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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微微颔首,江鱼领着安史二人在三名侍女的带领或者说搀扶甚至可以说是搂抱下,行进了后花园。江鱼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自称柴静的男子那敏锐的目光在自己的一对手掌上看了又看。江鱼不由得心里暗笑,自己刚刚进了一个大境界,一对手掌皮肤虽然略微有点发黑,皮肤却是细腻娇嫩,比那豪门千金的小手还要好看得多,他又怎么可能从自己的手上看出任何东西来?

    只是,这柴静的功夫很是不错啊。江鱼的灵识在靠近他的时候,居然都受到了一种古怪的力场而被迫滑了过去,根本抓不住他的实体所在。若非这柴静的道行比江鱼还高,就是他身上有某些奇异的宝物。“嗯,不可能罢?若是柴静的道行真的比我还高,他在小小一个寿王府做什么长史啊?就算去皇宫供职,皇帝都要给他一个高官做的,给一个王爷做奴才,很过瘾么?”

    不过,在江鱼回头望那柴静的时候,却看到柴风正一脸气极败坏的凑在柴静身边说着什么,江鱼顿时心里一愣:“他奶奶的,又是柴家的人?你说你好好的柴家子弟,不去朝廷里做官,跑来王府厮混什么?若非这寿王李瑁和我大哥私下的勾结太多,根本没人能坏了他们的交情,否则被你这柴静在那王爷面前挑拨几句,我岂不是又得罪了人?”

    或许早就受到了交待的缘故,江鱼一行三人被带到了花园正中濒临一汪清池的一席酒桌上,距离那正中雕龙画凤的主席也不过数丈远近。此刻远远近近花丛假山附近的酒席上,都有人骆绎落座,环佩声声、光影迷幻,加之这花园中点灯的乃是东海鲛油,又在假山内焚烧了大量的龙涎香,整个花园内香烟弥漫,馨香浓郁,好似仙境。又有淅淅沥沥的丝竹声从水池的另外一侧花林中传来,更添了几分风姿韵味。

    众人面前酒席上的筷子,都是象牙镶嵌银花而成,调羹、碗盏更是琉璃质地,在那四周灯光下,这一套套的餐具流光溢彩,富贵景象远不是俗人所能想象。加上那身边娇滴滴轻言细语款款相待的侍女,更让人神魂颠倒,不知道天上人间、今夕何年。安禄山、史思明早就成了张大嘴的蛤蟆,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种场合,他们这两个出身于依附大唐的胡人部族,半辈子只在军中打滚的人物,那里见识过?

    不要说他们二人,就是李林甫在家中纵然是蓄养歌伎纵情放荡,江鱼却也是没有参合过这些奢靡场景的,如今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浑然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要说什么要讲什么。李林甫出门前只是带着笑容要他吃好喝好,江鱼总算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除了吃喝,他还能干什么?看看附近的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个笑容满脸的相互搭讪说笑,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得来的这种随便找个人就能攀上交情的本事。

    正在无聊的时候,寿王李瑁阴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穿了一件王袍,头上戴了一顶双龙捧日冠,身前身后跟了十几个护卫、太监,慢吞吞的从不远处的一间花厅内行了出来。看到李瑁走出来了,四周那些男女同时站了起来,李瑁立刻双手一按,笑道:“今日百奇宴,吾等只说欢欣快活的事情,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诸位卿家请坐,请坐。”

    言笑中,李瑁直接走向了江鱼他们这一桌。接过身边太监递上来的金杯,李瑁对江鱼敬了一杯酒,笑道:“威武伯身体可大好了?两年前本王就想要和威武伯亲近亲近,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以后,威武伯可要来小王府上多走动走动。”他一边说话,一边看了看四周诸人的反应,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江鱼同样是微微一笑,寻思道:“老子刚来长安的时候,估计你还没想到要拉拢老子。等得老子给皇帝立下了几分功劳,你看出老子一身的本领值得被你收买啦,你他奶奶的又被皇帝打了棍子,缩回王府修养去了。嘿嘿,等你屁股刚结疤,老子又被打成重伤,修养闭关了一年多,难怪今日才巴巴的跑来拉拢我,却比你那太子大哥要聪明多了。”

    心里是这样想,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江鱼只是诚惶诚恐摆出了一副臣子应该有的受宠若惊的面孔,端起酒杯和李瑁碰了一下,大声道:“王爷说得哪里话?得蒙王爷赏识,这是臣的福份,日后还要请王爷多多照应一二才是。”江鱼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瑁,和李瑁一起将酒喝下。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除非李瑁做了太子,否则刚才说得话,全部是废话。

