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条悟（野外，上）
次日。 茏拜托了同事接班以后，就匆匆赶到和五条悟约定的地点——池袋西口公园。 他一眼就看到了身高一米九鹤立鸡群的五条悟。此刻对方正仰躺在公园的长凳上，腿因为放不下便随意地搁在椅背。 白发青年仍旧是那身纯黑色的外套和长裤，和西口公园这个地方十分相称。不羁的杂乱白发，以及似乎是用来耍酷的眼罩——骑个摩托车就能混入旁边的非主流风格暴走族团队。 没错，他旁边的几个暴走族成员正在试图挖角。 暴走族：“大哥！你的腿很长，骑摩托车一定很合适啊！” “所以我说了，我的职业是教师，不能加入你们呢～” 茏离他还有十米远，只是潦草地听见他们的对话，而五条悟却忽然鲤鱼打挺一样弹了起来，扒拉了一下躺乱的头发。 “啊，我等的人来咯。” “五条先生，早上好。”茏没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一边思考白发青年什么时候把昨天穿走的员工制服还回来。 总不可能还穿在里面吧…… 五条悟似乎理解了墨绿发青年的视线，一边像雄孔雀抖羽毛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猜猜看、我今天穿的什么？” 茏犹豫了一下：“应该不是我昨天的那件吧？” 五条悟一把拉开上衣的拉链，展示里面的潮流T恤：“嚯嚯，猜对了！我穿的这件！看上去怎么样！” 旁边的暴走族：“……”雄孔雀开屏了。 茏看着对方的看上去就很昂贵的T恤，说道：“很帅。” “那当然，老子是最帅的！”五条悟的表情心安理得。 暴走族：震惊！男同竟在我身边！ －－－－－－－－－－－－－－－－－－－－－－－－－ 两人离开池袋西口公园。五条悟双手插兜走在前面，速度倒也不快。 茏主动找话题道：“刚才五条先生说自己是老师，您多大了？” 看他昨天那张年轻童颜脸，应该是跳级上来然后毕业留校当老师，应该是21岁左右吧。 “我吗？28哦。”白发青年懒洋洋道。 “……” 茏震惊。 五条悟他的DNA一定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吧！不然怎么会长着这样一张年轻的脸！ “茏呢？你高中几年级？” “……我22了。” 五条悟停住脚步，转过头半弯下腰，语气不可置信：“——哎？你不是高中生，在咖啡店打工吗？！” “哪有在工作日的日间打工的高中生！” “你怎么长得这样一张嫩脸！” “五条先生你没有资格说我长的嫩！” 两个人面面相觑。 “……嘛，我学校大概都是教高中生年纪的学生，虽然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沉默了不到十秒，白发青年若无其事地摸了摸眼罩。“不过，特招生的话——” “特招生的话？”茏对他拖长的音调有些好奇。虽然知道对方的年龄其实比自己大，但茏已经抱有私心地决定对这个男人包容宽和一些。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废弃工地旁。在大部分商铺转移到池袋站附近时，这里的建设计划就被荒废了。 “——比起其他学生，你总不能只是年龄大吧。总得有点别的什么特别的地方。”白发男人勾起嘴角。“虽然怎样都不可能像我一样成为最强，但也要有特别的价值吧？” 他话音刚落，茏看见一团可怖的灰色雾气朝他们所站的地方涌来，其中还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的人脸。 “……这就是你说的咒灵？” 嘿咻。 茏一回头，发现白发青年竟然瞬间出现在了电线杆上。此刻对方正好整以暇地蹲在上方。 见墨绿发青年在看自己，五条悟慢悠悠地挥了挥手。 “总之，这只咒灵是个三级的杂鱼菜鸡。看你能不能自己解决咯！这就当是特招生的入学考试～” “……我说啊，五条先生。” 茏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突突跳，感到十分心累。他倒并不是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咒灵，他感到神经紧绷的原因是—— 五条悟，一不看好这家伙他就又作妖了！ “我还没同意要加入你们那个咒术学校吧。” 五条悟把手掌放在耳边：“你说什么？听——不——见——” 轰得一声，两人刚才站的地面被不知名的咒灵给击打出了裂缝。墨绿发青年虽然险险躲开，却因为地震的余波而跌倒在地。 “茏，你好弱哦。加油加油～”五条悟托着腮，眼罩下不知是什么神情。“再这样下去成绩不及格的话，老师我就要走了哦。” 白发青年的尾音降低了下去。 他看着灰色的雾气眨眼间就涌入了墨绿发青年的身体。 他的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一分钟后，茏仍然坐在地上低着头，墨绿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且好像，也没有呼吸了呢。 五条悟不禁觉得腿有些麻，他自觉是在电线杆上蹲久了，于是换了个姿势。 他仍旧有些出神地注视着墨绿发青年。 “……死了吗？我可不会给你建坟墓哦。” 就在五条悟准备打个响指消灭茏体内的咒灵之时。 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开始重叠、交错。有血色的虚影在空气中浮现，白天的工地的景象如同末日黄昏。有奇异的簌簌声响传来。 rou色的触手沿着电线杆盘旋而上。 五条悟愣了一下，足尖一点准备跳开。然而在他跳开位置的背后，空中突兀地出现了另外一根庞大的触手。 与颜色柔和的rou色触手完全不同，狰狞的黑紫色触手足有大腿粗，侧面布满了吸盘般的形状。 一开一合间，掐住了五条悟的腰，然后把他从空中拽了下来，砸在地上。 那力道一点都没有留情，还顺便扒下了白发青年的长裤，让他雪白的臀部暴露在了空气中。 墨绿发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既然你想看到我的价值，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走到仿佛被食人花捕获的白发青年面前，看着对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腿被迫压跪在地上的姿势，抬手摘掉了对方的眼罩。 他与那双瞪大的蓝眼睛对视。 “五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