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王氏(王粲广陵王)
书迷正在阅读:all苏梦枕合集、(综英美np)红尘-软妹一夜情、都市:渣男性交报告、人尽可夫(NTR)、(名柯)驯养、【H×H猎人】搞点吃的、广陵夜阙、代号鸢的饭、诱拐、【第五人格】缪斯回忆录(夜访吸血鬼paro)
“殿下,到了。”闻言广陵王下车,“这山阳王氏,还真真是气派的很。”广陵王看着那块牌匾,抬脚走了进去。 抬眼就看就身上背着包袱,像是要离家出走的年轻男子,他半跪在地上,身上让绳子绑了个结实,嘴里塞着老大一块麻布,被迫张大嘴仰着头。 闻声他扭过头,广陵王一愣,那双紫色的眸里闪着泪光,白色的头发渐变黑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又乖巧的落到肩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王学士,久仰。”广陵王只微微愣一瞬,马上就扬起得体的笑容,王谦微微行礼,然后对着那年轻男子,笑容有些无奈“这是犬子王粲,来,孩儿,向广陵王问好。” 他示意仆从将王粲嘴里的麻布拿下来,王粲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隐隐透着几分虚弱,他急促的大喊“我死也不要和一个没见过面的女... 呜呜呜。”没等说完王谦就眼疾手快的又把仆从手里的麻布塞回去,王粲挣扎了几下,又恹恹的看着王谦。 王谦对着广陵王尬笑几声,“啊哈哈哈,我儿在问候广陵王身体康健,哈哈哈...”广陵王看着身穿黑色华服的王粲直直的盯着自己,挑了挑眉,“王学士,你家公子....似乎并不想联姻啊...” 王粲闻言激动的挣扎起来,看向广陵王的眼里带着光,他着急的想说什么,却因为麻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仆从抢拉起王粲,几个人扶着王粲离开了,远处一个家仆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王谦耳语了几番,王谦神情激动起来,“快快快,快带我去,啊殿下见谅,在下有更要紧的事,先行一步。” 广陵王看着王谦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这桩婚事,怎样才能搅黄呢? 她也没有心思入局了,直接招呼马车准备回广陵,正当要启程时,一抹黑影跑进马车,广陵王刚要拔刀防御,一抹书卷墨香充盈鼻内,她的嘴被一个温热的手捂住了,“嘘嘘,别喊,是我。” “公子呢?” “那边找找,快!” 几道黑影快速从马车旁略过,广陵王附上他的手,想要拿下来,他慌忙又握紧点,怕自己声音太小又凑近了一下,呼吸都喷洒在广陵王的脸上了。 “先别动,再等等。”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听见家仆的脚步声消失了,王粲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两个人极近的距离,广陵王棕色的眼眸看着他眨巴眨巴,眼里倒着王粲的脸。 王粲连忙松开手拉开距离,“失礼了殿下,在下只是有些心急。”广陵王闻言眯了眯眼睛并没有说话,这下鱼儿自己上钩了.... 广陵王看向他身后那个重新背起的包袱,开口,“你这是要去往何处?”他握紧背带,“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正合了广陵王的意,她点点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有干涉的权利,我便顺带载你一程吧。”王粲闻言点点头,安静的坐到对面。 “走吧。”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程,王粲轻咳了两声,状态有些不太好,“之前听声音就觉得,公子身体是否抱恙?”广陵王起身帮他顺顺气,“在下确有病症,但无大碍。” 他垂着头,面色平静,广陵王点点头,帮他拍了拍华服上的灰尘,那黑色渐变华服,下摆印着诗词,“这么美的华服,弄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他开口,抬眼看向广陵王,“殿下是要回广陵吗?”见她点了点头,“那在下也可以随广陵王去广陵吗?”这倒是微微让广陵王有些意外,不过看他又掩面咳嗽起来,倒是不忍心拒绝,毕竟在自己身边才能看的更加方便。 “如果你不嫌弃当然欢迎,绣衣楼的华佗能治百病,相信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症。”话出,王粲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面露苦涩,“要一辈子喝那么难喝的药,在下不如不要活的那么久了。”