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张灵玉

    夜阑更深，月上中天，天师府一片安宁。

    你大步迈进山门，纷飞的袍角在沉寂夜里逐渐模糊。有系统的屏蔽效果在身上，天师府的重重禁制挡不住你，来回巡视的守卫察觉不到半点儿你的气息。

    还是得看高科技。

    跟着脑子里的地图，七拐八弯才找到这一处住所。

    天师的关门弟子，张灵玉。

    一落落宅院长得一模一样，即便是亲传弟子也没什么特殊，干净朴素就是最大的特点。

    你闪身贴近窗棂，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用口水糊开一个小洞，眯着眼向里头瞧。

    一团漆黑。

    在你预料之内，现在已是深夜，修行顺应天道自然，人大概睡了。

    你掏出魂香探进去，顺着小口吹香。魂香可麻痹智识，专门用来对付异人，无味，不用担心被嗅出什么，你足吹了四五支香，里面依旧寂静无声，你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去推门。

    经年累月的木门微微颤动，正统道教的特质檀香味道浅淡，闻起来有几分肃重，你放慢呼吸，环顾四周。

    不对劲。

    太不对劲。

    今夜月明，前窗无光就罢了，侧窗正好朝月，怎么会这么黑？

    这黑不是夜深的黑，是一种浓稠的黑，流淌着充盈在房间里，你甚至可以感觉出，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擦着脸颊划过。

    你转身就跑。

    顷刻间，那墨色就流窜到你身侧，缠住你的腰，接着绕圈攀上你的手臂，将你凌空吊起。几柄灯火在你身前亮起，一张清冷透净的脸出现在葳蕤的烛影中。

    “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夜访天师府，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声如碎玉，清朗而不轻浮，面若冷月，俊美却不可得。白发微散，眉头轻蹙，斑驳萤火跃上发尾，整张脸在明灭间竟显出几分妖冶。

    你吞了吞口水，禁欲系果然是好文明。

    “我……”你眼睛一转，谎话张嘴就来。

    “对不起，灵玉真人，我是一时发癫才闯了你的房间，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上次罗天大醮，我一睹你的风姿，我回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我都快死了，这才鬼迷心窍，偷摸进了仙师府。”

    “真人，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保证，我保证决不再犯！”

    你叽里咕噜地往下说，张灵玉几次开口，竟没插上嘴。

    “安静！”

    他语气生硬，你被吼得一愣，乖乖闭上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明白了?”

    你抿着嘴，乖乖点头。

    “你是什么人？属哪个门派？”

    “我是普通人，没门派，你应该能感觉出，我不是个异人，没有什么炁啊之类的。”你立刻讨好似地回答。

    “那你怎么破了天师府的禁制？”

    “我没破，我有个……类似于法器的东西，能屏蔽禁制。”你有些犹豫，磕磕绊绊地解释，“你先放我下来，我慢慢跟你说，胳膊好疼啊，真的。”

    拴着你的炁缓缓散了，你站到地上，甩甩有些麻了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看，我要是会用你们那个炁，我手还能僵成这样？”

    炁流平坦，人没撒谎，可这也太荒谬了。

    “你所图什么？”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图你啊。”你拿过桌上的茶杯喝水，吹香吹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又说了半天话，你正渴得打紧。

    “你，放下。”

    床侧之人眉目间染上几分愠色，大概是被你这漫不经心的架势气到。

    “喔，喝口水也不行啊，你真小气，我对你的喜欢少了一点了。”你不敢惹他，小声回嘴。

    “那就是为通天箓而来。”

    你忍不住心底暗骂，这不二傻子吗？

    “不是，真人，我说咱俩这个沟通，是不是问题也太大了？”

    “你那法器，在何处？”

    你听了就笑，“为我所用，当然在我身上。”

    一股浊黑的炁流缠上你的身体，你的背包就落在他的手上，口红、定妆粉、护手霜、卫生纸，还有几支香筒，挨个飘出来，浮在炁团之上。

    “法器呢？”

    “啊不对，说错了，应该是在我身体里。”你故作歉意地捂了捂嘴，不待张灵玉反应，一抬手就把卫衣脱了，手还没抓上内衣扣，就又被束在身后。

    “你干什么？”张灵玉眉头深拧，绷着脸问。

    “展示法器，这个就在我身体里，衣服挡着你怎么看？”你一副认真的样子，不可思议地反问，仿佛真是对方的错。

    “我还从未听说，有什么法器能融进人的皮rou骨血之中？”张灵玉微迷着眼，似是在审探你的虚实。

    “那你今天赶上了，正好开开眼界，你快过来啊，那么远怎么看得见？”你挣了几下，又呼唤他。

    他向前走了几步，身子一阵摇晃，险些摔在地上，束缚着你的炁流也散开，在屋内混乱地飞旋。

    “你做了什么手脚！”他手撑在膝前，努力调动炁流也无济于事。

    你乐呵呵地上前，蹲在他眼前，撩起他一缕银发，“法器，你到底还要不要看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张灵玉咬牙切齿，恨恨盯着你。

    “先前我吹进来的香，你没当回事吧？”你勾着他的头发打旋，雪白的发丝缠住你的手指，柔滑如丝绸抚上。

    “原来、是那香。”张灵玉气息不稳，从牙缝挤出话来，“不会、让你得逞的。”

    原本掉落在一旁的香筒又重新被拖上空中。

    “不要——”，你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扑向香筒，却还是晚了一步，香筒立刻炸开，里面的香末纷纷扬扬飘在整间屋子里，接着他周身的黑炁四散，将屋内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竟连通个气的口都没留。

    “即便你拿了通天箓，也走不出这间屋子。”张灵玉瞪着你，眼里满是决绝。“除非我死。”

    “你！你这个人，我真是服了！”你气得不行，冲到门口，却被炁流挡开，连门环都没摸到一下。

    “张灵玉！你知道，你刚刚打碎的香筒是什么吗！”

    他却置若罔闻，一眼也没再看你，席地而坐，打起坐来修炼。

    “我之前吹得只是魂香，但你刚刚捏爆的香，可是催情的。”你怒极反笑，本来打算小做一下，完成sex任务就走，现在恐怕……

    “想和我做就直说，省得我发半天sao，配合你玩这妖女和道士的游戏。”

    “你知道我为了轻便背包，融了几支香的香末在那一支香里吗？”你看着他面色不改，清冷面庞上的两抹浮红却骗不了人。

    “十七支。”现在轮到你得意了。

    “如果不想和我发生什么的话，立刻把门打开，让我出去，我可以帮你把老天师叫过来，他肯定有办法帮你解除。”

    你虽是为任务而来，但十七支香末的后果你可承受不来，他是修炼多年的异人，你只是四体不勤的大学生一个。

    “张灵玉，你说话啊，快把这个弄开。”你伸手拨弄炁流，见他不动，急得推他。

    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抓住，扯到他的眼前，几乎快贴上他眉心一抹红点，比刚刚粗了许多的气息热腾腾地铺洒在你脖颈，清冽的双瞳氤氲着欲望。

    遭了，药劲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