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了浴室，无心把兽皮铺在地上。

    “先躺在这上面，我去拿东西。”萧瑟听从安排，朝着池子仰面躺下，把头发向上顺到温泉池子里。

    兽皮软和，温泉也热气腾腾，萧瑟舒服地闭上眼睛，无心进出几趟也懒得睁眼，直到耳边传来有人入水的声音。

    “你怎么下水了?”萧瑟撑起脖子向后看，无心只着里衣，浸在水里的白衣微微浮起，只有衣领还干着。

    “这样洗不方便点儿?”无心撩了把水浇在萧瑟垂下来的头发上。

    萧瑟回正脖子平躺，“拿我的洗头水泡澡，我是没意见，宗主随意。”

    无心上前一步，双手托起萧瑟的头，从里向外理了下头发，故意凑在萧瑟耳边摇头晃脑地说:“本、宗、主、也、没、意、见。”然后趁着萧瑟要反手打他头时迅速退回原位。

    “先把头发打湿?”无心迅速恢复正形。

    “嗯，最好都打湿。”萧瑟蹬着脚向上挪，确保后脑勺的头发也能沾上水。头刚悬空，无心就抬手托着。

    “不用扶着，这样不难受。”萧瑟又向下挪了点儿，脖颈着力，不至于让头坠着不舒服。

    萧瑟还睁着眼，无心拿起水瓢舀起水顺着他的发际处浇下。有几滴水珠跳了出来，粘在萧瑟睫毛上，惹得他连续眨了几次眼睛。无心看到这一幕，抬起另一只手罩住了萧瑟的眼睛。

    眼前倏地一黑，还弄了满脸水，惊得萧瑟一颤，无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也是水，连忙挪开手。

    “怎么？顺道给我洗把脸?”萧瑟抹开脸上的水。

    “...是想给你遮眼睛挡水的，忘了手上有水，对不住。”无心赶紧道歉，这讨饶的语气让萧瑟十分受用，于是他闭上眼睛，“不打紧，我闭上眼睛就好了。”

    舀着水细细打湿了头发，无心问萧瑟下一步要做什么，“拿香胰皂在手上揉几圈，然后双手打出沫，先涂在头皮上，接着反复两次打沫，抹在发中、发尾，这是第一遍，第二遍再重复一次。”萧瑟一边说，一边用手挥在空中演示着。

    “好复杂，你平日里都是这样洗吗？”

    “嗯，所以才把洗头和洗身子分开，不然太费时了。”

    “那还是没头发好。”无心拿起一块香胰皂在手里揉搓出泡沫。

    “是啊还是没头发好，你可别吃这个苦。”自以为打消了无心对长发的好奇，萧瑟很是愉悦。

    无心把满是泡沫的手放在萧瑟头顶，像刮腻子一样把泡沫抹在头发上，“就这样？”

    萧瑟“啧”了一声，“得手伸进这样来回抓啊，难不成只洗最上面一层头发啊！”

    “哦。”无心小心翼翼地手伸到萧瑟头发里，用指腹按摩着头皮，揉开泡沫。

    “对，学得挺快。”萧瑟享受地挪了挪脖子。

    洗完头顶，无心又重复了一遍打沫，拢起萧瑟头发中断搓揉。

    萧瑟闭眼享受着，鼻子却嗅到与刚才不一样的味道，“怎么味道不一样了？”

    无心手里动作没停，“刚才那块香胰皂是玉兰花，这块是山茶花。”

    “还真要混起来啊，这一会儿得成什么味儿？”萧瑟忍俊不禁。

    无心又拿起一块香胰皂，凑在鼻边，“嗯！再来个茉莉。”

    ...有着头发主人的纵容，第二遍洗头又依次叠加了桂花、梅花、海棠花的味道。

    “我都闻不着味儿了。”萧瑟揉了揉鼻子。

    冲掉了最后一丝残沫，无心捋了遍萧瑟的头发滤掉水，从岸边拿过布子全部包裹住，又双手扶着他的头两侧，凑近发顶处闻了闻，“现在闻起来还是玉兰花味道重一些，还有桂花，其他的不算明显...你喜欢什么?”

    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近，无心的声音好似直接从头骨打进萧瑟耳朵里，叫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萧瑟立马抱着头顶坐起身，“我先出去了...这儿好热。”

    “好，衣柜里还有布子，先擦擦头发。”

    “嗯。”萧瑟没回头看他，双手扶着头上的布子，逃也似的离开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