他微微吐出舌尖,好像已经喝到那苦死人的药水一般。 广陵王看见王粲这个样子,不禁低声笑了两下。突然马车急停,背对着马车的王粲因为惯性差点扑进广陵王的怀里。 “殿下可是受惊了?”他支起身子,差点就压到了广陵王,他扑过来的那一瞬,广陵王才发觉此人比看起来更宽厚强壮,她双手抵上王粲的胸膛,王粲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坐回座位。 “殿下,道口王氏的人来查车。”车夫在门外轻语,广陵王闻言皱起眉头,看向王粲,“殿下,我们....”他突然睁大眼睛,就见广陵王脱下自己的外袍,拿下自己的发冠,如瀑的长发霎时披散下来,“快,把你的外袍脱下来,穿我的。”她将外袍扔到王粲身上。 情况紧急,王粲也想不了许多,脱下自己的外袍,广陵王上去胡乱将发冠带在他的头上,一股秋叶般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王粲都能感受到广陵王的体温,她掏出王粲包袱里的衣服 ,披在身上,这衣服真是够大了。 她赶紧坐到王粲身旁,把他的头掰到自己的怀里,只露出那象征广陵王的发冠,“殿下...”广陵王一把捂住他的嘴,王粲突然紧张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和人离得如此近,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胳膊杵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男人的胸怎会如此柔软? 王粲浑身僵硬起来,紫色的眼眸亮闪闪的,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广陵王的体温此时像火一般,王粲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热起来了,心开始极速跳动。 这时,王氏的人拉开门帘,广陵王扭头怒斥,“大胆,这是广陵王的车,车上怎会藏你们王氏的人?”娇滴滴的女声,那人瞅了一眼广陵王怀中露出的发冠,和那身衣袍,连忙赔礼,“放行!” 广陵王闻言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怀里的人僵着身体,连忙扶他起来,“可是身体不舒服了?”再看到广陵王这张脸,王粲只觉得美到不可思议,那眼里满是关切,王粲连忙移开视线,“没....没....在下的身体....也没有殿下想的那么虚弱。” “那你的脸怎么红了?”广陵王边说边将长发盘起,王粲将发冠递给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待两人穿戴整齐,广陵王又坐回他的对面,可王粲早已没有来时的坦然,他的心怦怦怦怦,好似马上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他这是怎么了,王粲阖上眼睛,静静平复心情。 突然额头上抚上温热的触感,他马上睁开眼睛,看见广陵王的细白的胳膊,“发烧了吗?怎么脸那么红?”王粲连忙摇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广陵王,“殿下,竟是女扮男装吗?”见他发现,广陵王就坦然的点点头。 王粲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在这乱世,男子尚且无法保全自己,她竟是女子,如此谋略才华才能坐稳亲王,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看向广陵王的眸中满是敬佩。 看见他的眼神,广陵王笑着对他眨眨眼睛,王粲连忙移开视线,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他配得上在身旁辅佐吗? 车程不到半日,马车就停下来了,阿婵撩开车帘,“楼主。”广陵王笑着对她点点头,招呼王粲一起下车,“楼主这位是?”阿婵有些疑惑,“我的客人,来绣衣楼小住一段时间。”阿婵点点头,下去准备了。 王粲掩面轻咳两声,广陵王扶住王粲“公子可还好?”王粲摇摇头“殿下,叫在下王粲,或是仲宣便好。” “好,仲宣,华佗住的地方就在前面,让华佗开两副调理气血的药给你吧。”她得在这段时间看好王粲,若这段婚姻结成,不止广陵,其他地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广陵王扶着王粲到华佗那里,华佗一样便看出他的病症,赶紧去抓出各种黑乎乎的中药材,王粲脸上浮现出苦色,叹了口气,广陵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如果特别苦,我便拿蜜饯给你。” 