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焰火(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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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灿灿见她心情不好,一路上与兰普生天南海北地聊,郄云兮只是不时附和几句,一来是心情确实受到影响,有些消沉。二来她心中也明白,慕云签了FIA已经是踩了狗屎运的事,多少是程冽看在他们过往情谊的面子上,加上赵想的一通运作,才使得程冽可以带着FIA整个班底从原公司脱身。 说来也是巧事,FIA原来的公司便是胡柳成年后从程家接过来的公司,娱乐圈的龙头易心娱乐,胡柳虽然说当撒手掌柜,但是有胡家给她的班底撑着也不至于穷途末路,况且这也只是胡家商业版图中再小不过的一块蛋糕,不过是送给胡柳的成年礼物罢了。 “小云,我们到了,送送兰老师吗?”郄云兮回过神来,只见保姆车已经开到了剧组最近留宿的酒店。 郄云兮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顺着罗灿灿的手从车上滑下,“兰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改日一定请您好好吃个饭道歉。” 兰普生性情温和,并不喜欢因为这些事与人为难,笑道:“郄小姐哪里的话,今日是我招待不周,不知道今晚的饭菜是否合小姐的口味,来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小姐吃顿饭聊聊天。” 兰普生的脸上挂着温柔又客气的笑容,权作是与罗灿灿的好友用的一顿便饭罢了,跟罗灿灿关系熟稔起来也更有利于他们之后的合作,罗灿灿见状也从中打圆场,“兰老师这么温柔的人当然不会计较这点事啦,改日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好好出去搓一顿。” 罗灿灿跟等在酒店门口的经纪人和助理招手,他们远远地跑过来给罗灿灿披上衣服,兰普生任由经纪人接过他手中的外套,说道:“那我就先上去休息了,下次有空再约饭。” 郄云兮与他点头道别,抬头却看见罗灿灿一脸的担忧根本掩藏不住。罗灿灿蹲下来将脸贴在她的膝盖上,软热的脸颊隔着薄薄的丝绸裙摆贴在她的大腿上,罗灿灿的声音闷闷的,“老婆,你离他远一点好不好,我不喜欢看到你因为他不开心。” 她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是谁,郄云兮抿了抿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了曲,抬头一阵阵夹带着水汽的风吹过头顶的枝桠,摇摇晃晃地摆动着落在她脸上的树影,她仰头之间似乎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喝酒的兰普生。 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兰普生似乎有些惊讶,旋即又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似乎不想她因为今夜的失礼感到内疚。那一瞬间涌上郄云兮心头的是难以言表的寂寞,她似乎总是因为超乎寻常人的对哥哥的执念,使得身边的所有人原谅她的失礼,担忧她的情绪。 郄云兮对着兰普生露出一个抱歉又复杂的笑,也不知道隔着这么远他能不能看见。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手放在罗灿灿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灿灿,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吧。” 罗灿灿蹲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的泪,“我只是...很担心。明明你已经离开他那么多年了,但似乎只要你们两个一靠近,一切就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她咽了咽口水,压抑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她几乎见证了这两个人所有疯狂的时刻,却明知自己的好友要再次踏进这深不见底的漩涡却无能为力。 “你回米国去...好不好?”罗灿灿猛得抬头看她,似乎心中还抱有这样的希冀。 郄云兮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我试试看,喜欢别人好不好?”郄云兮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倒影着她沉默又冷酷的神情,似乎只是作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却没有人知晓这无异于切肤之痛。 第一个一遍遍教她中文的人,告诉了她什么是月经,会在睡不着的夜晚陪她一起入睡,在那场几乎已经成为噩梦的车祸里把她从废墟里抱出来,跟她说一切都会好的。郄云兮有限的生命里几乎已经被他的名字写满了大半,他们流着同样的血脉,共享着私密的记忆,拥有着嘴角永远向下30度不悦的冷漠神情。在米国的10年没有让她在溺人的情欲潮水中忘却她的哥哥,只让她愈发积累难以负担的思念,和对他无止境的渴望。 罗灿灿半蹲起来签住她的手,眼睛坚定又温暖,“小云,别怕,世界都不跟你站在一起,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她捏了捏郄云兮的手指,继续道:“管他是什么大少爷,我都会把他绑到你身边。” 郄云兮抽搐了几下嘴唇,压抑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忍不住握紧了罗灿灿的手,忍住眼眶中的泪,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嗯,我知道。” 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亲哥哥有非分之想时,还稚嫩的罗灿灿成为了她唯一分享秘密的对象,然而那么多年来,罗灿灿始终站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这样珍贵又稀有的感情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 罗灿灿吧唧一声亲在她脸侧,转身跟她挥挥手道:“好啦,早点回去休息,杀青了我就来找你玩!还有赵想那小子,别以为他能逃得过欠我的饭。” 郄云兮回到云山时房子里依然灯火通明,却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家里的女佣一如既往地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仿佛是在黑暗中窥视他们的女巫,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老鼠毒死。