旁边被他刚刚修罗恶鬼般可怖的模样吓到的教众纷纷反应过来，喊着抓住他，杀了他。 在一阵喊打喊杀中，霍雨浩眼眸中的血色逐渐褪去，他清醒过来，用尽全部力气往外跑，一刻也不敢停，一旦被抓住，他一定会死。 霍雨浩就这样一直跑下去，直到跑进一处森林，撞到巨石，伤痕累累的身体疲惫到再也爬不起来。 意识迷蒙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孩儿，很可爱，像是小朵的放大版，和小朵一样给他扔吃的。 再然后，他没了记忆。再次醒来时，他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手里握着史莱克学院招生信息，纸张背后印了一处地址。 霍雨浩卷起纸张，决定前往上面的地址。天斗帝国死亡格斗场——云顶。 受伤早已成为家常便饭，断了的右手重新长好，长好再断。迫不得已，他学会了用左手握刀、左手持枪、左手杀人。他不是没想过就这样死去，可只要一想起mama，他又重新有了生的意志。 如果死了，他连回忆母亲都做不到。他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长久。 一次偶然间他看到信息，星罗帝国一处边境村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死了几十号人，其中还有老人和小孩。 耳畔响起茫茫噪音，霍雨浩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狱。他记得，那把火是他放的。他烧死了人，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 从那以后，霍雨浩经常夜夜睡不着觉，双眼睁开，看到的就是满手血迹，还有母亲失望的眼神。 “mama，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怪我……” “我从来都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从来，都不想……” “mama……” …… “mama只会担心你，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 “mama！” 霍雨浩醒了过来，入目的是两张放大的带着担忧之色的俊脸。 见人醒了，笑红尘心里高兴得要死，嘴上却不忘怼霍雨浩：“终于醒了，你再不醒，真变成睡美人了。” 王冬白了笑红尘一眼，“他刚醒，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霍雨浩想要坐直身体，站在旁边的两个大男人立马察觉他的意图，一左一右扶着人坐起来，拿枕头给他垫着腰。 “我睡了多久？” 笑红尘晃了晃自己的四根手指：“不多不多，也就四天而已。” “四天！”霍雨浩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被王冬按了回去。 “刘妍被送回了家乡，第一个印章已经拿到，队伍里的事务楠楠在管，你放心好了。”王冬给他递了一杯温水，“你的低烧还没退，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先养好身体，再说其它。” 霍雨浩坐在床上，双目有些失神，又一个女孩儿，因他而亡。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强大，到头来，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笑红尘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战场上有牺牲再正常不过，别自我内耗。” 霍雨浩没理。 笑红尘气不打一处来，朝王冬偏了偏头，示意他说两句。 这次王冬难得和笑红尘站在了同一战线，“雨浩，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走下去。” 霍雨浩有了反应，“我知道。”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得知霍雨浩醒了，一组里的其他人都高兴不已，八个人聚在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十分热闹。 又过了三天，霍雨浩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一组八个人整装待发，踏上了前往第二个任务点的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