    不过,姿态还是需要摆的,李瑁很亲热的拉着江鱼说了一通的废话,在花园中所有宾客面前给足了江鱼面子,又咸不咸淡不淡的对安史二人鼓励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主席上。刚刚在主席上坐定,李瑁又朝着江鱼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这才举起金杯笑道:“诸位,今日我等不分君臣,在场的只有朋友,大家满饮此杯,尽情快乐才是。”

    目光朝着花园一扫,李瑁笑道:“此次有那本朝的附庸小国,给父皇送来几件希罕希奇的玩意,本王得父皇恩典,受了一份赏赐。本王寻思着,就以本王一个人的福份独享了这些希罕物事,怕是要折福的。故而,本王特意请了诸位同享,也分润分润这点天地间的灵气才是。”说话间,已经有侍女串花蝴蝶一样端着大个的银盆银盘,将老粗老长的鲜藕,一块块鲜香肥嫩的烤rou,块头大得没天理的蒸鱼等佳肴美味送了上来,花园中顿时香气四溢,宾客们个个欢呼起来。

    江鱼面带微笑,一边听着李瑁在那里不断的废话,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给不远的柴风。柴风自从坐到了座位上,就不断的拿着一对阴狠的眸子盯着江鱼看,江鱼却哪里肯吃亏,他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自然是用更加凶狠的眼神反盯了回去。若非那柴静正带着一帮子王府的人在一旁伺候着李瑁,怕是江鱼早就暗地里下手给柴风一点苦头吃了。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发狠时,香风飘荡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眉心画着一朵梅花的咸宜公主慵懒无力的被几个侍女簇拥着,从那水池边的玉石甬道上行了过来。这公主却也不去李瑁的主席上,而是赶走了江鱼身边的安禄山,顺势坐在了江鱼身边,一只手已经很自然的搭在了江鱼的手臂上。

    江鱼吓了一跳,反手一掌拍掉了咸宜公主的小手,低声喝道:“公主,你这是作甚?众目睽睽之下。”

    咸宜公主‘嗤’了一声,冷笑道:“众目睽睽怎地?本宫还委屈了你不成?”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娇笑道:“早就听人说啦,咱们的江大人就算是逛青楼,也是只请姑娘们唱曲子,从来不敢在那里过夜的。江大人啊,你是身子有病呢,还是胆子小啊?”咸宜公主眼波流转,**分的美貌被她发挥出了十二分的风sao,旁边安禄山手一松,‘当啷’一声,他的酒杯已经摔在了地上。

    “呵呵呵呵!”咸宜公主很风sao的看了安禄山一眼,笑道:“你这大胡子却也有趣,怎么,本宫美么?”

    安禄山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急忙点头道:“美,美,美得不得了,他奶奶的,比老子干过的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美。”

    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却换来了咸宜公主志得意满的娇笑,她抖着一对胸脯,得意的朝着安禄山抛了个媚眼,这才用手轻轻的在江鱼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低声说道:“我是代表我王兄来给江大人您传个信的。知道江大人您武功高强,天下少有人及,想必太子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江大人你的。所以呢,王兄想要江大人帮一个忙。”

    “帮忙?什么忙?”江鱼端着酒杯仔细的打量着这琉璃酒杯上光怪陆离的花纹,神色间纹丝不动,淡淡的说道:“我大哥和王爷可是有交情的,这些事情,背后偷偷的给我说就是,何必大张旗鼓的把我推到明面上来?尤其公主对我如此亲热,不怕有人吃醋么?”

    “切!你说杨洄那个窝囊废?他敢怎么的?今夜你去我房里,看看他敢不敢说一句话?”咸宜公主半真半假的看着江鱼,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你怕什么?你害怕什么?不就是王兄请你吃了一顿饭,当着这么多人和你说了几句话么?你害怕什么?”

    顿了顿,咸宜公主冷笑道:“这也是为了你好,若不是今日请你来我王兄府上赴宴,怕是明儿个太子就派人来请你啦,你是去太子那边呢?还是来我王兄这里?与其让你为难,不如你先来我们这里打个转儿,断了太子的念头也好。”

    江鱼看着咸宜公主苦笑:“太子怎么会想到来拉拢我?需知道我大哥和公主你母妃的关系,却是明眼人都知道的。太子没蠢到来拉拢我罢?反而是这次酒宴,让我受了多少妒忌啊?你看看对面那柴风柴大公子,他的眼神都恨不得一口将我吞下去哩!”

    不屑的扫了一眼柴风,咸宜公主很明显的做了一个让柴风转过头去的手势,随后说道:“柴风是一个很好的做奴才的人选,怎能和你比呢?不遭人妒是庸才,你这样的人,王兄和本宫都觉得,先抓在手中才放心哩,是不是?”她对着江鱼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好似都快要靠近了江鱼的怀里,语声细细的说道:“江大人,本宫也恨不得一口将你吞下去哩,今晚你可有空?”