药果然很苦,王粲只喝了一口,就吐着舌头抗拒的摇摇头,“打死在下在下都不会在喝了!”明明九尺的男子,此时却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广陵王失笑,掏出袋里的蜜饯,喂到王粲的嘴里,又从华佗的手里拿过碗,“板板,你喂的太大口了,我来吧。” 华佗撇撇嘴,“行吧行吧,真是费劲。”说罢就回到里屋了。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仲宣正值春好年华,若在此时病倒,不觉得遗憾吗?” 她说罢,手伸到王粲的嘴边,王粲怎么也不可能拒绝,安静的喝了进去,他刚喝进去,广陵王就拿出蜜饯,作势要喂到他嘴里,王粲白皙的脸上透红,他忙摆摆手,“在...在下喝完再吃吧。”说完,手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广陵王有些惊讶,微微挑眉,王粲苦的舌头又出来了,眼里隐隐蓄着泪水,看起来十分让人怜爱,他轻轻拿走广陵王手里那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竟觉得这蜜饯比他以往吃的甜了百倍。 见他乖乖喝完药,广陵王笑眯眯的,“舟车劳顿,那仲宣就早点休息吧。”她站起身,王粲微微行礼,跟着广陵王来到自己的住处。 天微微亮,王粲便穿戴整齐,走出房门,轻松的叹了口气,自从那荒唐的一纸婚约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如此安慰的觉了,突然阿婵急匆匆的出现在他的视野,向广陵王的寝殿赶过去,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可是广陵王出了什么事? 他心下一惊,连忙抬脚跟过去,待他到门口时,只听见重重拍打的声音,“可恶!”他抬眼就看见了阿婵站在广陵王身侧,广陵王坐在案桌上,用手捏了捏眉心,尽显疲态,听见动静,她看过来“啊...是仲宣啊,快坐过来。” “准备马车,马上启程。”她叹了口气对阿婵说,阿婵点点头,转身走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可否与在下告知一二。”王粲关切的问到。 “运送到广陵前线的那批粮草不知被谁劫走了,找不回那些粮草,今年广陵的将士怕是不会好过了....”广陵王皱着眉头,轻叹一声。 “楼主,马车备好了。”门外响起阿婵的声音,广陵王应了句,随后起身,“仲宣就在广陵好好养着吧,我还有要紧的事,不能奉陪了。”王粲赶紧起身,“在下随殿下一同去。” 说罢没有等广陵王,快速先上马车,阿婵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广陵王摇摇头“随他吧。”随后上了马车,王粲在一边端端正正的坐好,眼里隐隐有些雀跃,她正对着王粲坐下,马车开始行走,王粲向外瞅着风景,“殿下...”他转头,看见广陵王的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很不舒服,他赶紧坐到广陵王的身旁,“殿下若是疲惫,便靠在在下身上吧,能舒服些。”闻声,广陵王睁开眼睛,看见坐在身侧的王粲,她也没有拒绝,批了一夜的公文,实在是太累了,她轻轻靠在王粲的肩上,“若你身体不舒服,定要告诉我....” 王粲尽量让身体保持不动,她一会便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侧,看上去是累极了,她的体温和身上秋叶一般的清香传来,王粲只觉得自己病了,为何身上一股无名之火,心又怦怦乱跳,他深吸一口气,偏偏广陵王在身侧又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胳膊。 王粲此生只想撰写《英雄传》,走遍千山万水,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去见见这万千英雄,但此时,他觉得他只见过一个英雄,便好似已见过了千千万万个英雄一般,他心生贪恋,竟不想从她身旁离去。 马车突然停下来,王粲以为到了地方,“殿下,到了...”王粲盯着她那双交叠在一起的细白玉手,将自己的手轻轻覆上去,摇晃了几下,突然发觉自己的失礼,马上将手缩了回去,广陵王还没清醒,王粲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广陵王同时清醒也闻到那血腥味,紧皱眉头,拉开车帘,入眼是十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广陵王再熟悉不过了,王粲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也是悲痛万分,他看见广陵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慢慢走向一个男性尸体,那人目呲尽裂,手里握着长剑,整个身体已经僵掉了,被一刀抹了脖子,广陵王蹲下身,覆上他的双眼,帮他闭了起来。 