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法承受的噩梦/剖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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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不是那个……” 约瑟搂着提姆的腰,头枕在他小腹上,昏昏欲睡,口中喃喃着说。但是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能颠三倒四地重复这句话。 提姆扯了扯毯子给约瑟盖好,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约瑟现在精力太差,刚才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之后又累了。不过提姆的误会倒是解开了,搞清楚了约瑟并不是想拐弯抹角地表达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 他不禁开始反省自己,或许跟约瑟对话的时候可以更坦率一点,他们可能就不用走得这么难。 这大概很难——真诚地表达自己对于他和他的家人来说都不是个简单事,除了迪克。蝙蝠习惯了隐藏,隐藏自己的身影和情绪,习惯了保持清醒和独立以至于将很多人推远。 其实从一开始,跟一个神秘的巫师交往过密就是很危险的。提姆的求知欲没法完全解释他的行为了,他承认自己被那股危险和神秘吸引,忍不住想要去追寻。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安全,它只是以一种意料之中的方式被引爆,然后他们都没有好好说话,以至于烂摊子遗留到现在。 提姆一边思考,一边把手指插进约瑟的头发里抚摸。他不得不承认现在有些安静而美好,这是自从他们决裂后不曾有的,哦不,或许上回,在他清理房间的血迹之前的那次也可以算是。 他们确实应该认真谈谈了,只是不知道以约瑟的状态能不能够支撑他思维不跑偏。 睡熟后约瑟自发松开了手,不过提姆没有急着离开,躺在旁边闭目假寐。他试图想一些关于公司或夜巡的事情,但思维总是会拐着弯往身旁的人上戳。提姆轻轻叹了口气,爱情恐怖如斯。 约瑟翻了个身,眉头紧皱,似乎没做什么好梦。他口齿很模糊地说了几句话,提姆偏过头去仔细听,只听出了应该是“mama”的几个词。 提姆皱眉,他知道约瑟的生母早逝,从约瑟的反应来看恐怕梦不会太美妙。 他挪过去,把青年消瘦了许多的身体圈进怀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 熟悉的一团乱麻,视角从地板往上仰,注视着歇斯底里的女人和围着她和他的人们。 为首的那个男人走出来,说:“尤莉莎,不要闹了。你忘了你说过的,你那么爱我,你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女人对着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破口大骂,尖利的声音刺耳,内容却模糊不清,大意是诅咒和指责,最后她以一句话结尾: “你可以肖想我的命,但是不该动我的孩子!” 女人的眼、口、鼻、耳开始流血,围着他们的人身上流出更多血。他们纷纷倒下去,地上的孩子用下巴撑地艰难地向女人的方向蠕动。女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跪坐在地上,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孩子感觉正在逐渐占据自己身体的东西开始沸腾、尖啸、退缩。他觉得自己好起来了,他坐起来,想亲吻女人的脸,女人的头颅滚下来落到他怀里。 她还保持着拥抱他的姿势,只是血喷溅了孩子一身。约瑟面对这见了千百次的惨剧,不再露出惊恐或悲恸的模样。他将怀里的头颅转向自己,长发变成短发,秀美变成英俊,同他相似又模糊的面孔变成了被他日思夜想放在心里的脸。 约瑟瞪大了眼,瞳孔紧缩,心脏被捏紧的感觉又涌上来。他艰难地喘息,咳出几声泣音,口鼻像被吸饱了水的棉花堵住了一般。 身体已经熟练地对待着过分的悲痛,他很快意识一阵模糊,被弹出了梦境。但与往常不同,他似乎被弹进另一个幻梦,虽然还是在自己昏黑的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但是他被温柔地拥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后背安抚他。 约瑟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十指抓着手下的布料。指尖隔着衬衣戳到了温热的躯体,约瑟觉得这个梦有些过分真实了,他不是个想象力很好的人。 “醒了吗?”提姆说,他看青年半睁着眼有些失神,手上改拍为抚,不轻不重的力道顺着青年的脊线一路滑下。约瑟打了个抖,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他几乎要相信这不是梦了。 “这不是梦。”提姆回应约瑟细碎含糊的喃喃自语,“我在这儿,约瑟。” 他把青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熟悉的气息让约瑟更放松了些。就算再真实的梦境,也不至于能模拟温度和气味吧?约瑟心想,他慢慢卸了手上的力道,把自己蜷起来塞进提姆怀里。以他的身高这本应当有些别扭,但是他这几天清减了许多,这样做起来倒也不违和。 提姆抚摸着约瑟凸起的蝴蝶骨,手指顺着他因为背弓起而更加嶙峋的脊椎向下走。本就不算健壮的青年现在更是瘦的吓人,骨头绷着皮突出来。可能是因为大量失血,巫师的体温更加冰凉。即使是对温度不敏感的约瑟也有些畏冷,他把自己紧贴在热源上,手臂紧紧搂住提姆的腰。 他的侧脸贴在提姆的小腹偏上,能听到对方稳健的心跳,约瑟感觉自己被恐惧悲伤击碎的心跳也渐渐稳定下来。 提姆依然保持着安抚的动作,他以为今晚他们不会再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就这么保持着依赖和被依赖的状态直到约瑟再次入睡。然后他听到了从自己胸口处传来的,有些憋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鼻音。 “我梦到了一些东西,最开始是在稻草人的毒气里看到的,就在我前段时间刚回哥谭的时候——”约瑟转了转头,把另一侧脸颊贴在提姆身上,“我看到了mama走之前的场景,她抱着我,头掉进我怀里,然后呃呃——变成了你的。” 约瑟第二次对死亡产生了深切的恐惧,在他用长达十数年的时间说服自己,mama获得了安宁之后,命运的另一种可能击溃了他——他的挚爱也不过是血rou之躯,而且从事着极为危险的工作。他失去了自控力,他整日整夜担惊受怕,恐惧他的知更会被无情的命运折翼。 一开始他尚且存有理智,他知道提姆不喜欢什么,所以只是将哥谭的危险一一掐灭在摇篮中(不过因为他这次的过度消耗,那些人应该已经醒了)。可终有他手长莫及的地方,在提姆带着一身伤来找他的时候,约瑟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了。 将他锁起来……对鸟儿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笼子里。约瑟知道这是错误的,这必然会引起提姆的愤怒,但是他依然不甚清醒地做了,并且用了糟糕的方法去试图弥补,然后失败。 提姆听着约瑟断断续续地坦白,他沉默地用手指去摩挲巫师被自己染上温度的脸颊,指腹捻到一点湿润。一颗血淋淋的真心被剖到他眼前,不只是爱,还有恐惧、痛苦、占有和卑微。 哇哦,他也并不会光明多少。提姆心想,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爱欲里参杂了多少阴暗的想法。只是他会更冷静理智,必要时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但是这也给他的心上了枷锁,让他没法同样将完全的真心剖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他知道就好了,提姆知道约瑟有多爱他,而他也有多爱他。其余的一切不过是锦上添花,他们注定纠缠,像今夜一样的拥抱不会是第一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直到死亡也没法将他们分开。