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 那你就可以和我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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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七月底，小孩正式放了暑假。 只是最近，小孩来袁裴家的频率逐渐低了。 每次见到小孩，袁裴都拉着她左看右看，检查她身上是不是又添了新的伤。 所幸没有。 小孩知道她在看什么，于是乖乖地一动不动，任她检查。 ……太近了。 小孩蹭到她的发丝，闻到很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他最近都不打我……他最近好像忙着谈恋爱。” 那男人仿佛迎来人生第二春，俨然一副坠入爱河的样子，被他的相亲对象迷得神魂颠倒，满嘴甜言蜜语装得人模人样，对女人百依百顺。 mama曾经也被他这样哄骗吗？ 小孩为女人可能即将迎来的轮回般的惨痛命运叹息，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并不是多么正义的人，自己的人生尚且还自顾不暇，无权也无心出手干涉。 “只是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这些天突然要拉着我演什么父女情深。” 小孩蹙眉，言语间显出些许烦躁。 女人不过是客气几句我最喜欢女孩了，你真是一个好爸爸，男人便真把自己当成了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好父亲。 小孩的平静和她的温柔一样，像是长在身上的一层壳，袁裴实在很少见小孩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袁裴的看法与小孩并不相同。 “就算是演，能演也总是好事。” 只要你不再受伤就好。 袁裴想，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她当然没有天真到认为男人真的会就此转性，但即使是虚假的安宁也总归是好事。 小孩可以更加安稳地读完高中，考上一个很不错的大学，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去她想去的未来。 高中时的袁裴也是抱着想要彻底逃走的想法拼命读书，只是最后父母仍瞒着她，把志愿改在了本市。 都过去了。 那样的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但小孩和她不同。 她的小孩会是最最自由的飞鸟。 袁裴将自己的那份希冀也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可以资助小孩读完大学，以一个普通的好心的长辈兼朋友的身份。 袁裴不介意再用一次已经被用烂了的投资的说辞。 这的确称得上是一种投资。那足以将小孩压垮的“天价”的学费，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袁裴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直到小孩再次开口将她唤回。 “可是，我会想你的。” 小孩的声音闷闷的，看向她的眼睛里写了几分委屈。 袁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觉得自己像在摸一只可怜的小狗。 “好啦，又不是见不到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今天也是一个小孩不在家的夜晚。 洗完热水澡后懒懒地躺在床上的袁裴，绝对想不到几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迎接了一个可恶至极的醉鬼，发生了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的事。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晚上的，谁会来敲她家的门呢？ 袁裴顿时生出几分警惕。 而在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袁裴的心瞬间放得很软，惊讶道： “鸥？你怎么……你不是有钥匙吗？” 小孩的面色通红，眼睛蒙着一层水雾。 袁裴闻到很重的酒气，不禁皱眉。 “啊……忘记了……” 小孩的反应变得很迟钝，眸中显出迷茫的神色。 袁裴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把小醉鬼接进家，小心翼翼地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 袁裴摸摸小孩的脸，半是心疼半是诘问。 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都要烧起来了。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呢？ 王鸥艰难地回忆起几个小时前的事。 男人一身酒气，把桌子拍得作响，招呼她：“来，咱爷俩喝一杯！” 王鸥冷淡地瞥他一眼：“我不喝酒。”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像她预料中那样大发雷霆，反而阴森森地大笑起来。 “有出息了啊！你是不是天天往那边的小区里跑？” 王鸥的心骤然沉了一下。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什么都知道！那小区里住的可都是有钱人！” 男人一边掐着她的脖子给她灌酒，一边得意地放肆大笑，语中夹杂着“包养”“出去卖”的字眼。 男人醉成一滩烂泥，呼呼大睡说着梦话时还在嘱咐她，“多捞点钱”。 王鸥尚还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几乎凭着本能找到了袁裴家。 袁裴看小孩费力地回忆着，好像组织了半天语言都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忍不住叹气。 算了，小孩不说她也明白，自然是和她那个不靠谱的爹脱不了干系。 “怎么大晚上的跑过来？” 袁裴又问。 “因为我想见你。” 醉鬼这次回答得倒是既快速又流畅。 “你真是……” 袁裴哑然。 怎么都醉成这样了，还尽说些让人脸红的话。 不知是否是因为酒精分子在空气中扩散，袁裴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这是几？” 袁裴晃晃食指。 “袁裴，我是醉了，又不是傻了。” 小孩眼睛湿漉漉地看她，很委屈地表示不满。 袁裴哑然失笑。 “这是、手指。” “……” 我原本确实觉得你只是醉了。 但你要这么回答，那我可说不准了。 “渴……” 小孩哑着声音，低低地开口。 “我去给你倒杯水。” 袁裴闻言起身，小孩却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 小孩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要丢下我……” 她看起来明明那样脆弱，动作却很强硬。 袁裴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被她牵制住了。 不是你说渴的吗！ 袁裴气结。 算了……她和一个醉鬼较什么劲…… “我不走，你不是渴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袁裴好声好气地哄她。 “好……” 小孩想了想，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巧。 袁裴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在心里嘀咕，这小屁孩手劲真大啊。 袁裴去倒杯水的功夫，小孩就不见了踪影。 她心中的弦还没来得及绷紧，就发现这不安分的小醉鬼是窜到了她的卧室。 袁裴沉着脸走过去，刚想开口和她生气，就在下一秒听到小孩问： “照片呢？” 小孩望着墙的方向。 袁裴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什么照片？” 小孩看了她一眼，又指指墙：“结婚照。” “当然是扔了啊，我和他都离婚了，我还留着照片做什么。” 袁裴感到奇怪，随即又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你真傻啦？” 连我离婚了都不记得的那种？ “你和他离婚了……” 小孩皱眉，好像很努力地在回忆。 突然，小孩眼睛一亮： “那你就可以和我结婚了吗？” 袁裴被她呛了一下，手里的玻璃杯都差点没掉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酒啊……” 袁裴难以置信地长叹一声。 小孩独自品味了半天，好像明白了她是在说自己的话荒谬。 “袁裴，我没醉。” 小孩很执拗地看她，声音里满是委屈。 鬼才信你没醉。 袁裴突然觉得心情很烦躁。 她不想再对上那双眼睛，便自顾自地坐到床边，出声敷衍着： “嗯嗯，你真聪明，还记得我叫什么。”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小孩压在了床上。 tbc. ＊报一丝，没do成，下章do吧。但我觉得这章的氛围感还挺色的，很暧昧，我很喜欢。下一章可以看到主动的诱受裴哦，可以期待一下。以及，裴姐为什么独自高燃励志剧真的有她的原因。都过去了，她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