正巧身后缓缓停下一辆广陵的粮草,广陵王站起身,“粮车往前行驶,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截广陵的粮草!”声音不大,隐隐透着怒火,威严极了。 两人又坐回马车,广陵王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紧皱着眉头,两人一言不发,王粲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他刚想出声安慰,广陵王突然拉过他往自己的怀里带,那力气巨大,王粲直接摔到了她怀里,瞬间一只箭羽擦这王粲的头发飞过去,狠狠钉在他刚刚坐的位置。 广陵王一把将王粲推到身后,“小心。”王粲看着那只箭,心里一阵冰凉,若不是殿下....恐怕他早已中箭。 广陵王护在王粲的身前,静静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王粲看着身前的人,明明没有他高大,此时却小心的护在他的身前,一股苦涩涌上心头,自己太过于累赘了.... 打斗声渐渐停止了,广陵王才下车查看,王粲跟着她下去,看见满地的尸体,阿婵和几个蛾使的剑正对着地下跪着的几个强盗,广陵王走到面前,“为什么截广陵的粮草?”那强盗冲她呸了一声,“抢了就是抢了,没有这批粮草,弟兄们都饿死了,你们当官的就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没等广陵王开口,“你们杀掉的那些看管粮草的人就不算草菅人命了?”那强盗闻言恶狠狠的盯着他,突然冲起要一刀刺了王粲,他竟也不顾命,在冲上去的同时脖子狠狠划向阿婵的长剑,王粲看着离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匕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僵掉做不出动作。 “噗”匕首插入rou体的声音,王粲害怕的闭上眼睛,听见了这声响,但是并没有疼痛袭来,他睁开眼睛,匕首穿过广陵王的手掌,广陵王硬生生握住了那柄匕首,强盗已经倒地,鲜血止不住的顺着胳膊滴落,“殿下!”几声关切的声音传来,王粲更是红了眼角,广陵王微微摇头“我没事,问清楚其余的人。” “若不是大哥他们跟上一批人打斗被重伤,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一个强盗目呲尽裂,冲广陵王大喊,随后几个人全部冲向长刀。 “倒是有骨气,其余未受伤的蛾使,沿着这条路开始搜查,务必要把上一批粮草取回。”广陵王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一夜未睡,舟车劳顿再加上受了伤,广陵王如枯萎的秋叶般倒下去,“殿下!”王粲连忙扶住他,她手上鲜红的血和刺穿手掌的匕首深深扎入王粲的眼里,他着急的一把将人抱起,“快驾车送殿下回去,快!” 王粲进到马车里也不肯将广陵王放下,紧紧的抱着广陵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他泪眼朦胧的贴向广陵王苍白冰凉的脸颊,轻轻蹭着,泣不成声,“殿下....在下一个将死之人,殿下又何必牺牲如此代价,粲太心疼了....殿下....殿下....”他全然不顾礼法,只紧紧的贴着广陵王,又害怕碰到她的手,每掉下一滴血,王粲心里就多着急一分。 马车刚停下来,王粲就抱着广陵王跑到华佗的寝殿,她的样子吓了华佗一跳,“这女王爷咋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王粲着急的将她抱到床上,“你先别问了,快先救救殿下!”华佗摆摆手,“死不了放心,出去等着。”王粲再着急也只好在华佗的门外团团转,这一站,天已经黑了一半了,王粲还在门口着急的等。 “楼主吩咐过,不能让你在外面太久,对身体不好,随我回寝殿吧。”阿婵处理完事务,刚回来就看见王粲,王粲紧皱眉头,这种时候,居然还要为他着想,“不要,我要在这等着殿下醒来!”他咬紧嘴唇,一副谁来都不会走的样子。 阿婵默默的转身走了,楼主的方法确实好使,就是有点伤身体。 华佗打开门,看见王粲还站着门口,有些惊讶,“站了这么久,你还没晕?真是稀奇。”王粲完全听不进去他说的什么,“殿下怎么样,醒了吗?”华佗刚侧过身,王粲就急匆匆的进去了,“嘿,我还没说完呢。”华佗摇摇头。 