    旁边安禄山浑身都痒了起来,下体更是极其不堪的鼓起来老高,他死死的盯着咸宜公主,若非自己和她之间身份差距太大,安禄山差点都要举起手来叫嚷了:“咱家今夜有空,有空得狠哩。”安禄山心里那个发烧啊,就好似一盆滚开得油泼在了心头上,那个难受劲,就不要提了。幸好安禄山还知道一点分寸,否则他现在都扑上去啦。

    江鱼笑啊笑的看着咸宜公主,过了半天才摇头道:“明日就要带人出京替陛下公办去啦,怕是没空陪公主赏月品酒了。再说了,咱也不想驸马大人他拎着刀追杀咱啊?公主盛情,江鱼心领了。”嘴里说得是光明堂皇的,可是心里呢,江鱼还是有点动心啊。抓了抓胡须渣子冒出来一大片的下巴,江鱼趁着四周人不注意,狠狠的一手在咸宜公主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咸宜公主身体一软,差点没滚到地上去,她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江鱼,似笑非笑的骂了一句:“该死的东西,嘻嘻,看你说得道貌岸然的。”江鱼手上的热力,差点就没把她的身体给烤化掉啦。反手狠狠的在江鱼的大腿上拧了一记,咸宜公主低声笑骂道:“好啦,今天正事就谈到这里,以后帮我王兄办事,好处在后面呢。”

    说笑了几句,弄得那史思明的脸色都红得好似火一样了,现已公主才把话题给转回到了正事上:“等你这次帮父皇办事回来,找个机会把太子身边的那个行军主薄刑天倻给杀了罢,没了那家伙给太子出主意,想要把太子推下去,可就容易多啦。有那家伙在太子身边,太子做事都是循规蹈矩的,想要找他的纰漏都难哩。”

    江鱼缓缓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看安禄山和史思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听到了咸宜公主说话的安史二人膨胀的**猛的消散,面色变得有点发白,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江鱼,唯恐江鱼又要把这件事情,也交给他们去办。胆气还没有锻炼出来的他们,深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漩涡,前途无亮啊。

    江鱼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吓得安禄山和史思明面如土色,浑身战栗好似筛糠,差点没趴在了地上――“些许小事,算得了什么?公主放心,等得这次回京,刑天倻自然授首,只是公主切切不可露了口风,说是和我江鱼有关。唔,安将军、史将军,这份功劳就让给两位如何?拿那刑天倻的人头,换二位被高升重用,可算得合算?”

    目露凶光的江鱼死死的盯着安路上,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拔刀劈砍的威势。安禄山早被李林甫以心计收服,最近一年多时间滞留京城,见到李林甫所言所行大是高深莫测,自诩心计深沉的安禄山,早已被李林甫吓住。如今再面对江鱼这个一指头就可以捅死他的可怕高手,安禄山更觉得数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了心头上,和史思明差点就哭了出来。

    咸宜公主微微一笑,手指头在安禄山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你这个废物,看起来偌大一个块头,怎么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就是杀一个人么?你们这群军汉,不是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人和杀鸡,又有什么不同?办好这件事情,我教王兄好好提拔你们,再给你们几百两金银的赏银,岂不是快乐么?”

    甜腻腻的香气在安禄山的鼻头盘旋,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来自于咸宜公主嫩手的细嫩酥滑,安禄山一时间色心压过了胆子,直着脖子低声喝道:“公主所言极是,无非是太子府上的一名主薄,杀了就杀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杀了他之后,这善后之事?”

    咸宜公主很不负责的指了一下江鱼,掩着嘴笑道:“有江大人这位掌管大唐秘密刑罚的花营营头在这里,害怕被人查出来不成?”

    安禄山、史思明对视一眼,富贵险中求啊,两名血统中就充满了杀戮暴虐气息的胡将,一时间已经下定了决心。登天的梯子就在眼前,他们两个,可不是那种闲淡无为甘心在军队的下层厮混一辈子的人哩。手掌大权、富贵美人,可是他们做梦都在想的东西。于是,安禄山毅然朝着咸宜公主点点头,手掌轻轻的朝着下方一劈,低声道:“只要安排妥当,那厮死定哩。”

    咸宜公主、江鱼对视一眼,同时微笑起来。咸宜公主的小手轻轻的在江鱼的大腿根部摸啊摸的,渐渐的就摸到了尴尬的地方去。江鱼一口真气镇住了自己的血脉阳关,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身体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郁闷得咸宜公主差点发狠狠狠的揪他一记。