郄云兮除了等女仆给她洗澡什么也做不了,但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躺在客厅什么也不思考。白炽灯照在她盖在眼睛的手上,刺眼得几乎要让她落泪。 回国不过短短几日,但她仿佛度日如年,她自以为在米国的十年已经让她长成一个足够坚强自立的人,但事实上她还是那个会追在郄沐昀身后跑的小女孩,一点都没变。 “滴——”有人用指纹解锁打开了家门,郄云兮转过头去看,郄沐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似乎喝了一些酒,虽然眼神依旧清明冷静,但从他稍微有些晃荡的身型,和间或露出的一瞬间迷茫,郄云兮还是可以判断出他已经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他站在远处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没有立刻走过来。似乎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才抬起腿朝郄云兮这边走来。他甫一靠近,郄云兮就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酒气,混着他惯常喷的香水的味道,很陌生又很磨人的味道。 他攫取了她的全部视线,填满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空间,满心满眼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郄云兮偏过头去,想要挪开,却被他高大的身子逼在沙发角落,挡住之后从背后只能看见郄沐昀一个人。他的体温很热,隔着纤薄的衬衫传递到空气中,明明身体上没有任何一个部分是接触的,但郄云兮就是能够知道,他想要被拥抱。 “在等我回家吗?”他说话时,没有什么酒气,反而有一点薄荷漱口水的味道,额前的黑发凌乱地散落着,在弥漫的白光中仿佛连眼神都是温柔可亲的。 郄云兮苦笑,他真的喝醉了,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会在客厅与她冷淡地点个头便回房。他贴在她脸颊旁边的手臂肌rou贲张,如同起伏的山峦,浓烈的属于他本人的气息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只能沉醉在他刻意营造的方寸之地。 郄云兮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贴近的胸膛,两块胸肌之间的凹槽在她的指尖滑动,他手臂动作时本就壮硕的胸肌鼓动,把郄云兮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他低着头吃吃地笑,似乎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格外得意。 “你喝醉了,赶紧回房间吧。”郄云兮作势要去勾靠在不远处的拐杖,她现在只想逃离郄沐昀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他的勾引下露出怎样下流又不知廉耻的神态。 还未逃离的纤细身影被瞬间抓住了脚踝,一寸寸地将将要远离他的女人拖回到她的怀中,静电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仿佛是什么不详的信号,似乎是塞壬女妖发出的勾引船员的歌声,如同海藻般的卷发因为多处触发的静电一缕缕地挂在他的衬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急促又不安的呼吸,郄沐昀贴在她的耳后嗅吻,如同猛虎细嗅一朵属于他的蔷薇,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今天好像喷了我送你的香水。”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颈后,像是落下了许多的吻,又像是被逗弄的蝴蝶。 郄云兮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锋利又尖锐的美貌,似乎继承了他不讨喜的母亲身上所有的恶劣因子,张扬又疯狂的嫉妒搭配着令人垂涎的美丽。他似有所感的低下头来,眼眸中仿佛坠落了云山通明的烛火,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幸福的眩晕瞬间撞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喝醉的到底是谁。 细幼的手指搭在他清晰的下颌线,伸到他微微张开的唇瓣,他没有抗拒地叼在唇间,似乎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脸上明明写满了这样的神情。郄沐昀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guntang的温度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要她醉倒在幸福的幻觉中。 他眼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现在的年纪的笑容,这个笑更像是他16岁时橄榄球获胜,或者是赢了车赛时露出的,意气风发又轻蔑的笑。 郄沐昀低下头来和她接吻,被轻轻衔在唇间舔吻,在黏腻的唾液交合中勾缠,不知不觉间被压倒在沙发上,guntang的巨物贴在她裸露的腿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裙摆里,厚实的手掌贴在她的大腿上,轻轻一圈便分开双腿让他可以顺势卡入。 散落了肩带的后背贴合在沙发上,缠在他黑色衬衫上的长发脱离时发出刺啦的刺耳电流声,可是这些郄云兮都听不到了,她的耳边是狂喜的轰鸣,奏鸣曲的小号与低音提琴一起拉响。 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爱我吧,只爱我吧。” 像是巫师的咒语,要她这只小鼠逃不脱他设下的陷阱,要她跑到筋疲力竭献出自己的心脏作祭品,才能换取他一丁点的怜爱。 你有没有那种寻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归路的寂寞感?所有地方只要花钱就可以到达,可是只有家,不是想要就能回到。只有打开家门那个人在的时候,才叫回家。 郄沐昀吻却她眼角的泪。 “少爷,夫人的电话。”张婶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同时还有呆立在门口的胡柳。 郄沐昀从她身上起身,她的发丝在一点点脱离他的身体。 郄云兮感觉到那股焰火正在退却,从张开的外焰,冰冷苍白的内焰,到仍有保留的焰心。余留冷感的焰火灼烧她的身体,又回到他的身体中再度酝酿着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