刚进去就看见广陵王安静的躺在床上,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干净,王粲轻轻的坐在她身旁,“她是太累了,睡着了,睡一觉就好了。”华佗打了个哈欠,“你们要腻歪别在我这腻歪,你把人抱回去,我还要睡觉的。”王粲也没说话,只是起身轻柔的抱起广陵王,“多谢华佗先生了。”然后转身向广陵王的寝殿走去。 广陵王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抱起来才觉得她真轻啊,如同落叶一般,却要承受如此巨大的责任和压力。 他将广陵王放在床上,此时睡着了的广陵王,仿佛与闺阁中的寻常女子无异,柔弱又如此惹人怜爱,王粲坐在她的身旁,眸里满是温柔,他拨了拨广陵王棕色的秀发,烛火映出暖黄的灯光,打在广陵王的侧脸上,将她的五官柔化,真是美的不可方物,王粲想。 广陵王终于好好睡了一觉,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寝殿,手上的伤口传来剧痛,她微微皱眉,刚想起身,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握住,她扭头,看见趴在她身侧的王粲,他高大的身躯缩在床铺前,睡的很不安慰,广陵王微微动了一下,王粲就醒过来了。 “殿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找华佗先生来!”王粲欣喜,马上就要站起来,广陵王笑着拉住他,摇摇头,“我没事了,不用在叫他了,你在这睡了一觉,身体还好吗?”她刚醒来就只关心他的身体,王粲的眼眶又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殿下....别老在意在下的身体了,比起在下,殿下的身体才更重要。” 广陵王无奈的笑,手抚上他的眼角“我无事,休息几天便好了,你一晚上没睡好吧,躺上来睡一会吧。”王粲闻言微微睁大眼睛,那双紫色的眼眸淬了火般明亮,他张嘴想说什么,“是仲宣不愿如此陪陪我吗?那罢了...”王粲闻言赶紧打断她,“在下愿意的!”说罢他就躺到了广陵王的外侧。 广陵王感受到他僵直的身体,抬起那只扎着绷带的手,“殿下小心!”王粲轻轻抓住广陵王的手腕,“我就是想翻个身。”她将那只手伸到头边,整个人朝王粲的方向转了过去,她感觉王粲的身体更僵了.... 看着王粲这样子,广陵王说不出的愉悦,她拍了拍王粲的胸膛,“你穿着这么繁复的外袍,怎么睡觉啊?脱了吧。”王粲睁大眼睛,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想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他那因病总是惨白的脸,此时却红透了,他坐起身,脱掉一直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将自己身上黑色渐变的华服解下,露出白色的里衣,他叠好衣服放在一旁,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又躺了下来。 这次他面对着广陵王侧过身,两人脸对脸,广陵王轻轻勾起王粲黑白色渐变的头发,轻轻笑着,“仲宣的脸好红啊。”王粲闻言心虚的转移视线,掩面轻咳两声,广陵王拿下他的手,“这么漂亮的手,为何只藏在手套里呢?”王粲没有回答,阖上双眼,手微微颤抖着,但是依旧坚定的覆上广陵王的腰身,将她轻轻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她。 鼻尖满是王粲身上书墨的味道,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入广陵王的身体,竟让广陵王觉得如此安心,眼皮又沉了下来,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怀里的人没有了动静,王粲松了口气,她救了自己一命,按道理也应以身相许,他大手抚上她的秀发,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目光炯炯的,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觉,广陵王只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如此叫人神清气爽的觉了,她微微动身,发现自己还牢牢的被王粲抱在怀里,头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一定也累坏了,广陵王想,她用那只手回抱住王粲,王粲看似病弱,但是华服底下的胸腹倒是有薄一层的肌rou,摸起来手感好极了。 