    此时,酒过三巡,各种稀奇古怪的菜肴瓜果也上了无数,一干人已经是喝得面红耳赤。又有那放荡的豪门子弟在大庭广众之下吞服了‘五石散’,一时间脱去了身上的外衣,敞开胸怀就穿了一条亵裤在那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散发药力,乐得寿王李瑁鼓掌大笑,各种奇技yin巧的玩物也送了上来,花园内顿时渐渐的变得不像话了。刚才还衣冠楚楚的公子、贵妇,已经拉拉扯扯的勾搭在了一起,上演了一幕大唐朝最为荒唐的活戏。安禄山、史思明看得面红如火,下体鼓起来尺许高,看得咸宜公主又惊又喜,好似恨不得一手抓上去。江鱼却是看到众生景象,不由得皱眉道:“难怪大哥不来赴会,也难怪这里看不到几个老成的人物,怎生王府的酒宴,会变得这样?”

    咸宜公主嘴巴一撇,不屑的看了江鱼一眼,冷笑道:“你装罢,装什么正人君子呢?”她用力的揪了江鱼一记,愕然发现江鱼下体坚韧好似钢筋,绵软却有无尽的反震力量,不由得惊喜道:“嘻嘻,本宫今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却不要生气就是。你当年不是要张说那死鬼把女儿嫁给你么?张说却是不允,只说柴风那小王八蛋是饱学士子有为俊彦,哪知道那张冰云嫁了过去,和青楼的女子有何区别?”

    江鱼目光一凝,猛转过头来看着咸宜公主低声喝道:“你说什么?”

    咸宜公主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酒,笑道:“我说那张冰云呀,在柴风家里和青楼女子没甚区别,柴风经常召集人夜间酒宴,妻子侍妾都是共用的,那张冰云的一点朱唇,也不知道多少人尝过了。”她乐悠悠的看着江鱼,嘻笑道:“你可知道五石散中参合了什么药物么?那些男人身子都不行的,但是服下这药之后,一个个比发春的公牛还厉害十倍哩。”

    江鱼的脸色整个黑了下来,肃杀的寒气吓得咸宜公主、安禄山、史思明不敢动弹。缓缓的江鱼站了起来,好似一缕幽灵闪到了柴风所在的那桌酒席边,一手一个抓起了正在纠缠张冰云的两个贵公子,手一扬,两名腰间佩戴着银鱼袋的公子哥惨呼一声,已经被江鱼丢飞了十几丈,重重的砸进了旁边的水池里。

    柴风猛的跳起来,指着江鱼怒声喝骂道:“江中游,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那两位大人是谁?”

    一拳,力道沉重的一拳轰在了柴风的面门上,柴风仰天喷出了一大把光灿灿的牙齿,仰天就倒。一脚,无比阴毒狠辣的一脚踢在了柴风的小腹上,江鱼脚尖微微一偏,脚跟已经踏在了柴风的下体,柴风‘嗷呜~~~’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嚎,嘴里喷着无数酒肴的残渣以及大口大口的鲜血,好似草把儿一样飞了出去。

    一拳,一脚,吓得那附近几桌酒席上的宾客逃之夭夭,王府的护卫紧张的冲了过来。

    江鱼却是老神在在浑然不在意的朝着李瑁一拱手,扬声道:“王爷,臣失态了。今日之事,还请王爷帮忙压服一二,日后江鱼定有厚报。”

    凶狠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李瑁身边正要扑过来的柴静,江鱼蒲扇一样的大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张冰云的脸上,随后一手抓起张冰云,好似扛草包一样的扛着她就走。两名王府的护卫正要拦住江鱼,却被江鱼一脚一个踢飞了老远,倒在地上哪里爬得起来?

    安禄山、史思明眼看得江鱼闹出了大是非,恋恋不舍的看了咸宜公主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李瑁呆了呆,眼里闪过一缕极其浓烈的笑意,一手抓住了身边正要扑出去攻击江鱼的柴静,放声道:“无事,无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诸位尽管欢乐,尽管欢乐。哈哈哈哈哈!玉环,还不快快将那新演练的‘霓裳舞’演出来?”

    花园内顿时丝竹悦耳,琵琶声一阵阵好似惊涛骇浪般掠过了花园。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身披彩衣狂舞而出,整个花园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宾客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在池塘里扑腾的两个倒霉蛋以及在地上挣命的柴风,还有走过去救治他们的王府护卫,其他人都沉迷在了那狂热而无比优美的舞蹈中。

    王府大门外,江鱼将一声不发的张冰云横搁在了马鞍上,自己拉着缰绳就走。安禄山想要拍江鱼的马屁,谄媚道:“江大人不愧是江大人啊,做事就是有我们北疆男儿的豪气!他奶奶的,咱们兄弟也不过是带着军队偷偷的去突厥人的部落里抢几个女人过瘾,他奶奶的江大人居然敢在王爷的府上抢女人,这个,这个,相差何止,何止什么?”

    史思明挑起大拇指,补充道:“这个,就是云和泥巴的差距啊,大哥,江大人今日可是大显神威,抢了女人,王爷还帮着擦屁股哩。”

    江鱼听得那个腻味啊,猛回头吼了一嗓子咆哮道:“他奶奶的你们两个再不闭嘴,老子就生撕了你们!”他狠狠一个鞭腿诡异无比好似巨蟒翻身一般抽在了路边一栋宅子的围墙上,‘轰’的一声,十几丈长的一段围墙顿时化为灰烬,吓得大街上往来的人以及一队巡逻的士兵呆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安史二人彻底服气了,江鱼这一腿产生的破坏力,是他们两个要拎着重锤大斧劈砍一个时辰才能达成的,由不得他们不服气、不敬畏、不产生惊恐之心。

    马背上,张冰云突然冷冷的说道:“你带我去哪里?你能带我去哪里?”摇摇头,张冰云叹道:“小鱼,送我回柴家。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江鱼就好像没听到张冰云的话,他拉着缰绳,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安将军、史将军,明日你们去花营,领上三百精骑,汇合我后一大清早就出发。这一次,是送到手上来的功劳,放过了岂不是可惜么?你们却也不用上前厮杀,只要带上弓箭防备他们逃走就是啦。”

    絮絮叨叨的,江鱼将这一次追杀扎古浑一伙马贼的事情交待了清楚,安史二人一听说自己不要上前拼命,顿时乐得连连咧嘴大笑,怪异的笑声在夜空中传出了老远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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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蝉、螳螂、雀、弓箭(12095字)5.11

    抛开长安城内一切烦心烦人的事情,江鱼领着三百精骑以及花营三十五名簪花郎,分别由安史二人和风青青等四个班头率领,一路疾驰换马不换人,只是用了数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灵武一带,驻马黄河边。此时正当春夏之交雨量充沛之际,黄河河道极宽、水量极大,水雾翻滚响声震天,真如一条怒龙在天地间扭曲翻滚,有无穷尽的力量和威势。风青青等簪花郎却从没在黄河边上厮混过,猛不丁的看到面前这条充满生机和力量的河流,不由得屏住呼吸,半天动弹不得。

    安史二人却久在边疆厮混,和突厥人打打杀杀的闹了好几年,这黄河奔驰的景象,却是见得多了,见到风青青他们这等没见过市面的年轻人面对黄河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心底讥笑,大有不屑之意。江鱼跳下马来,蹲在河边抄起几捧河水洗了一把脸,只觉清凉之意浸润全身,大是爽快。他回头笑道:“赶了几天的路,这天气却是热得没天理王法了,大家赶快梳洗一下修整片刻,按照灵武地方官的说法,扎古浑一伙人最近几日就在附近侵扰哩。”

    招呼一干属下下马休息吃一点干粮果腹,江鱼冷笑道:“好胆量呵,居然杀过黄河来了,不过百多人的队伍,果然是好胆量呵。”

    风青青在一旁撕扯着一块rou脯,一边吞咽一边含糊的骂道:“这也是地方府卫衙门无能,四五千府兵围追一百多人,居然被他们打了个抱头鼠窜,实在是无能到了极点。他奶奶的!”骂到这里,风青青脸上却也忍不住一红,眉目间有一丝悲凄之意,地方府卫是无能了一点,但是他们花营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五百多簪花郎被派去追杀这干人,只有十几人逃了回来,面子也丢光啦。

    一行人正在河边骂骂咧咧,极有行军打仗经验的安禄山猛的抬起头来,指着极远处一缕细细的黑烟叫道:“江大人,那边出事啦,咱们运气不错,若是没弄错的话,扎古浑他们就在那里造孽哩。干啊,隔着三十几里地,这黑烟还看得这么清楚,他们烧了多少房子?”

    江鱼一骨碌的跳起来,朝着那边眺望了一阵,皱眉道:“三十几里?你怎看出来的?”

    安禄山有几分得意的笑道:“大人,这就是咱们这群军汉的本事啦。要说打架决斗,咱不如您;要说领军厮杀、伏地听声、观风望火,这些本事,您就不如咱们啦。”他指着那极细极淡的一缕黑烟笑道:“待会到了地方您看,保证就是三十几里路远近,绝对不会出错的。”

    江鱼看了安禄山一眼,猛的挥手道:“花营所属将身上全部累赘丢下,只要兵器和暗器,安将军、史将军带领兄弟们从后接应,随机应变就是。”跳上马,江鱼随手从马鞍边弓囊内抽出一张通体灰白长有七尺许的长弓,正是无凡叫他拿来练手的,以鲲鹏肋骨锻炼而成的‘天狼弓’。有了铁身的rou体修为,江鱼觉得自己也有这个资格将这柄强弓拿出来使用了。