她一边想着公务,一边手无意识的磨蹭的着王粲的腰身,突然头顶上的呼吸失了分寸,他的身体也僵硬起来,王粲快速握住广陵王的手,声音带着睡后的沙哑,“殿下,别动。”广陵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手停下来,稍稍离开他一点,仰着头看他,天已经大黑了,屋里朦胧,只有月光稍微将屋子打亮,广陵王眼睛眨呀眨,就看着王粲的脸,一动不动的,她的眸子竟比月光还要亮。 那双含着秋水的眼睛盯着他,王粲也不动声色,两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对方,王粲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心跳快到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他的呼吸都带着微微的颤抖,突然广陵王低声笑起来,那双眼睛笑的弯弯的,银铃一般的声音在空荡的寝殿响起,王粲倒吸一口气,脑海里突然有什么迸发而出,他缓缓靠近广陵王的脸,轻轻的印在广陵王的唇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只是贴着,紧紧闭着双眼,睫毛轻轻颤抖,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孩子啊,广陵王想,她将手插进王粲那被月光照的亮闪闪的头发里,搂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王粲一惊,下意识张开嘴,广陵王的舌灵巧的探进去,勾着他的舌,暧昧的水声让王粲头脑发昏,放任她的侵入。 良久,王粲轻轻推开她,低头咳嗽两声,“仲宣可还好?”她的声音如同梦魇般,王粲烧红了脸,不敢去看她,“抱歉殿下,在下.....我先行一步,殿下保重身体。”情爱冲昏他的头脑,竟连外衣和手套都忘了拿,人急匆匆就跑了。 广陵王愉悦的笑起来,看着王粲匆忙离去的身影,那一身白衣飘飘,人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她拿起王粲的那身黑色华服,黑色渐变白色的整体,下摆印着的金色的诗词在月光下隐隐发着光,散发着王粲身上那书墨的香味,她细心的将那身华服挂在衣架上,又收好那副手套,起身整理自己,又坐到案桌上批阅公文。 王粲一路跑回寝殿,才似松了口气般大口咳嗽起来,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外服还落在广陵王的寝殿,暗暗懊恼自己的无礼,竟对着广陵亲王做了那等不合礼数的事,他想着又轻轻抚上嘴唇,可殿下回应了.....她心里是否也有仲宣的一块地? 微风吹来,王粲无心睡眠,从带了的包袱里又抽出一件华服和手套,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想散散心,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广陵王的寝殿不远,王粲回过神,刚转身要走,就看着广陵王的寝殿亮着光,他皱眉,殿下还未睡? 他也顾不得自己刚刚干的荒唐事了,敲了敲房门,“殿下,是仲宣。”广陵王应了一声,王粲推开门,抬眼就看见广陵王坐在案桌前,他赶紧走过去,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点责备,“殿下!你伤的如此重,怎还能熬夜批改公文?”广陵王叹了口气,“这次睡了如此久,已压了许多的公文,实在是没办法。” 王粲也没有在说话,坐到广陵王的身侧,“殿下可信仲宣?”广陵王笑着点点头,“自然是信的。”他拿起一卷文书,“那仲宣便帮殿下分担一二。”他已不称在下,而是仲宣,足以证明亲密,她轻轻靠在王粲肩膀,看着衣架上挂着的那件黑色华服,身旁靠着的人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眉眼低垂,那纤细修长的手握着白色的毛笔,有时便在文书上批改。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仲宣想好去何处,何时启程?”半晌,广陵王开口,王粲闻言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广陵王的侧脸,语气有些受伤,“殿下....是在赶仲宣走吗?”广陵王连忙紧握他的手,“怎会?仲宣溢才,捷而能密,文多兼善,辞少瑕累,我高兴还不及,怎会将仲宣赶走?”王粲闻言笑起来,眼睛都弯起来了,他看着广陵王握住自己的手,认真的说。 “仲宣已找到一生相随的君主,便是山河破碎,香消玉殒,也绝不会离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