    数十名花营所属面色严肃的策骑紧跟在了江鱼后面,他们一个个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打点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前方若真是扎古浑,这群穷凶极恶的马贼,那光辉的战绩却是在花营的档案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的――两座小城被攻破、数十处村镇被屠戮、地方府兵折损千多人、花营精锐被干掉数百人。江鱼这次只带了他们三百多人前来追杀这批马贼,说实话,这群簪花郎心里都没有一点底儿。

    一行人急速朝着前方逼近,但是距离江鱼他们十几里的山林中,一队黑衣黑甲精悍异常的骑兵,正缓缓的随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运动。一身黑甲,手提一柄黑漆漆沉甸甸乌油点钢枪的高仙芝一马当先,身边一名全身笼在黑衣内,只露出两只眼睛,头皮上却没有发髻的枯瘦男子正沙哑着声音禀告道:“护法,那江鱼等人已经发现了扎古浑一干人的踪影,如今正急速前进哩。”

    高仙芝冷冷的一笑,手一挥淡淡的说道:“继续探查,哼哼,这小子的运气不错呵。也好,让他们先交手就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数百名精悍的骑士,高仙芝喝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这次若是能顺利的铲除那一干突厥贼子,本将军定然受皇上重用,你们也都有好处。”一干精骑轰然应诺,沉沉的杀气弥漫而出,好似乌云一样笼罩在山林中。

    ‘嗤嗤’几声轻响,那黑衣男子已经轻身跳跃了出去。在他身边另有几条黑影从附近树梢头突然闪现,一行人好似山猿一般灵巧,借着树枝、山藤的帮助,一会儿的功夫就去得远了。

    江鱼他们前进了三十几里地,果然到了一个刚刚被焚毁的村子。看这村子的范围大概有五六百人的规模,如今却是已经变成了死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堆放在村子正中的空地上,四周一圈儿都是被扒光了衣物的女子,白花花一片的身体在阳光下极是刺眼。这些女子浑身伤痕累累青紫处处,下体更是狼藉一片,显然都是被人**而死。

    安禄山一看到这遍地的尸体,再看看那一圈儿死在地上的女子,不由得仰天长叹:“他奶奶的,这群马贼好不地道,怎能如此浪费哩?”

    风青青横了安禄山一眼,怒道:“什么叫做浪费?”

    安禄山脖子一扬,冷哼道:“我们兄弟在平卢带兵打突厥人的时候,每次抢了他们的部落,那些丑陋的女子当场玩了杀了也就罢了,美貌的女子总要带回营地里多干她几天几夜的。你看这群混帐东西,地上有几个女子美得都在滴蜜糖哩,怎么就这么杀了?岂不是浪费?真正是,暴殓,那个什么,天物啊!”他极少有的吊了一句书袋。

    横地里一脚飞出,将安禄山踢下了马背,江鱼怒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否则老子拍碎你的脑袋!他奶奶的,突厥女子管你杀死多少,这可是我们大唐自己的百姓!能有你这么说的么?”看到安禄山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不敢说话,江鱼冷哼道:“安禄山、史思明,你们率领三百兄弟紧随其后,风青青你们跟着我,循着这群杂碎留下的踪迹追上去!他奶奶的,只要在鱼爷我面前露出了痕迹来,还由得他们不死么?”

    此时江鱼心中杀机大盛,从那群精骑的手上抢过了几壶长箭挂在自己马鞍前后,‘吁’了一声,领着花营中人就走。这三十几个花营下属都是被李天霸精挑细选出来,得了江鱼传授的好手,不要说地上那乱七八糟极其醒目的马蹄印,就算几只虫子爬过的痕迹,也都被他们找出来了。一时间前后分成了两队人马,江鱼领着花营的人在前,安史二人带了三百精骑缀在后面三五里的地方,顺着痕迹就追了下去。

    一路追出了五十几里,前方留下的痕迹突然变得几乎无法察觉。扎古浑一干人能够在突厥横行,自然有他们一套保命逃生的法门,也许是发现后面有人追踪,他们已经用马贼自创的手段消去了一行人留下的痕迹。奈何江鱼如今统领的一干人,都学了一点望月宗秘法,这群马贼的手段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层次相差太远,照样是稳稳的缀在了他们后面。

    这一追踪,就耗费了数日的时间。扎古浑等人不断的变化前进的方向,仗着他们的马好、马术精以及耐力坚韧,好几天的时间就在不断的赶路中度过。他们似乎根本不需要下马休息,一直都在用很快的速度不断的逃遁。江鱼他们甚至在追踪的过程中发现了几匹累死的突厥战马,可是依然无法追上这群突厥马贼。

    眼看着花营簪花郎们一个个形容憔悴,而那三百精骑,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开始吐血了,江鱼等一干首领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围追这群马贼的人,会被他们杀得大败亏输狼狈而逃。安禄山整个都瘦了一圈下来,他抓着江鱼叫道:“江大人,不能这样啦,我给你说,在平地里,天下没有人能骑马追上突厥人的,兄弟们都受不住啦。”

    咳嗽几声,满脸灰尘的安禄山狼狈的说道:“咱们能追上他们的踪迹就不错了,可是,想要追上他们,完全不可能的。我敢用我身上所有的银子打赌,这群狗杂种起码还保留了七成的战斗力,可是咱们下面的兄弟都不成啦。再不休息,这群混帐一定会反身回来对我们来一下狠的,到时候咱们这三百多人,也都交待在这里了。”

    风青青的脸都是黑的,实实在在是一张脸都黑得好似黑炭一样。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头儿,安将军说得极是,我一身内力都只剩下三层啦,追上他们,也没办法动手啦。咱总算是知道,以前的那帮兄弟怎么输得这么惨,他奶奶的,和突厥人比骑术,岂不是荒唐么?”

    其他几个班头也是你一言他一语的开始诉苦,最后杜一很无奈的摊开双手道:“不过,头儿,总算咱们也没丢脸,能够追他们追这么多天的,咱们还是独一份哩。不如这样,只要咱们缀上他们,头儿你调左近的府兵前来围剿,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江鱼有点犯愁,他抓抓下巴上的胡须渣子,苦笑道:“只是,我可是在皇上面前说了大话的,只要这么点人就能将这群马贼斩于马下啊。”江鱼感觉自己有点丢脸,他估计错了扎古浑这群人的强悍程度,原本以为这群人不过是一伙凶悍的马贼,但是如今看起来,他们的武功也应当有很高的水准,否则就算你突厥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也没办法连续狂奔好几天哩。

    一行人正拿不定主意是继续追下去还是原地休憩一段时间,天空突然飘来了几朵乌云,‘哗哗’的水幕就好似黄河倒灌一样从天空落了下来。狂风大起,暴雨倾盆,近在咫尺的黄河发出了震天的轰鸣声,整个大地都突然微微的颤抖起来。风青青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以及就在不远处拼命翻腾的黄河,不由得感慨道:“果真是天地之威,势不可挡啊。”他看了一眼江鱼,这大雨一下,可就没办法追下去啦。

    江鱼一皱眉头,看了看附近的一片密林,刚要带人进去林子里暂时修整一下,安路上却突然狂吼一声,一拳将他身边的风青青和杜一打翻在了地上。江鱼瞳孔猛的一缩,两只利箭却突然划过了刚才风青青和杜一的头颅位置,擦过了安禄山的手臂,带起了两道血箭。史思明已经拔出了长刀,怒道:“狗日的,咱们没追上他们,他们来找咱们啦。兄弟们,不要管马,冲进林子里去!”

    话音还没落,史思明已经飞起两腿,将两名还骑在马上的簪花郎给踢得飞了起来,‘嗤嗤’数声,几支长箭破空而来,两匹战马好似刺猬一样倒在了地上。就在百多丈外,百多名上半身**腰间挂着长刀手持弓箭的突厥汉子‘唷唷’大声吼叫着冲突而来,箭矢有如雨点一样落下,朝着江鱼他们覆盖了过来。

    江鱼脸上一红,心中那个恼怒啊――他居然、竟然没有发现这群人的靠近!反而是安禄山和史思明反应比他快了一大截,甚至还代替他发布了最为正确的命令。面对突厥人,尤其是冲锋过程中的突厥人,若是你手上没有盾牌,那么也只有躲进密林中一条道路。他狂吼一声:“兄弟们都去林子里!”随后,江鱼cao起天狼弓,数十支利箭发出恐怖的尖啸声,撕裂了雨幕,带着一条条模糊的白色尾迹,迎向了这群突厥人。

    这数十支利箭给江鱼他们换来了两次呼吸的喘息时间,三百精骑、数十簪花郎有充沛的时间闪入了密林里。那百多名突厥人同时发出大声的尖叫,却是被江鱼瞬间射杀了三十几人,每一个人都是被那利箭从坐骑的脖子上射入、从他们的胸膛破出,将他们连人带马射出了碗口大的窟窿,那箭矢却还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不知道射去了哪里。

    天狼弓第一次正式发威,哪怕江鱼没有动用一点儿不属于人间的力量,仅仅凭借天狼弓自身巨大的物理力量,也足以洞穿丈许厚的铜墙铁壁,何况是区区rou身呢?江鱼手臂上筋骨凸起,浑身肌rou膨胀,好似一尊魔神站在瓢泼大雨中。一股无形的煞气自江鱼身上散发出,铜钱大小的雨点距离江鱼的身体还有尺许远近,就被那无形的煞气蒸发成水汽,袅袅的飘了开去。

    江鱼凶狠的目光已经盯住了马贼队伍中身材最为粗壮、双目神光最盛的那条大汉,按照花营情报中提供的扎古浑的容貌描述,江鱼敢肯定这名瞎了一只眼睛、脸上那一道凄厉的刀痕足足有半寸深的汉子,就是在突厥凶命鼎鼎的‘狼魔’扎古浑。他背上背着的那钢盾、金刀,也正符合了情报中扎古浑的特征。抽出一支纯钢打造的长箭,搭在天狼弓的弓弦上,以江鱼如今铁身的rou体修为,加上体内全部的望月玄罡,天狼弓也不过被江鱼拉开了个半圆。

    箭头对准了扎古浑的心口,天地间彷佛只剩下了扎古浑和江鱼两个人。江鱼冷笑一声,手指突然一松。天空一道惊雷突兀轰下,准确的轰在了江鱼射出的那支纯钢长箭上。整只箭矢突然变得蓝汪汪纯透明,带着幽幽的蓝色电光,好似自地狱中出现的勾魂使者,‘咚’的一声在空气中打出了一道尺许粗的白色空洞,瞬间已经到了扎古浑的身前。

    扎古浑惊呼、怒吼,随手丢掉手上的弓箭,拔出身后那半尺厚的锥形钢盾,盾面上一层黑色的罡气疯狂涌出,随手迎向了这惊天动地的一箭。天空中又是数道天雷轰下,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钢盾在一层蓝幽幽的光芒里炸为无数碎片化为亿万火星四处飞溅,那箭矢却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量,整只箭矢也同时炸成粉碎。扎古浑的面容刚刚变得轻松了一点,突然他惨叫一声,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一股无形的气劲轰在了他心口,将他心口打穿了一个碗口粗细的血窟窿,一道血光透体飞出了数十丈远,直到那血柱被剧烈的摩擦发出的高温蒸发成了一团血雾方才消失不见。那一干突厥马贼惊呼一声,同时拨转马头就走,哪里还敢留下?

    就在里许开外,高仙芝驻马站在一个小山头上,惊讶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太恐怖了,箭矢被那巨力震碎,箭矢上附带的无形劲气居然还能杀死扎古浑这等先天高手。江鱼这厮,到底是他的修为有如此之高,还是他手上的长弓有古怪?”高仙芝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鱼手上的天狼弓,良久才点头道:“罢了,一年多不见,他的功力能长到哪里去?定然是这长弓的功劳。呵,如此强弓,怕不有数十石的力量?”

    高仙芝在这里揣测江鱼手上天狼弓的强弱程度,他却做梦也没想到,这天狼弓的强悍,却是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哩。以江鱼如今修练到铁身的rou体境界,相当于魔门魔婴大成的锻体修为,也等同于佛门专司战斗杀戮的小乘罗汉的金身境界,双臂有近百万斤的力量,却也只能拉开天狼弓的一半,就可知这宝贝拥有的可怕杀伤力了。

    射出了那惊天一箭,江鱼喘息了一阵,看得那些突厥马贼突然转身逃走,他刚要招呼一干属下出林追杀过去,却猛然听到了刚刚逃开数十丈的那些突厥马贼惊恐的参叫声。血光闪动,十几名突厥马贼突然被凌空打成了碎片,一名身量巨大眼睛幽幽放出绿色光芒的老人突兀的出现在远处的雨幕中。这老人手持一柄弯刀,嘴里大声的用突厥话呼喝了几句,手上弯刀作势一劈,那些突厥马贼一声狂吼,同时调头又冲杀回来。

    百多名突厥马贼放弃了弓箭,跳下了战马,手上挥动着各种兵器,脸上满是疯狂绝望的凶气,好似鬼魂附体一样冲向了江鱼。‘嗖嗖’的破空声中,这些突厥马贼个个都是一跃数丈,身体轻盈飘忽,灵动到了极点。江鱼以及密林中的风青青等人同时瞳孔一凝,这群突厥马贼,竟然个个都有着一流高手以上的修为!

    安禄山猛的叫骂起来:“我cao你娘,简直就是荒唐,这是马贼么?比你们花营的簪花郎还要厉害哩!妈的,难怪他们能杀得数千府兵大败,这个,这个,没道理啊?”舔舔嘴唇,安禄山皱眉道:“扎古浑他们老大的名头,但是也没听说他手下有百多个一流高手啊?这后面的老头又是谁?老天啊,不会是他罢?”安禄山的脸色都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